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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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危情驚變

話說李秋生當時不勝其擾的怒火一吼,突讓房內幾個急於求解的人沉默了好一陣。

末了,終是李亮光首先開口勸道。“李公子啊,你能不能遇事就這麽毛手毛腳急急燥燥呐。若是咱們都像你一個樣子憑著性子做事,那天下豈不是又要大亂啦。所以還請李公子放寬心胸,靜心和氣,咱們萬事好商量。若是你一上來就是火急火燎的鬧,於事何益,將我等和梁老太太置於何地呀?”

李秋生還是不服氣地吭聲道,“當然了,事不出在你們的身上。劉脂兒又不是你們的什麽人,你們心裏自是急不上火的。我就不同了,沒有她就沒有了我。天下做兒女的,那有自己的娘親不見了心裏不著急的。”一雙充滿血色的眼睛,睜得猶如就要噴出烈焰的火山口一樣,噴薄而出。

冷月一眼瞧見李秋生霎時變成了這一副凶狠恐怖的樣子,急忙走過來扶持在梁氏的身邊笑道。“李公了,你也真是的,就不看看場合,凶起來就像要吃人的老虎。冷月看著都心寒,就不知道我家老太太公不會心痛了。再者說有大將軍在此,還輪不著你來唬人呢!”

李秋生被冷月當頭一棒,仿如狠狠搧了自個兒一個嘴巴。頓時停下他心中的滿腔怒火反擊道。“我可不同你,有爹有娘。我就一個孤兒,對待親人彌足珍惜。”

梁氏一時也看不過眼李秋生過激的反應一樣,突然用手指敲著桌麵緩緩說道。“李公子啊,對於你的姨娘不是我們不急,所有的事情總得有個輕重緩急吧。剛才聽大將軍敘說你以前的所作所為,試問那一件事情不是充滿著你的膽略和智慧啊?可是一提到你的姨娘劉脂兒,你怎麽就像失心瘋了一樣,無頭無緒呐。你知道嗎?在你痛惜你姨娘劉指兒的時候,老身也一樣痛惜著你啊。”

李秋生瞪目而驚,頓時怯怯地說道。“梁老太太,我與你非親非故的,你為何這般痛惜於我啊?”

冷月一時嘴快地答道,“李公子,這個你就不必要問了。我家老太太心慈善良,願意幫助於你啊。你又何必耿耿掛懷於這一個問題呢?時候一到自然見分曉。”

李秋生霎時冷冷一笑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你們的做作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李亮光猶見李秋生擔著一雙疑慮的眼睛死盯著冷月姑娘不放,也趁勢解勸道。“李公子,你別見風就是雨。身處這樣的不環境你總得相信一下人家。如果你不能相信梁老太太愛莫能助,你總應該相信一下老夫這一張薄臉吧?老夫現在廳是為你擔著罪名的。”

被李亮光當麵一戳,李秋生剛才憤怒的心情頓時軟化了下來。他定定地盯著桌上還冒著熱氣的飯菜,一時觸景生情,腦中又閃過劉脂兒此時不知失落何處的影子。在這個世上,在這個時刻,可有她姨娘的一口熱飯,一杯熱茶。

想到這一些光景,李秋生的眼中又被冰冷的淚水模糊了一遍,忽然又冷冷地說道。“算啦,剛才就算我李秋生脾氣不好,心煩意亂,一時之間冒冒失失地頂撞了梁老太太主仆二人和大將軍你了。”說罷,沉吟了一會兒,李秋生又慢慢的說了一句。“梁老太太,大將軍,我李秋生該說的話該吐的言都一點不漏地掏出心窩了。該怎麽著,全由你們定奪。我李秋生此時心

智已亂,再恐言語有傷三位貴人,就先告退回房中了。”

說畢,李秋生起身恭敬地向梁、李二人拱手作了一揖,轉身而走。冷月見狀急忙追了出去,一邊叫道“李公子,請留步。李公子,請留步。”一邊極力想挽留住李秋生其人。

可是李秋生似是去意已決,一扭頭再沒有停下邁開的腳步。

一頓晚餐就這樣草草落下帷幕。

第二天早上,陽光和煦地照在將軍府的後院上,看似一切如故,毫無變化。

唯一變化的是整整一個上午,後院的人似乎都沒有人看見李秋生這小子踏出房門一步。

快近中午時分,才聽見西廂房內便傳出了冷月急催的呼喊聲。“老太太,你怎麽了?”“老太太,你怎麽了?”“老太太,你別嚇我?”

稍等片刻,又聽到房內傳來了一陣淒厲的咳嗽聲,接著就是一陣不相稱的對話。當中夾雜有一個滄老垂幕的聲音說道,“冷月啊,我沒事。你不用這麽大呼小叫,自己嚇唬自己啊。”

“可是,可是,老太太,你現在咳嗽得很厲害啊?”冷月又連聲泣說著,似乎仍是擔心不已。

“傻丫頭,年紀老了,心情抑鬱受挫,偶感風寒也是平常的事。你這一囔啊,隻怕把將軍府的人都驚嚇住了。鬧得好像危情驚變一樣,誰還敢來和咱們說話啊?”房中那個滄老垂幕的聲音,霎時滿是帶著埋怨的口吻說道。

“老太太,不行的。你這個樣了,我得趕緊去告訴大將軍,免得遭罪的又是我。”冷月似乎仍是堅持自己的主意駁斥道,沒想著按老太太的意思去辦。

房中又傳出了一聲滄老的衰歎,“哎,你啊,還是莫要聲張的好。去,去把東廂房的李公子叫過來,老身陪他座座聊聊就好。”

“老太太,這行嗎?但是。。。”冷月反問道,仍是一副不可置疑的樣子停駐在了當中。

“哎,死丫頭,叫你去,你就去,那來那麽多但是。”老太太頓時埋怨道,一激動之下又連連咳嗽開來。

冷月急急道,“好,老太太,你安穩些。我這就去叫李公子過來。”

說畢,又連忙在老太太的背後輕捶了幾下。遞過一杯茶水,洗涮了一把,才轉身離去。

東廂房門前,冷月揮起纖嫩的巧手連連拍打了幾下,一邊急催的叫喊道。“李公子,你在嗎?李公子,你在嗎?我家老太太叫你過去呢。”

冷月急叫了一陣,房內仍是不見有任何的動靜。即時氣得連連敲打著房門尖聲大叫道,“李秋生,李秋生,你死到那裏去了?梁老太太都快鬧出人命了,你還不趕快滾出來。”

這時,才從房內傳出一個懶洋洋愛搭不理的聲音來。“狐媚娘,你又搞什麽鬼把戲啊?我這不是來了嗎?你啊,叫得跟摧命鬼似的,說什麽我也不欠你的呀 。”

李秋生從門縫裏露出一點麵子

,冷月就恨得咬牙切齒地囔道。“哼,狐媚娘?我家老太太都快鬧出人命了,你還不趕快過去看看。當真出了大事,我看你還記不記得叫我‘狐媚娘’?”說畢,再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拽手,捏著李秋生的手宛就往外拖,再不給李秋生一分辯白的機會。

見冷月勢頭來得匆匆急急,真似一副快要鬧出人命急切的樣子。李秋生乖巧得如同一隻聽話的小貓貓,一任冷月在前拖拽著就走,再不出言反駁一下。

兩人入得西廂房,隻見梁老太太已挪動身了坐在床則的臥榻之上。一副咳喘得老氣橫秋的樣子,憋得滿臉通紅,就像一個熟透了的桃子,脫枝欲滴。

冷月趕緊走過去,急忙理了理梁老太太的身子,又用水浸濕的毛巾淨了淨麵。奉上一杯瓶子地溫的茶水,讓梁老太太輕萌了一口,才略微停下手中的工作。

李秋生快步走向前來,握著梁老太太有些顫抖的手宛關切地問道。“梁老太太,你怎麽了?隻這半日的光景你怎麽就變成了這一副模樣?你不要嚇唬我啊,在這危情驚變的時刻,我還指望著你幫幫我呢。”

說畢, 隻聽梁老太太清了清嗓子,沙啞地說著。“李公子,老身昨夜偶感風寒,也是平常的事。你不必大驚小怪,想來歇息一下就好。叫冷月去請你過來,老身就是不想驚動將軍府的人了。咱們老少爺兒坐在一起,聚聚聊聊最是輕鬆平常的事兒了。”

李秋生驚悚地答道,“梁老太太,話雖是這麽說,可你畢竟是將軍府的客人啊。怎麽可能不讓大將軍知道呢?咱們聚聚聊聊雖是平常稀鬆的事兒,可是你得先保重身體在先,免得大家為難。”

“哎,李公子,這不打緊的。俗話說得好人逢喜事精神爽,更何況我與李公子是一見如故的交情呢。這會兒啊,老身總覺得隻要能和你多聊聊談談,就好比那吃藥熏汗的功效好多了,這風寒鼻塞之疾也暢順多了。你呐,就好比老身問患得這風寒的一劑良藥,藥到病除,大神奇了。”梁氏抬眼望著李秋生緩緩說道,那情神似是真的爽朗亮麗了許多。

撲哧一聲朗笑,冷月探頭插過話題來擋道。“老太太,若是按你這麽說。那李公子豈不是身無自由,成為你的藥引子了。這話若是傳揚出去,恐怕隻會讓人笑話呢。”

“鬼丫頭,這個你就甭管了。我老太婆把人家當成自個兒的藥引子礙著誰了?我就這麽著,看誰能給我臉色看。”梁氏喃喃自言自語道,猛又狠狠盯了冷月一眼,硬是擺出一副天下我怕其誰的樣子,眼裏仿佛已多生出了幾分責難。

“是,是,老太太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別人是礙不著你的。”冷月即時撇撇嘴,帶著打趣的口吻頂著梁氏的話笑道。一時又把二人的注意力,從剛才的對視中吸引了過來。

李秋生仍是半跪半蹲在梁氏的麵前,一臉懵逼的啞言道。“老太太,我,我,李秋生怎麽就成了你的藥引子呢?你這不是拿我來打趣窮開心的嗎?”

梁氏靜靜地拿眼盯著李秋生,一臉的慈祥,笑而不答。

危情驚變,顯得異常詭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