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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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 冰釋前嫌(上)

看著那五個金光閃閃寫得龍飛鳳舞蒼勁有力的大字“皇家昭烈祠”,梁王在瞬間遲疑之後,突然就跳落下車來,直向那‘昭烈祠’走去。

  

  後麵追上來的安公公連忙說道,“王爺,你要進昭烈祠嗎?要不要命人去準備一些牲口祭品過來,以備王爺之用。”

  

  可是,梁王頭也不回,隻顧自顧的往台階上走去,鼻吼裏冷冷地哼道。“不用了,本王隻想趁此順道之隙進去看看罷了,用不著準備什麽隆重的牲口祭品。”說罷,突然停下步子轉過身來,對著尾隨而來的安公公冷眼說道。“安公公,你也不用跟著本王進來了,此等禁地豈是你能來就能來的。”

  

  仿佛受了梁王的當頭一棒,安公公心裏頓時感覺涼嗖嗖的。他即時停了下來,嘴巴裏恨恨地呶了呶嘴,俗說還休。但是有了剛才梁王的言語在先,他也隻得望而卻步了。望著梁王自己走進了‘皇家昭烈祠’的身影,安公公無奈地退了回來,和著一眾衛士守在了馬車旁。

  

進得‘昭烈祠’,隻覺得裏麵的光景處處與外麵的有所不同。從樑上懸垂而下的彩段飛峨,伴著各式精致的宮燈垂吊於中,倒顯得有那麽幾分莊嚴和陰森恐怖。那烈焰於照的光燭和雲煙燎繞的氤氳氣息,如同層巒疊嶂一般飄渺開來。中間的大祭壇上按順序擺放著本朝開國之初,各位列祖列宗的顯赫英靈,左邊好像是擺放著那些顯赫的女眷靈位,右邊就是那些得以配享大廟的開國功臣靈位。

梁王獨自走上當中的大祭壇,從旁邊的神籠上捏了一把茶壺,滿滿地為各位英靈斟上一杯香茶之後。又從神籠上拿過一些香火,在旁邊的火爐上點燃,又走回神台當中雙手合十,恭恭敬敬地向大廟中的各位先祖英靈躬身拜了三拜,然後再把手中的香火插入當中的香爐中。

他又靜靜地疑視了當中的場景好一會兒,才突然張嘴歎了一口長氣,自言自語道。“各位列祖列宗在上,晚輩梁王在下謹向你們拜禮了。本王不知道你們是如何開創先業大基的,但是本王一定能體會得到你們的雄心壯誌,和披荊曆膽的開拓進取精神。可如今本朝又到了危難之際,本王該如何做呢?是幫兩位王子進取北虜?還是取而代之?你們能告訴我嗎?”

  

  “你們當中有沒有經曆過這樣的兩難決擇?身受當朝天子的壓製又要遭受各位王子的監管,還得保持笑一張笑臉迎合他們。這樣的生活本王實在是過得大窩囊了,我已經快忍受不得而漰潰了。你們誰能告訴我啊?我梁王該當如何選擇啊!”

  

語畢,氣泄。大廟之中又陷了一片死寂之中,伴隨著剛才剛剛加上去的煙火燎繞,更加顯得陰森恐怖了。

此時,隻見梁王已經捏著一壺酒,癱坐在地上,背靠柱子,昂頭猛灌烈酒。片刻之後,梁王就像喝醉了酒,糊話連篇的酒徒一樣。又像一頭已經老掉了牙齒的獅子,攤坐在空蕩蕩的山穀之中,已經沒有了當年的年青之勇,可以追擊獵殺一切蔑視自己的獵物。有的,隻是垂垂老矣,壯心不恢的遺憾之悲。

  

  燭影人光,火閃其耀,風吹幡動

,嗡嗡作響。‘昭烈祠’內又似影現出各位先烈的英靈來,一叢又一叢走過梁王的跟前,似是怒目而視,雙似語帶苛斥。突然之間,梁王自氣妥之中驀然的垂垂謁誒道。“父王,是你嗎?你怎麽又複活了呢?孩兒不是眼花瞭亂了吧。”

  

  “啊,父王,你複活過來就好了。孩兒再也不用那麽辛苦了,也不用受王兄的天子之威了。我就跟著父王好好的治理天下,轟轟烈烈做一翻孩兒想做的事業了。”

  

  愰惚之中,梁王好像聽到有已逝父王的聲音厲聲斥責道。“好你個混帳東西,就你這個心胸也能做一鄱轟轟烈烈的大事出來?現在你保證你不與你的王兄作對,不與你的王侄積仇就阿彌陀佛了,還想求父王成全你這個禍心?你呀,真是枉為朕的兒子了。關鍵時刻,不是思取破敵之策,反倒是心生暗計,謀害宗親。你呀,真是氣死父王了!滾,你給我滾,滾出這“皇家昭烈祠”去,別讓你肮髒的靈魂沾圬了祖宗的英靈!!!”

  

  “啊”的一聲大啊,梁王好像突然從夢中驚醒過來一樣,惶恐地張目四瞧了一下,急速地站立起來。又莫名奇妙的審視了一遍,好像剛才的迷幻之景就跟真實再現的一般,父王的斥責之詞猶如在耳邊回響,直轟轟地敲打著他的腦袋。

  

一直守候在外邊的安公公,突然聽得梁王在廟內一聲大叫,雙隨即湮滅了。當即大恐開來,以為梁王在廟內發生了什麽刺客大事一樣,立即指揮旁邊的一眾護衛操刀挺槍衝了進去。

可誰知還等眾人一齊衝入廟內,梁王已如患了嚴重的頭痛風癡病一樣,一手按摸著額頭,一手低垂著衣袖,惶如喪家之犬從廟內冉冉走了出來。

  

  眾人惶恐的心情才慢慢安定了下,安公公急忙迎上前去,扶住梁王搖晃的身子低聲問道。“王爺,你這是怎麽了?要不要請太醫過府來診診脈。”

  那知梁王此時卻沒好氣的怒吼道,“請什麽請,趕緊回府去,把柳青兒那個小濺人給我抓來,我要狠狠的廢了她。”

  

  安公公霎時一愣,沒想到如此落魄中的梁王,居然把一腔莫名的怒火燒了自己,急忙低垂著頭說道。“王爺,請息怒。奴家這就派人去,把柳青兒那個濺人抓來,讓王爺泄了心中的怒氣。”說著,又一手指向旁邊的一眾待衛道。“你,你,趕快派出幾路人馬去,把柳青兒那個小濺人抓回來,王爺要狠狠的提審她!”

  

  那兩個被安公公點了將的待衛,一時不敢怠慢,立即返身上馬飛奔而去。眾人才把幾近憔悴的梁王推了馬車,打著馬兒往王府走。

  

  回到王府,眾人還沒有把梁王眾車內接扶下來。旁邊早有劉師爺報上門來,說是五王子昭王已在王府恭候多時了,就隻等著見梁王一麵了。

  

  梁王下得車來,就聽得此報,頭一搖,忿忿地喃喃道。“唉,這事兒該來的總會來,逃也逃不掉,避也避不了。”這樣緩緩地丫了一會,忽然又衰歎了一聲,直囔道。“走,扶我見昭王子去。”

  

  旁邊的安公公

聽得真切,急忙迎上去,扶著梁王向王府大廳走去。

  

  還未等梁王等人走到王府大廳之中,就聽得昭王和王夫人在大廳內有說有笑談笑風生了。

  

  當中隻聽得王夫人疑然笑道,“不知道昭王突然蒞臨王府有何公幹?是想拜會五爺呢?還是想來王府和我這個老婦人拉拉家常,談占點家資。”

  

  “唉,小侄那裏敢如此冒昧前來打擾王妃呐,那不是剛聽說了,梁王提議父王讓小侄和尊兄領兵出擊北厥犯境之敵嗎?小侄隻想來問明皇叔,此事成與不成罷了?若是成了,小侄也好回府準備一翻,免得蒼促之間弄出什麽錯誤來就不好了。”昭王老成持重的答道,好像已是胸有成竹的樣子。  

  

  “噢,此事我亦是不得而知,難以回答。好侄兒,你還是專等皇叔回來再提吧。老身不便與你談論此等家國大事,讓侄兒見笑了。”王夫人言止於此。

  

  “那裏,那裏,王妃不談家國之事也是好的,省得煩腦愈生,身心俱累。如此,倒不如做一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閨中女子好。”昭王終於笑著說道,以似很不以為然的樣子。

  

  二人正說得興趣之外,已有下人進來通報梁王回來了。昭王一聽,喜得馬上從座位上跳起來,迎出了大廳外。

  

  一眼瞥見梁王正向大廳走來,昭王急忙迎上去,拱手打喏道。“皇叔你終於回來了,讓侄兒好等啊。這會兒,侄兒真是盼星星盼盼月亮,終於盼到你回來了。”

  

  梁王見狀,亦是舉手還禮道。“難德昭王光臨本府,本王自覺顏麵生輝呐。隻是不知小侄何事至此,久等有待。本王,於心不忍呐。”

  

  “皇叔回來就好,小侄此等倒是算不得什麽。隻是小侄煩擾皇叔那才是大不敬呢!”昭王拱手說。

  

  “哎,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小侄有何事至此開口隻說就是,斷不得做女兒之態,遮遮掩掩,不談正事。”梁王開門見山說道,即時大大咧咧地走入廳中來,往當中的大師椅上坐了下去。

  

  早的丫環送上茶盞來,梁王接茶輕啜了一口,停在半空中說道。“昭王此來,必是為那出兵北境之事吧?皇叔不怕告訴你,你和你的兄長河陽王已是國主與本王圈定有人選了。其他王子是沒有福氣愈越不了這一條紅線的了。”

  

  聽得梁王如此語斷如山的說話,昭王驚喜得突然把含在嘴裏的半口茶盞全吐了出來,張著一雙既驚又喜的眼睛瞪著梁王說。“皇叔,你這不是來拿侄兒開玩笑的事吧。侄兒果有如此之大福,當屬皇叔一力保薦有功。侄兒日後大事若成,果不負皇叔今日栽培之恩。”

  

   “哈,哈,昭王,你就不必跟王皇叔說客氣話了。我這不是也是為了守衛祖宗辛苦創下的基業,而出的一份微薄之力嗎?好侄兒,不勞你所報啊。”

  梁王欣然大笑道,好像眼中已隱隱眨起了一圈淚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