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房安慰秦承希的穆語,接到秦晉桓說出門的信息時有些意外,馬上回信息問他這麽晚出去幹什麽。
“有點工作上的事,你先休息。”秦晉桓回複。
穆語馬上起身走至窗前,拉開窗簾,打開窗戶,一陣冷風伴著雪花嗖地一下就吹了進來,讓她禁不住打了個冷戰。
“哇,好大的雪啊!”一並走到了窗前的秦承希一邊雙手抱胸,一邊驚呼。
“沒想到雪下這麽大了。”
眉頭緊皺的穆語關上窗戶後,隨即低頭給秦晉桓編輯短信:“雪這麽大,你要注意安全啊!”
秦晉桓很快回了信息:“我會注意,別擔心,早點休息,吻你。”
“早點回來。”
“知道。”
“大嫂,怎麽了?”秦承希看出了穆語的神色不對。
“你大哥出門去了,我叮囑他注意安全。”穆語邊應邊將手機放回口袋。
“啊,這麽晚還出門?”秦承希頓時也很憂心,“外麵雪那麽大,萬一大哥回來時路麵冰凍了很容易打滑的啊!如果沒有特別要緊的事兒,你就叫大哥回來吧。”
“沒事兒,他又不是小孩子。”穆語故作輕鬆地笑了笑,“不早了,你也應該累了,早點休息吧,養足精神明天見爺爺。”
一說到見爺爺,秦承希頓時又愁眉不展了,輕輕地歎了口氣。
“別緊張,”穆語拉她至床邊坐下,“我和你大哥都在呢。”
秦承希緊抿著嘴微微點了點頭,眼底的驚惶之色卻未減半分。
穆語想了想,遂改口:“這樣,如果明天爺爺一早來敲你的門,你就打電話叫醒我和你大哥。如果爺爺沒一早來找你,你醒了也給我倆打電話,到時候我們陪你一起見爺爺。”
“謝謝嫂子。”秦承希有些哽咽。
“謝什麽?我們都是一家人呀。好了,早點睡吧,”穆語正要轉身離開,突然想到一事,馬上又轉過身來看著她的臉,“自己敷敷臉吧,如果明天早上沒消腫的話,去見爺爺的時候就拿頭發擋著點,省得爺爺看著心疼,可能會牽怒你父母。”
秦承希頓時很局促:“我戴假發去見爺爺是不是太唐突了?會不會嚇著爺爺啊?”
“貌似你戴假發的樣子變化是太大,確實可能讓爺爺接受不來。”穆語才意識到這樣不妥,盯著董悅芸留在她臉上的指痕看了看,頓時又有了主意,“你臉上的指印在靠耳朵的地方,戴個大帽子應該能遮住——這麽冷的天戴帽子,爺爺應該不會起疑。我去給你找個帽子來。”
說完,她轉身快步回了房間,到更衣室找了個適合秦承希戴的帽子送至客房,見戴上確實能遮住指印,她這才放心,安撫了幾句秦承希後回了房。
回房後,她又給秦晉桓發了個信息,問他什麽時候回來。他很快回了信息,卻仍隻是叫她先睡,沒說回來的時間。她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已積了一層厚厚的雪的陽台,想象著路麵結冰的情景,怎麽也放不下心。
不過她知道
秦晉桓如果沒有特別要緊的事,這個時候一定不會出門。洗漱後躺至床上的她,根本睡不著,除了默默祈禱,卻又不知道做什麽好。就這麽睜著眼看著天花板,每隔半小時就給秦晉桓發一次信息,直到淩晨三點多,他終於回來了。
她早就候在了門口等。他才下車就看見了她,馬上快步迎過來,一邊心疼地責備:“不是叫了你先睡嗎?怎麽還來門口等?凍著了怎麽辦?”
“人家擔心你嘛。”一邊跺腳、一邊將雙手擱至嘴邊嗬氣的她,一邊衝他笑。
“有什麽好擔心的?能出什麽事兒?”他握著她一隻手,快速將她往屋裏摟,“快進屋!下次不許到門口等我,記著沒?”
“那下次我到客廳等?”
他湊至她耳邊輕語:“洗白白到床上等。”
“討厭。”
她一臉嬌羞的樣子讓他原本沉重的心情變得有些愉悅,在她臉上親了親,那冰涼的觸感讓他心疼,握緊了她的手,拉她上樓:“這麽冷的天凍壞了怎麽辦?”
怕他又責備自己,她俏皮一笑:“等你不覺得冷喲,再說了,我是有備而來呢,又是自家在屋簷下,沒你想得那麽冷呢。”
“不冷也不許到外麵等。”
“你晚上要是不出去,我就不用到門口等了。”
秦晉桓聽言怔了怔,進房間後,他看著她認真地說了句“以後晚上我盡量在家陪你”。
“嗯,我去給你拿睡衣。”穆語並沒注意到他眼神中的異樣,樂嗬嗬地跑到衣櫥前幫他把睡衣拿出來,然後衝他眨眼睛,“我給你暖被窩。”
說完,脫了厚實的棉睡衣,迅速鑽進被窩後,露出一雙眼睛,又衝他眨了眨眼睛。
秦晉桓被她逗得心情也變好了,臉上掛起了笑容,微笑著進了衛生間。
等他洗漱完出衛生間上.床,打算摟著穆說幾句體己話,才發現她已經睡著了。不想吵醒她,他隨即將動作放輕,小心翼翼地在她身邊躺下,靜靜地看著她恬靜的睡容,腦子裏再次回想著剛剛在容劍家發生的一幕,表情有些複雜。
他帶穆語和小希離開嘉萊酒店後,容纓和聞澤煜起了些小爭執,容纓一氣之下多喝了兩杯酒。容劍覺察到她的情緒不對,怕鬧出難堪,趕緊強拉她出嘉萊酒店,準備先帶她回自己住處——博愛醫院離嘉萊酒店有些距離,而他又不想父母擔心。聞澤煜不放心容纓,強行跟上了車,坐在後排照顧容纓,沒想到兩人一言不合,再次發生爭執。借著酒勁,容纓對聞澤煜說了些狠話,聞澤煜被傷了心,一氣之下讓容劍停車,摔門而去。而將聞澤煜氣走了的容纓心情也沒好轉,坐在後麵一個勁地號啕大哭。將車開到了自家樓下的容劍,見她仍哭不止,一時沒辦法,隻好打電話把秦晉桓叫了過來,畢竟解鈴還需係鈴人。
“阿桓哥哥,你明明知道我很愛你,為什麽始終不肯給我半點機會?我到底哪裏不如穆語?你告訴我,告訴我啊。”淚流滿麵、兩頰漲得通紅的容纓緊抓著他胳膊一遍又一遍地哭問。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沒
感覺就是沒感覺,沒那麽多理由,感情的事兒不能勉強!”容劍將容纓從他身邊拽開時,這麽直言勸妹妹。
容纓的耳朵卻仿佛自動屏幕了容劍的話一般,眼裏隻有秦晉桓,固執地哭著等他的回答。
早有心理準備的他,盯著容纓正色出聲:“雖然小語處處不如你,但就像你哥說的,愛一個人沒那麽多理由,就是單純地愛她而已。所以請你以後別拿自己和小語相比,這是一件完全沒意義的事兒。以後也別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和精力,沒有必要。”
容劍附和輕勸容纓:“就像你不愛澤煜一樣,盡管他為你做了多少事兒,但始終打動不了你的心,這是一樣的道理啊。”
“澤煜是真的很愛你,他……”
容纓嚎叫著打斷:“我不需要他愛我!我隻要你愛我!”
“容纓!你理智點行不行?”容劍猛地推開她,痛聲斥責,“你明知道阿桓愛小語,他們已經名副其實的夫妻,你為什麽還要強人所難?拆散人家有意思嗎?還有,你不愛澤煜就不愛,為什麽要說那麽狠心的話傷害他?你這麽做太過分了你知道嗎?”
“我過分?你們就不過分嗎?”容纓情緒十分激動,“明明知道我不愛聞澤煜,卻總是自作主張撮合我和他,妄想讓我和一個我根本不愛的男人過一輩子,你們不知道這對我也是一種傷害嗎?你們根本就沒考慮過我的感受,心裏想的都是自己,根本沒人真正關心過我!”
“纓纓……”
“我恨你們!”容纓說完這話,卻沒等他們滾,自己踉蹌著跑了出去。容劍趕緊跟出去,但她不許容劍跟著,自己攔了部出租車離開。容劍和秦晉桓怕她出事,開著車跟著出租車後麵,直到看見她去了父母家所在的小區,方才放心。兩人在小區門口沉默了好一會兒,直到黃博來提醒雪又下大了、路麵已經在結冰、再晚車子就不好開了,兩人才各自離開。
他對容纓始終保持著距離,以為這樣就能讓她放下對他的感情,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她反而越加滋長了對他的感情,他更沒想到她會認為他對她和聞澤煜的撮合對她是一種傷害。他隻是覺得聞澤煜能照顧好她才撮合——他希望她過得幸福,畢竟她對他的好,他都記在心上。
容纓說得沒錯,在這件事上,他確實過於自我,他根本就不應該管他們的事。
還是先把小希的事搞定再說吧。
揉了揉微痛的太陽穴,他輕抱著穆語閉眼而眠。
因為太晚休息,兩人這一覺睡到了上午十一點。兩人醒來才想到小希的事,麵麵相覷了下後,迅速起床洗漱換衣出房間,準備敲開秦承希所在的客房,就在這時,樓下傳來了秦孝摯的咆哮聲:“滾!有多遠給我滾多遠!”
“爺爺,您別這樣行嗎?”秦承希帶著哭腔的乞求聲隨即入耳。
“住口!滾!你們還愣著幹什麽?還不給我轟出去?”
糟了!爺爺要趕小希走!
穆語和秦晉桓的心同時往下沉,一並往樓下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