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麻煩把錢給了我再走！”
眾人回頭，就見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迎麵奔來，手裏還揮舞著一張紙。
“誰欠你錢？”穆語詫異地問他。
“不是欠錢，是那個獎勵的錢。”男人在秦晉桓麵前頓住，呲牙回應穆語。
“什麽獎勵的錢？”穆語狐疑地看向秦晉桓。
“總之先給他就是。”容劍笑著輕捅一頭霧水的秦晉桓，見秦晉桓不出聲，馬上衝卞子峻呶嘴示意。
卞子峻亦是在雲裏霧裏，不過見容劍開了口，也沒多問，上前接過男人手中寫著字的紙查看，看清上麵的數額後，立刻讓小弟付了現金。
“謝謝！謝謝！”男人眼睛發亮地接過現金，迅速揣進口袋，連聲道謝，一邊警惕地掃視四圍。
“我們走。”容劍沒再理會那個男人，說完徑直往外走。
穆語和秦晉桓隨即跟上，邊走她邊忍不住小聲問道：“容隊，這個人是不是給你提供了什麽很重要的線索啊？你給他兩萬塊！”
容劍扭頭淡淡一笑：“他會還回來的。”
“哦？為什麽？”
“過幾天你就知道了。先辦正事兒。”
隨後一行人來到了距離仁愛百姓醫院不到一千米的四醫院，找到了先他們到的民警。
“傷者名叫楊衛平。36歲，祥雲安居小區一期的住戶。淩晨十二點左右和朋友在不夜城美食廣場吃完夜宵準備回家，才走到夜宵店門口的大路上就被尹筱恬的車撞飛了。目前已脫離危險，但也傷得不輕，斷了一條腿，全身多處骨折，沒有兩三個月估計落地走不了路。據傷者交待，當時他準備過馬路時觀察了馬路兩邊的車輛，確定了沒有車輛才打算橫穿馬路的，當時他聽到了不遠處有車子啟動的聲音，不過因為沒有燈光照射過來，他也就沒當一回事兒，徑直走自己的，沒想到一下就被撞飛了，當場人事不知，等他再恢複神智時，人已經在醫院。”民警將自己了解的情況一一告知容劍。
“有沒有問這個楊……楊什麽？”穆語問。
“楊衛平。”
“哦，楊衛平！”穆語繼續追問，“有沒有問他認不認識尹筱恬？”
“問了。不認識！完全不認識！我也問過了他的家屬，他的家屬也都表示不認識尹筱恬。從他們一家人的神色看來，不像撒謊。容隊，這場車禍很有可能是意外。”民警試著得出自己的結論。
“現在說這話太早了。我去問問醫生我能不能現在進去看看傷者。”
“可以進去看他，但是你進去說話可得注意點兒啊，楊衛平的老婆可凶了，楊衛平還在急救室裏，他老婆指著我罵了好久呢，那罵得叫一個難聽啊！就我忍功好，換作是小凡他們任何一個人在，都非得和她吵起來不可！”
穆語問道：“又不是你們撞的楊衛平，她罵你們幹嘛？”
民警聳聳肩，一臉無奈：“說出了車禍是我們警察執法不嚴。”
穆語無語：“車禍隻是意外，和警察執法不嚴有什麽關係啊？根本沒有邏輯性嘛。”
“她不止
罵了我們，也罵楊衛平呢，說他一天到晚隻知道和那群狐朋狗友吃喝嫖賭不務正業。當然，罵得最凶的還屬肇事者了，祖宗十八代都帶著問候了，罵人的粗話多種多樣，聲音還響得很，醫生幾次出來製止都沒製住她，直到後來一個醫生發了脾氣，說她要是敢再大聲罵一句人就讓她把楊衛平接回家去，醫院不給治了，她才安靜些，不過也隻是改為小聲罵罵咧咧。總之這個女人脾氣特別暴躁，你們要是不想挨她咒，就別惹她。”
“知道了。”容劍正要去敲病房的門，突然想到一件事，馬上又回頭問道，“吳興來過沒？”
“來過，你們過來的時候他剛離開，說是去仁愛百姓醫院。”
“哦。”容劍沒再說什麽，看著穆語和秦晉桓想了想，然後勸他們先回去，“這裏有我就行了，你們先回去休息吧，等我問清楚情況我會聯係你們。”
穆語知道這最後一句話是在和自己說話，她不肯走：“沒事兒，我不怕罵。”
她明白容劍不讓他們進去的原因。
“嫂子……”
“我覺得女人和女人溝通或許會更容易一些。”
這話讓容劍覺得有道理，又看了眼秦晉桓，見他沒表示反對，便也沒再反對，敲開門，和穆語一起進了病房。
自知這些都是警方的事，秦晉桓很識趣地沒跟進去，到一邊的長椅前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靜候。
“你們沒頭沒腦地往病房裏竄什麽？你們是哪個旮旯來的人？”容劍和穆語一進病房，就受到了一個長得五大三粗的女人的喝斥。
“抱歉，打擾您了，我們是警察。”因為有同事的提醒，容劍對女人非常客氣，彬彬有禮地亮明證件，一邊看向躺在病床上的全身多處綁著繃帶的、臉色慘白的楊衛平。
“警察就了不起嗎？有本事你就給我把那個殺千刀的肇事司機揪出來，老娘倒要問問他為什麽撞我老公！”
“你們真的不認識尹筱恬？”容劍看著楊衛平問道。
不待楊衛平回答，他老婆濮亮妹就先吼出了聲：“你們警察腦子都有坑嗎？這個問題起碼問了老娘四五遍好不？我都回答了很多次，這會兒又來問，神經病。”
“是那個叫尹筱恬的人撞的我嗎？”比起他老婆，楊衛平的反應快多了，隻不過因為傷勢很重，所以說話的聲音特別弱。
“嗯。”容劍沒有隱瞞，從口袋摸出一張印著尹筱恬頭像的紙呈給楊衛平看，“這就是尹筱恬，你好好認認，看有沒有印象。”
紙才呈到楊衛平麵前就被濮亮妹劈手奪了過去，待看清尹筱恬的樣子時頓時破口大罵：“是個狐狸精？！我*你媽蛋，原來是你在外麵惹了風流債，狐狸精找上門來尋仇了！”
“你胡說什麽！嘶——”因為大聲喝斥時牽動了傷口，楊衛平頓時倒吸了一口氣。
“我胡說？！呸！”濮亮妹雙手叉腰啐罵，“你之前自己也說了懷疑是那部車故意撞你的，如果你和人家無怨無仇，人家至於把你往死裏撞嗎？”
“我真不認識她！”
濮亮妹冷笑：“在床上幹人家的時候就
一身的勁兒，提起褲子就說不認識人家，也難怪人家氣得開車撞你！換作是我……”
“不是，大姐，您先停停……”
“……肯定一口氣都不會給你留，直接送你見閻王爺！天殺的……”
見她罵不停，容劍隻得再一次勸止她：“大姐，您聽我說……”
“不要臉的東西！賤男人！啊呸！”濮亮妹罵得正起勁，雙耳自動屏蔽容劍的話。
楊衛平一臉厭惡地睨著濮亮妹衝容劍道：“警察同誌，你們趕緊把這個女人轟出去！有多遠轟多遠！”
“喲？想轟我走？心虛了吧？”濮亮妹一副看穿了他的不屑表情，“那隻狐狸精幹嘛隻撞斷你的腿呢？把你的雞兒撞斷了、讓你以後改名叫楊太監那才痛快呢。”
“滾！你給老子滾！嘶——”
“你以為老娘願意伺候你啊？要不是那群蠢貨警察打電話叫老娘來，要不是看在你晚上還能讓老娘爽歪的份上，你以為老娘願來？”
“滾滾滾！門在那邊！”
“嗬！讓你的狐狸精來伺候你吧！”濮亮妹對著手中尹筱恬的照片紙狠狠地啐了一口，又扔在地上狠踏了幾腳，然後摔門而去。
穆語口瞪目呆地看著這極帶戲劇性的一幕爭吵，直到容劍將尹筱恬的照片撿起來才回過神來。
“特媽的！要不是老子腿斷了，非把這臭婆娘按在地上揍一頓不可！氣死老子了！竟然這樣誣蔑老子！老子睡過哪個女人還怕她知道嗎？睡過就是睡過，沒睡過就是沒睡過！”楊衛平齜牙咧嘴地拿沒受傷的手拍床。
穆語有些受不了這對粗俗的夫妻，但還是選擇了忍耐，耐著性子問道：“你出車禍的時候，就你一個人在場嗎？”
“就我一個人住這邊，我朋友都住別處，所以就我一個人。”楊衛平的氣還沒消，所以回答穆語的問題時語氣還是有些凶。
當然，他並不是凶穆語。
容劍追問：“也就是說你出車禍的時候，沒有目擊證人？”
楊衛平回答：“應該沒有吧，我不清楚，等我發現有車子往我撞過來時，我都來不及做反應，連撞我的是什麽車子都沒看清。”
“她沒開車燈？”
“這個我隻能說不確定。我準備過馬路時左右看了一下，沒發現有車輛，所以邊看手機邊過馬路，這個時候我聽到了有車子啟動的聲音，不過因為餘光沒看見車燈光，所以以為不是往我這邊開過來的，就沒當一回事兒，就繼續往前走，等我發現有車燈光時，下意識地停下腳步往光的方向看，還沒看清什麽，就被撞上了。一陣天旋地轉後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這情況和剛剛民警說的差不多一樣，容劍和穆語又問了幾個問題，見也問不出什麽新線索，又見楊衛平臉上有了倦意，便沒再問，叮囑他好好休息後，和穆語一起出了病房。
“看來這起車禍……”容劍突然頓了聲。
本想和容劍討論車禍細節的穆語發現不對，馬上抬頭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就見迎麵匆匆走來一個人，卻是蕭煜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