直到淩子寒等人的身影消失了,鳳傾那妖嬈的身姿才出現在門口,輕輕的倚在門邊上,他輕嗤一聲。
要說淩子寒為什麽現在醒過來了?
那當然是他鳳大美人的手筆了,他的規矩,一個時辰,銀兩必須到手。
超了時辰,要麽殺了,要麽放了。
將淩子寒放了,已是給楚青最大的臉麵。
至於楚青的計劃失敗什麽的,鳳大美人表示,那又與他何幹?
輕輕的打了個哈欠,鳳傾伸手一揮,小伶館的門‘呯’的一聲合上,院內,一片寂靜。
淩子寒與李越疾步走在大街上,他們的馬車壞了,人又在偏僻的巷口當中,繞了半天才從那地勢複雜的地方繞了出來。
淩子寒心中焦急不安,隻管催促著李越快些找到馬車馬上回京,李越應著,注意力卻被不斷的聚焦的人群給吸引了過去。
臨安一向熱鬧的街坊此刻竟然安靜了不少,不時的有很多人三五萬群的朝一方奔過去。臉上均是抵製不住的激動的神色。
李越皺眉,淩子寒卻是怒了,他身上很有可能得了某種能死人的病,偏偏還是個根本就說不出口的病,不由的怒喝道:“李越!你發什麽愣!?”
“大人...”李越抿了抿唇,此時恰巧有一個青年壯士路過,他一把抓住那人的胳膊急急的問道:“發生了何事?”
那青年壯士本是不愉,然而見淩子寒一臉蒼白焦急的模樣,並沒有回答李越的話,而是道:“你家公子身體是否不適啊?”
淩子寒氣的閉口不語,此時若是有劍,他當真想一劍將李越給殺了!
那眼神讓青年壯士瞧著不喜,又一想可能是因著有什麽難言的病的緣故才致使神色不好,懷著好心輕笑道:“嘿,那你可有福了。如家客棧如今有一位貴人在,你這會兒子帶你家公子過去,絕對不吃虧啊!”
這時一個身著白衣的青年走過來,拉著那壯年道:“大壯,你在幹什麽?再不快些,神醫的義診就要開始了啊!”
“哦對對!”那青年壯士嘿嘿一笑,與李越等人揮了揮手:“我可要去看看傳說中的神醫去了,公子自求多福吧!”
兩人的身影漸遠,李越的眉頭不自覺的擰起,總覺得有些巧合。轉身,對著淩子寒恭敬道:“讓大人久等了,屬下馬上就去找馬車。大人在此稍等片刻。”
誰知剛剛還火急火急要趕回京城的淩子寒突然伸手製止了他的行為,李越抬頭,對上淩子寒那隱晦莫名的眼神:“大人?”
“走,去如家客棧!”
如家客棧——
“感謝各位鄉親父老對如家客棧的支持,不過,還請勞煩眾位先安靜一下。”玉玲瓏立於二樓的樓層之上,笑眯眯的盯著樓下黑壓壓的一群人。
視線落到門口進來的兩個人的身上,玉玲瓏的神色更深了。
果然如楚青那個小蹄子所言,鳳傾那個蛇蠍美男沒有見到銀子,當真是把淩子寒給放了。這得虧趙五準備的妥當,不然,等到明兒個一大早,怕是會將他們所有人的胸口都憋出內傷來吧。
玉玲瓏笑的意
味不明,不過她的臉上戴著一層薄薄的麵紗,倒是沒有叫人給瞧見。
她身輕如燕,輕飄飄的飛身而下,單腳踩在一方圓柱之上,身形竟然紋絲不動,內力可見一斑!
她這身手一露,很是明確的告訴在場的所有人,這裏是她的地盤,想要鬧事,也要掂量掂量,本事有沒有她高。
果然,剛剛還在大吵大鬧的人,現在一個個的都閉了嘴,說話都不怎麽敢大聲了。
玉玲瓏很是滿意:“各位,我是如家客棧的幕後掌櫃。如今腆著臉麵出現,想必大家也清楚。”她聲音一頓,瞧著那星星點點的期盼目光,淡笑一聲:“沒錯,正是為著神醫的名號來的。我知道大家今日能夠來到這裏很是不易。不過,我希望站在如家客棧的各位,能夠看在小女的麵子上,不要給神醫增添麻煩,也不要隨意給如家客棧抹黑。否則的話,就不要怪玉某人不客氣了。”
玉玲瓏話音一落,場中更是安靜了。接著玉玲瓏的聲音再度響起:“神醫一向樂善好施,如今義診,也是該有個義診的彩頭。”
大廳裏頓時就響起了嗡嗡嗡的討論聲,很多人這還是頭一次聽說義診還要收彩頭的。這怎麽著都有股子在地下交易場交易的味道?
眾人心中腹誹,可卻並不妨礙真正想要治病的人的求診心思,當即便有人道:“不知玉掌櫃的口中是何彩頭?”
玉玲瓏輕笑一聲,環顧四周,提高聲音道:“在場的各位進來的時候,想必都拿到了一塊木牌了吧。那上麵都寫著數字,因為人數眾多,所以神醫決定,從中挑出百個名額進行醫治。這接受醫治的百人,便要出具彩頭了。不若,便將彩頭讓給他人也可。”
意思明確,她也不知道神醫的彩頭是什麽。隻有當抽到你的時候,神醫說一句,你就得交出彩頭來,若交不出,那不好意思了,你可以讓給下一個能夠出的起彩頭的人。
玉玲瓏話音一落,眾人的麵色都變了。這等濃濃的金錢交易的味道哪裏還有義診的真正含義?
然而卻沒有一個人敢輕笑,原因無他,人家玉掌櫃說了,你不服,可以直接出去。
隻道是,神醫難得,神醫難得呀。
但其中還是有為了治好身上的病散盡家財的人,當即便忍不住站起身,聲音裏含著絲顫抖:“你,你,你這哪裏還是義診?我要見神醫,我倒要問個明白!”
“問個明白?”玉玲瓏笑的眼角都眯成了一條縫:“這位大爺,之前我說的話,你是沒有聽清嗎?你是想留下來等著被神醫抽到,還是我將你丟出去?”
她的話音一落,好幾個赤裸著胳膊的肌肉壯男閃了出來,凶神惡煞的瞪著眾人。
那人縮了縮腦袋,趕緊坐了下來,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李越緊抿了唇,他們來的時候比較晚,根本就沒有拿到牌子,聞言,便對著淩子寒道:“大人,我們該怎麽辦?”
“見機行事。”淩子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努力的壓製著心中的不安與惶恐。身上的不適感是越來越重了,若非隱忍,下身的疼痛早就讓他呻吟出聲。
就在他聽見神醫兩個字的時候猶如當頭一棒,他火急火急想要
回京城的心就靜了下來。
是啊,他怎麽能夠忘了。
如今他是朝中二品大臣,身份非同一般。如果回京之後讓大夫近了身知了他的病,憑著京城裏那些人的通天能力,他的這點兒隱私又能遮到什麽時候?
一旦讓人知曉他的病.....
他可以完全的保證,他的人生與官場將永遠沒有交集!沒有官場的淩子寒如何?那他不如讓他直接去死!
現在出現的神醫猶如一根救命稻草,他又怎能輕易放棄!?
“可是,若是今日再不回京....”
“已經等了兩日了,也不差這一天!”淩子寒一字一句咬牙切齒道,陰冷的視線盯著玉玲瓏:“實在不行,尋著深夜,將人帶走!”
“那幕後掌櫃身後非同一般,貿然出手,怕是會適得其反。”李越擰著眉道,淩子寒微服私出,身份不宜暴露,鬧的太大的話,傳到京城給那位丞相知道的話,怕是對整個淩家都是一場災難!
淩子寒深深的擰起眉,心中開始衡量起來。他千裏迢迢的跑到臨安,猶如無頭蒼蠅一般瞎跑了幾日,憑白的惹了一身騷,這好不容易得知了神醫的下落,就這樣空手而歸的話,他又如何甘心?
自己身染惡疾,自己的妻兒又隨時不保,如此危境,他又怎能心甘情願的離開?
而那玉玲瓏的身手看起來確實比李越要強些,他們就是想從暗地裏將人帶走恐怕也是不行了。
淩子寒眸色沉了下來:“李越。”
“大人。”李越上前一步,看淩子寒的表情,知道他一定是心中有了決策。
“你去給我盯著被抽到的人待會兒會被帶到什麽地方。找到神醫,跟著他。”
李越有些猶豫,將手無縛雞之力的淩子寒放在這裏他顯然不放心,不過看到他臉上的戾氣之後,隻能在心中歎了一口氣,沉聲道:“是。”
話音一落,李越便隱沒在人群當中,不一會兒便沒了身影。
淩子寒偏過頭來,現在他要做的,便是等。
等哪個出不起那個彩頭了,他便一應而上!
客棧中人潮湧動,暗地裏的較量不比任何勾心鬥角的地方差。在淩子寒不知道的地方,有好幾股的勢力,一個個的都虎視眈眈的盯著玉玲瓏手中的那個蓋著黑布的大箱子。
不用猜,那必是用來抽簽的。
這種命運被他人握在手上的感覺著實不好,不過卻又讓任何人都無可奈何!
“玉掌櫃,”趙五隔著梯把手,小聲的對著玲瓏說道:“柳家,商府,還有些身份不明的幾撥人都派了人盯著了,與楚姑娘猜的沒差,估計是想跟著被抽到的人進去。”
玉玲瓏輕哼一聲:“楚青那個惡魔揣測人心這種事兒倒是信手拈來,但蓋不過人家技高人膽大,既然如此,我們就順便撈點兒油水,肥上個幾年再說!”
“是!”趙五轉身便下了樓,小跑著親自為在場的各位看起來有頭有臉的人物準備起吃食來了。
隻不過他心中奇怪,這楚姑娘一向將銀子看的頗緊,這回怎麽就變大方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