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之上,沒有白天黑夜之分,神仙們自然不會覺得的累,他們一向是,有什麽事情,幹完才會休息。
坐在涼亭裏的瑤池和小九寒暄了一會,她因要照看爵跡牡丹,不得不離開。
小九舍不的她,卻也沒有辦法,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使命,這是她從記事的時候,就天天聽她的阿爹說的話,即使她的腦袋不靈光,總聽總聽也明白,那是什麽意思。
她一個人坐在涼亭裏,手住著下巴,眼睛微眨的看著太明宮的景色,她的思緒回到了幾年以前。
那時帝君才剛剛醒,小九時常會坐在這裏,看著大殿裏的他,看著經文,喝著茶,有時會還會,拿著風鳴神劍,在庭院裏練劍。
小九覺得,他的手裏,無論是拿著難懂的經文,還是神劍風鳴,都是那樣的合適。
她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憂傷的說了句:“唯獨牽著你,是不合適吧!”
自言自語的小九,有些傷情,看了看天色,又掰了掰手指,算了算日子說了句:“我來九重天,已經來了快四天了,帝君明日就應該回來了吧!
她的手不自覺的緊攥著,似乎掌心都泛出了細汗,想著他說的那句,永遠不踏進,太明宮半步這樣話。
她深深的歎了口氣,又不自覺的說了句:“帝君,你看見我,一定會不開心的吧!”
小九很快的從石凳上站了起來,走進了桃林,愛憐的摸著,她曾經辛苦種下的千株桃樹,情傷了好一會,又折了幾株桃花枝,走出了桃林。
她拿著桃花枝,在大殿的門前來回的徘徊,胡亂的想著。
小九是想進去,又記得華澤說的那句,“不要在踏入我大殿半步”她不在乎什麽自尊,什麽顏麵,她隻是在乎他,隻要是他說的話,不管是什麽,她都會無條件的服從,隻是不見他這件事,她正在很努力的學著做。
小九想著,應該是因為她太笨,所以這樣的簡單的事情,才會做不好,也不知道,怎麽才能忘記一個人,也沒有人交過她,如何才可以,不去愛一人,怎麽才能做到,明明很想見到,卻讓自己不來見他。
她歎了一口氣,躊蹴了一會,又看了看天色,想著他左右也不在家,進去也不會知道,身行一頓的進入了大殿之內。
殿裏和往昔一樣很安靜,安靜的隻能細微的聽見,蠟油滴在油台裏的聲音。
小九的目光直直的看著,帝君常常坐在的軟榻上。
她忘不了,或是看經文,或是在喝茶,或是自己和自己下棋,在或是拿著神劍風鳴,隨意的舞動時樣子。
小九笑著說道:“我的夫君,無論何時,都是那樣的絕世卓然,帥呆了。”
想起神劍風鳴,小九不自覺的摸了摸她的胳膊,很快的走了過去,笑著看著劍架子,摸了摸它說道:“怎麽,他沒有帶你去,你到是一把神劍,就是傷的我好痛。”
風鳴聽著小九說著話,靈光大盛,也不管華澤是不是在殿內,他隻覺得小九在招呼它,而它很喜歡被她招呼一樣,脫出劍鞘旋於空中,和小九點著頭。
小九和它相處了五百年,自然明白風鳴的意思,她笑眯咪的看著它說道:“小淘氣,你是不是這幾年,不喝我的血,想我了。”
風鳴想著,你怎麽這麽多廢話呢!我就是想喝你的血,我很渴好嗎?
華澤和風鳴心意相通,很快的看著它一眼,說了句:“不許傷她分豪。”
風鳴也歎了一口氣,領命的點著頭。
小九看著風鳴莫名的點著頭,想著好吧!你既然想喝,我就給你喝點吧!她笑著說道:“好吧!誰讓我九尾白狐的血,這樣金貴呢!”
華澤隱身的站在小九的對麵,傻笑的看著她,你就是這樣傻,這樣寶貴的東西,也舍的給它喝。
小九說完,也不墨跡,拿著神劍風鳴,身體一頓就來到庭院處,施展著華澤的那套劍法。
青丘的瑣事雖然繁多,小九卻每日,都有練習這套劍法,她目光深沉看著桃林,淡淡的笑著說道:“唯獨愛你,練習你的劍法,和釀酒,這三件事,是我一直堅持,從未荒廢過的。”
小九的思緒還在想,手上的動作,和腳下的身法,也一起動了起來,她每個刺殺,旋轉都恰到好處的避開了,風鳴劍尾的攻勢。
站在庭院的華澤,詫異的看著小九,這樣的她,讓他震驚的不隻是意外,而是......
他不自覺的說道:“小九,你的劍術,竟然真的從未荒廢過。”
一劍完畢,小九詫異看著風鳴劍,是我真的厲害了,還是你沒有忍心傷我,竟然身上沒有一點傷痕,她自己誇著自己笑著說道:“厲害了,我的小九。”
又看了看風鳴劍,說了句:“你是不是太想我,竟舍不得傷我。”
說完她有善解人意的,拿著神劍,在她的手背處,割了幾倒小口子,傻笑的說道:“我知道,你嗜血,出鞘必見紅,不會壞了你的規矩的。”
風鳴舔著小九手背上的血,心裏別提有多美了。
站在一旁的華澤卻雙眉緊蹙,很嚴厲的說了聲:“風鳴,還不夠嗎?”
風鳴聽見主人的聲音,不敢在造次了,心神一動的回了劍鞘之內。
看完了風鳴,小九又往軟榻處走了幾步,把新折的幾株桃樹枝,插進了琉璃花瓶裏,附身的聞了下,覺得味道很好,又很快的起身,來到了那展屏風處。
她的手,細細的摸著,這張還沒畫完的屏風,這是她畫的畫,她還是那隻笨狐狸,人家用幾天,就可以完成的畫,她卻用了百年的時間,終究還是沒有完成。
她苦笑著,隻有她自己知道,她想永遠都畫不完這扇屏風,這樣的她,才會一直在這個太明宮裏,陪著她心愛的男人。
想到這裏的小九,淚不聽話的流著,情不自禁的說道:“我的確是太笨了,幾百年都不曾把你們畫完,畫成又能怎麽樣,不一樣沒有什麽結果嗎?”
華澤隱者身,就站在他的身旁,靜靜的看著她,小狐狸你真的笨嗎?你是怕畫完了,我趕你走是嗎?你的心思,我怎麽會不知道。
小九說的傷心,又不自覺的像後退了
一步,卻忘記後麵是個台階,一個不穩,竟跌倒在地上,她沒有急著起來,擦了下眼淚說道:“這麽笨的狐狸,還是回青丘吧!九重天裏的人,沒有喜歡你的,你還想騙自己到什麽時候。”
華澤就這樣默默的看著她,心痛著她,在她倒地那一瞬間,他好像扶起她,卻硬生生的把伸出的手,拿了回來,在心裏默默的說了句:“九兒,對不起。”
小九擦完了眼淚,起了身,往大殿之外走著,走了幾步,似乎又想到什麽,很快的轉著身,來到了軟榻旁邊的桌子上,半蹲著身子,對著茶具施展著小法術,用文火細細的燒著茶壺裏的茶,看著它冒著淡淡的白氣,她笑了笑,拿著茶壺往杯子裏倒水。
華澤以為小九做完這件事,就會離開,卻沒想到,從前的她,每次都準備兩杯茶水,竟然會是這樣的心思。
小九煮完茶,又幻化出她們青丘的木棉茶,文火慢煮,直到冒出白煙以後,又為他沏上一壺木棉茶,把茶水倒入了茶杯裏,有些淒涼的說道:“夫君,我很想讓你喝一下,我家鄉的茶,隻是這茶就和我一樣,太入不了你的眼。”
小九歎了口氣,目光憂傷的看著手裏的茶杯又說了句:“我想著,心許你拿錯了茶杯,也會喜歡喝這樣的味道,隻是你,太過專注的看手裏的經文,從來都不會看一眼,旁邊的事務而已。”
華澤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粗心的小九,會為他做這樣細心的事,他顫抖的手,摸著他的心, 悲傷的幾乎不會呼吸,他想說:“小九,我是沒有注意到那茶,是因為我的心,一直都在看你。”
華澤不說,小九這麽會知道他的心思,她隻會覺得在這場愛情裏,隻有她一個人在努力,而她愛的男人,應該都沒有仔細的看過她,在他的心裏,對她的印象,應該還不如啊貓啊狗。
小九又苦笑的站起身,看著華澤的畫像說了句:“帝君,你應該從未,仔細看過我的樣貌!在你的心中對我印象,應該還不如你手中一個杯子來的深刻吧”
華澤聽的明白,他身子不穩的扶著書架,感慨著,小九你是這四海八荒最可愛的小狐狸,我怎麽會不知道你的樣子,他的手不自覺的抬起,隔著很遠的距離,遠遠的摸著她薄薄的唇,高挺的鼻梁,細長的明眸,柳葉一樣的眉,以及她額間的那朵紅色鈴鐺花。
小九說的傷情,眼淚也大顆大顆的流著,她卻笑著說了句:“我要離開了,心許不會在來,在心許會忍不住偷偷來,卻在也不會,出現你的麵前了。”
說完她又看了一眼,琉璃瓶子裏的桃花,在看見以後,那一抹燦爛的笑容,很快的退去,拿起花瓶裏的桃花,傷情的說了句:“帝君,應該討厭你們的味道,不然不會眼看著你們,都枯死也不管吧!”
小九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影子,更加傷情的說了句:“還是說,他不管你們的死活,隻因為這桃花是我種的,連累了你們。”
她的手,捂著心口的位置,深深的歎了一口,很長很長的濁氣,覺得她太過悲傷了,身形一頓的消失在九層天,也消失在太明宮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