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她有什麽線索要提供給我們嗎?”穆語很有興致地問道。
“她沒說,隻說見個麵,你們要不要一起去?”
“要!時間?地點?”
記錄下劉小凡說的時間地點後,穆語立刻去叫程祥一起出門。
很快兩人就驅車來到了劉小凡說的茶樓和他匯報,三人進包廂一杯茶沒喝完,翁家麗和石仁會就到了。
一進包廂,翁家麗就衝他們仨深深地鞠了個躬,一臉誠懇地說了聲“對不起”。
“為什麽要說對不起?”三個人都茫然地看著她。
翁家麗低聲解釋:“我其實知道我爸爸的死和你們沒關係,隻是爸爸的死真的讓我很傷心,所以把怒火發到了你們身上。”
見她抹起了眼淚,劉小凡慌忙擺手寬慰:“你那天也沒說什麽傷害我們的話,不用道歉。要說道歉也得是我們道歉。那天確實我們做得不妥當,也沒事先了解一下令尊的身體狀況,就冒昧地去了你家。不過令尊已經走了,我們就是說道歉的話也沒用。唉,我都不知道說什麽好。”
穆語一臉歉意地跟著點頭。
“劉警官,您千萬別這麽說。”石仁會扶著妻子一邊輕拍她的肩,一邊向劉小凡解釋,“我和家麗約你們見麵,除了要為那天對你們的態度向你們道歉,我們還要向你們表示由衷的感謝。”
說完他從隨身帶的包裏拿出一個紅色袋子,後退了一步,和翁家麗一起,再次深深地衝他們鞠了個躬,然後恭恭敬敬地將袋子呈至他們麵前。
“這是……”
“您替我嶽父嶽母找的墓地環境真的很好,給我夫妻倆解決了一個天大的難題。隻是我們也知道那場墓地很貴,這點錢遠遠不夠,不過我們家隻有這麽多存款,我們先欠著,等我們賺了錢再慢慢還給您。”
劉小凡一聽立刻將袋子推了回去:“你們誤會了,這買墓地的錢可不是我們掏的!是……”
“是我們把你家的情況上報給慈善機構,他們非常同情你們一家的遭遇,就給老人捐了這塊墓地!”程祥已聽明白事情的原由,立刻胡謅著附和。
“哪裏有人捐墓地的?”石仁會完全不相信他們的話,見他們不肯收錢,馬上改口,“就算慈善機構捐的,那這些錢就算是我們回報慈善機構的,讓他們拿這些錢去幫助更需要幫助的人。”
“不行!這錢我們不能要!”劉小凡連連後退,想極力和那個袋子保持開了距離。
但石仁會和翁家麗都不肯,執意要將錢給他們,一個要給,一個不肯收,雙方就這麽僵持著。
“好了,你們也別爭了,聽我說。”穆語插話打斷他們的爭執,先看向石仁會出聲,“石先生,不瞞你說,這個墓地確實不是慈善機構捐的,是我們幾個為了彌補自己的過失而湊錢買的——不過你放心,因為我們認識相關的人,買墓地給了很大的優惠,比你想的價格便宜多了。”
翁家麗插話道:“我爸爸的死與你們沒關係,不需要你們負這個責任。”
穆語反問她:“如果我們不幫你們買墓地,你們打算怎麽安葬你爸
爸?”
翁家麗頓時神色黯然:“我們現在手頭很緊張,根本沒有閑我給爸爸買墓地,打算暫時把他的骨灰放到骨灰堂——我媽媽的骨灰壇也存放在那裏,等以後有錢了再給他們買墓地。”
石仁會正色接話:“但我們隻想憑自己的能力讓老人入土為安,而不是打著某種名義去訛詐別人的錢來做這事兒。”
“我明白你們的意思,不過也請你們體諒我們的心情,”穆語也是一臉鄭重,“對於老人的突然去世,我們真的很愧疚,很難過,真的很想為你們做點什麽。”
“你們有這份心就夠了,我們真的不需要……”
“要麽這樣,”穆語打斷翁家麗的話,“回頭我們把買墓地的票據給你,這錢就算我們借你的,你們也別急著還我們,我們都不差這倆錢,等你們手頭寬裕了再還給我們不晚。這樣一來我們也算多少幫了點你們,我們心裏也能好過些。”
“這……”翁家麗有些遲疑地看著石仁會。
“還有,”不待石仁會應聲,穆語接著說道,“我有個開公司的朋友,昨天把石先生的資料給了他,他對石先生的業務能力非常有興趣,想邀請你加入他們公司,不知石先生有沒有興趣。”
邊說她邊從包裏找出秦晉桓的名片遞給他。
“擎天集團?!”石仁會雙手緊捏著名片肅然起敬,卻又有些不敢置信,“您說的朋友是這位秦先生?!”
穆語點頭:“我和他是老相識。如果石先生有興趣加入,我可以讓他馬上安排人給你麵試。”
“有興趣!有興趣!”受寵若驚的石仁會將頭點得像小雞啄米,隨即又很沒信心,“就怕鄙人能力不夠,擎天集團看不上我啊!”
“不試試怎麽知道呢?”
程祥笑著接話:“石先生,如果你能加入擎天集團工作,那欠我們的錢很快就能還上了。”
突來的喜訊讓石仁會忐忑極了,一個勁地嘀咕著“就怕他們看不上我”的話。
穆語笑著安慰:“擎天集團最看重人才,隻要你有能力,他們就一定看得上!”
“別的我不敢誇仁會,但在市場營銷這一塊他真的很有獨特見解,隻可惜他公司最近幾年內部管理出了很大的問題,朝令夕改,讓他們這些下麵的人被動極了,根本沒辦法施展自己的才能。”翁家麗顯然也意識到了這個機會很難得,抓著石仁會的手給他信心,“仁會不是沒有能力,就是缺少平台,如果給他一個適當的平台,他一定能做得非常好。”
“家麗……”
“我又沒有吹牛,說的都是實話。”她微笑著看著他,“好好珍惜這個難得的機會,我相信你。”
石仁會受到了妻子的鼓舞,慢慢地調整著自己的心情。
穆語笑道:“回去準備準備,準備好了給我電話,我讓秦總安排人麵試。”
“好的,謝謝您。”石仁會走到穆語麵前鞠了個躬。
“別,你別再鞠躬了,你已經鞠過很多次了。”穆語像受驚的小兔一般連連擺手。
石仁會訕訕一笑:“我隻是想
表達我對你們的敬意。”
“表達敬意的辦法有多很種啊,比如請我們喝個茶吃個飯,就是別鞠躬好不?我真的受不住。”穆語陪笑。
劉小凡笑著附和:“我們說是幫你們,其實也是為自己的過失贖罪,所以你們完全不用對我們這麽客氣。”
“劉警官,你們真的沒有過失,”翁家麗才想到自己最初要說的話,立刻插話進來,“您不知道我爸爸自出獄以後,從來沒笑過。那天是我第一次聽到他笑,笑得那麽開心。”
她的聲音又變得哽咽了,“之前有兩個警察來我家,說起錢大慶死了的事兒,我和我爸爸多少還有些不相信,沒多久你們又來了,證實了這件事兒。爸爸臨死前告訴我說他在房間裏越想越開心,越想越痛快,所以才會笑得那麽響。他說他活得很累,早就想去找弟弟和媽媽,隻是因為錢大慶那混蛋還沒死,他不甘心就這麽死去,現在錢大慶死了,還死得那麽慘,他埋在心底裏這麽多年的這口惡氣終於吐出來了,他死而無憾。他還叮囑我別怪你們,他的死和你們沒有任何關係,還讓我代他向你們說一聲謝謝,謝謝你們給他帶的好消息。”
“對了!”穆語突然想到錢小玉口中的女孩,馬上向翁家麗打聽,“你以前和錢大慶家住得也不遠,有沒有聽說過他禍害小姑娘的事兒?”
“當然有聽說過!”一提到錢大慶翁家麗就一臉恨意,“周邊被他禍害的小姑娘多了去了!我知道的就有十來個!”
穆語大為驚喜:“能給我說說嗎?”
翁家麗立刻反問:“你問這個,是想查出殺錢大慶的凶手嗎?”
聽到穆語說是,她馬上表現出不願配合的樣子,忿忿地說道:“錢大慶所犯下的罪惡罄竹難書,這種人不死簡直天理難容,誰殺他誰就是為民除害!就是大英雄!你們為什麽非要把這個大英雄找出來治罪?!”
一句話把穆語問住了。
其實這個問題她曾經也有和容劍他們討論過,她甚至也發表過和翁家麗一樣的言論,因為這四個死者沒有一個值得他人同情。
隻是作為國家的執法者,麵對他人無視法律威嚴,他們沒辦法坐視不理。因為這是他們的職責。
“石太太,這個凶手不隻殺了錢大慶,還殺了其他幾個無辜的人,為了不讓更多無辜的人受傷害,我們必須把這個凶手找出來,以還社會一方穩定。”為了讓翁家麗配合,劉小凡隻得這麽說。
果然他的話起到了作用,翁家麗立刻放下了個人恩怨,將自己所了解的情況一一告訴了他們。
“又有事情做了。”送走翁家麗夫妻後,劉小凡衝程祥揚了揚記錄好線索的記事本。
“走吧。”程祥攤了攤手,往外走。
三人一並走出茶館。
此時已經下午五點多了,太陽正慢慢偏西,外麵熱氣也在慢慢減弱,路上走動的行人也多了起來。
快上車時,穆語突然想到石仁會臨走前說明天上午就可以麵試,馬上掏出手機撥通秦晉桓的電話。
就在這時,一陣熟悉的鈴聲自身後不遠處傳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