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辛總的秘書伍嫻來自農村,出身貧寒,沒有任何身家背景,上大學的費用都是靠學校貸款和勤工儉學維持的。另外聽她同事說她連男朋友都沒有,更別提什麽有錢的男朋友。”卞子峻在電話中如是匯報。
“經濟收入查沒?”秦晉桓問。
“查了。年薪加年終各種獎項大概三十萬的樣子——並沒有聽說永宜今年有額外獎金給她。作為一個單身女青年,這個收入在安城還是非常不錯的,但因為她要負擔上大二的弟弟的學雜費,患有嚴重肺病的母親的醫藥費,還有一家人的生活費等種種開支——她父親是個殘疾人,沒有勞動能力,一年下來再除去自己正常的日常花銷,也就能存個十萬八萬的。我們找她同事側麵了解過,同事們都說她平常特別省吃儉用,一直在努力存錢,因為她想給自己家人在安城買一套房子棲身。我查過她的戶頭,三天前名下還有十四萬八千塊錢,到現在隻剩下八千多塊,從流水看來,那些錢都被她用來買了名貴的衣服鞋包以及化妝品。到目前為止並不清楚她為什麽突然舍得花光積蓄買這些東西,按常理來說她是不可能這麽做的。暫時還不知道她是不是受了什麽刺激,而我也問過她的同事,同事們對於她三天內用十幾萬的事兒全然不知情。”
“她會不會是幫別人買的衣服呢?”穆語狐疑著插話,“還有鑽戒,她不是沒買嗎?是不是替別人看的呢?”
“我問過那家服務店的店員,”卞子峻不緊不慢地回答,“伍嫻試穿的衣服都是她自己的碼子,並沒有聽到她說任何替朋友買的話。我也問過衣服顏色,以淡藍淺粉為主,據伍嫻的同事們說,那都是伍嫻喜歡的顏色。至於鑽戒,伍嫻也是拿自己的手指試的,隻不過嫌棄那些鑽還不夠大,臨走時留了聯係方式給導購員,說來了鑽戒來了新貨告訴她一聲。那架勢並不像隻是試試鑽戒過過癮的行為。”
“她有沒有對導購說明買鑽戒的用途?比如訂婚結婚?”秦晉桓插話。
“我問過了,導購說倒沒聽到伍嫻提這一類的話,不過聽她的口氣特別大,導購們還以為她不是有錢人家小姐就是有錢人家的少奶奶。”
“我想我們現在最要緊的是查清伍嫻為什麽突然變得對自己這麽慷慨。”穆語像是對電話那頭的卞子峻說話,又像是對麵前的秦晉桓說話,“這其中一定有隱情。”
“去查查看最近與永宜有業務競爭的所有對手與伍嫻的往來。”秦晉桓下命令。
“好的,老板。我這就去查。有消息我立刻向您匯報。”
“等等!”穆語突然想起一件事,立刻喊住卞子峻,生怕他掛電話,“今天上午在醫院我和黃博有聽到過伍嫻和她朋友打電話——也不知道是朋友還是親人,總之說請他們去國外遊,也是一副很有錢的口吻,你去查下她今天上午九十點左右給誰打了電話,看能不能從這邊了解些情況。”
“好的。”
“一定要盡快查出伍嫻變化的緣由!盡可能避免給亦涵哥和他公司造成任何損失!”
“好的!”
穆語這才讓秦晉桓掛斷電話。
“她舍得這麽花辛辛苦苦攢下來的積蓄,說明她一定有拿得準的錢財來源!如
果真的是靠永宜的商業機密換取的暴利,那真的太可惡了!”穆語有些忿忿。
“我看這種可能性很小。”秦晉桓一邊將手機擱至床頭一邊說。
“為什麽?”穆語表示不解,“你剛剛不也叫了子峻去查伍嫻與亦涵哥的業務競爭對手的往來?”
“我那隻是以防萬一,但其實我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小。”他拉她坐下,“如果伍嫻真的是靠出賣永宜的商業機密換取的暴利,她這幾天花的卻是自己的積蓄,換句話說,就算真的有這筆不義巨財,錢沒進口袋就不算是自己的,她把自己辛辛苦苦攢的積蓄花光,就不怕對方食言不給她錢嗎?到時候她竹籃打水一場空豈不要悔青腸子?再說了,出賣商業機密是犯法的事兒,伍嫻是名校畢業的高材生,畢業也有幾年,會連這基本的法律常識都不懂?就算為了暴利鋌而走險,她也應該更加低調地為人做事,而不是傻到如此張揚地去花錢引人注意。”
“但以她的家庭負擔以及在長期貧困中養成的性格,我覺得她也絕不至於做一個辛苦攢錢快活花的人。我覺得她能這麽痛快花這些錢,一定另有途徑得到更多的錢!”穆語反駁。
“她肯這麽光明正大地花這些錢,也許說明你所謂的另有途徑來的錢也是光明正大的呢?”
秦晉桓這話把穆語繞糊塗了:“雖然這十幾萬對於你來說不算什麽,但對於伍嫻來說可是一筆大數目,她家在偏遠鄉下,也沒聽子峻說有拆遷什麽的款項,她也沒有交男朋友,公司也沒有額外年終獎勵給她,她從哪裏找光明正大的途徑得到這麽多錢?除非她中了頭等福利彩票?”
“就算中了彩票,她也沒理由給自己買那麽大的鑽戒。”
這句話提醒了穆語:“那麽名貴的鑽戒八成是買來當訂婚戒指的。那麽問題來了:也沒聽人說她有男朋友,怎麽就直接要買訂婚戒指呢?”
“也許搞清楚了她為什麽買戒指,就能搞清楚她這麽大方花錢的原因。”
穆語想了想,覺得有道理:“我覺得她今天上午打的那通電話並不像是給她父母家人打的,估計是給她閨蜜一類的人打的,如果子峻能查到這個人,也許我們很快就能搞清楚這個問題。我倒是希望她真的找了個有錢的男朋友,是那個有錢的男朋友要給她買大鑽戒,而不是與出賣永宜的商業機密有關。”
她突然想到了伍嫻給辛亦涵送雞湯時的神情,頓時又有些鬱悶,“之前看她那麽殷勤為亦涵哥送雞湯,我還以為她是在愛慕亦涵哥呢!假如她真的做了出賣永宜的事兒,那麽她這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根本沒安好心啊!”
“她給辛亦涵送雞湯?”
“是啊!”穆語遂把今天上午在醫院碰到伍嫻的事簡單說給秦晉桓聽。
“難道……她所謂的有錢的男朋友是辛亦涵?”
“不可能!”秦晉桓大膽的猜測著實讓穆語震驚,立刻擺手否認,“你要說伍嫻愛慕亦涵哥,這點我能相信,畢竟我亦涵哥又優秀又帥氣還多金,雖然沒有你秦大少爺這麽耀眼,卻也是受女性追捧的角色。但亦涵哥對尹筱恬的感情你也是清楚的,他還沒完全從尹筱恬的傷害中走出來,後來又一心係在那個未出生的寶寶身上,哪裏有
心思和伍嫻談情說愛啊?”
“伍嫻任辛亦涵的秘書也有兩年多,之前尹筱恬一直在擎天上班,伍嫻接觸辛亦涵的時間比辛亦涵與尹筱恬接觸的時間多得多,也許他倆早就……”
“不可能!這根本不可能!”穆語勃然大怒,音量驟然揚高,“亦涵哥不是那種朝三暮四的人!請你不要這樣惡意揣測亦涵哥!”
“我不是惡意揣測他,我隻是……”
“你都懷疑他婚內出軌了,還說不是惡意揣測?!你的猜測根本就沒有道理好不?就算亦涵哥真如你想的那樣用情不專,早在尹筱恬出事兒前就和伍嫻有一腿,在尹筱恬落網之後,亦涵哥傷心欲絕之時,為什麽伍嫻連麵都沒露?就算那個時間點不好讓人發現兩人的私情,以免影響兩人的名譽,在尹筱恬入獄半年多之久的現在,兩人以情侶關係出現在眾人麵前也無可厚非吧?但是我們所以有完全不知情!我並不認為是亦涵哥隱藏得好,我認為是根本沒有這麽一回事兒!再說了,如果亦涵哥對伍嫻真的有什麽,以亦涵哥的身家以及伍嫻的經濟狀況,亦涵哥肯定早要把卡給她刷,也不至於到現在伍嫻還在花她自己的錢。亦涵哥可不是小氣的人,你看他為了給尹筱恬善後,隨隨便便就扔出了五百萬。總之說到底……”
“說到底你亦涵哥和伍嫻隻是工作夥伴關係,沒有任何私情,是吧?”見她越說情緒越激昂,秦晉桓不想招惹她,笑著接上她的話改口,“現在想想,他們之間確實不可能有什麽,是我一時腦子發熱想多了。”
他這麽一說,穆語倒慢慢冷靜下來了,語氣也慢慢變緩了:“還是查查看吧,尹筱恬落網以後伍嫻倒是沒少照顧亦涵哥,也許他們在那個時間日久生情了呢?如果真的是這樣,我也就不用瞎擔心了。”
不知怎的,她心裏隱隱有種不舒服的感覺。怕被秦晉桓看出而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她隨即起身,背對著秦晉桓,隨後拿起手機假裝要給容劍打電話:“我得和容隊談談我之前的想法。”
“你不是不相信他們之間有什麽嗎?”或許是她掩飾得好,秦晉桓倒沒注意,隻是看著她的背笑著反問。
“我隻是不相信亦涵哥在婚內出軌,假如是在和尹筱恬感情破裂之後和伍嫻產生的感情,那就不叫出軌了,是正常的男女感情交流。去查查看吧,看看到底什麽情況,以便做好各種應對措施。我得想想看我應該怎麽和容隊打這通電話。”她邊說邊往衛生間走去。
進了衛生間,將門帶上,她才敢暗暗歎一口氣。
之前她對伍嫻印象倒不壞,但隨著這兩天的了解,她突然覺得伍嫻這個人比較虛榮,她不能確定一個虛榮的人能否給她已經受過一次愛情重創的亦涵哥帶來幸福。
也罷,先不妄加猜測,還是等子峻的調查結果出來了再作打算吧。
略微思忖之後,她撥通了容劍的電話,將自己之前突然的猜想試著說給了容劍聽——她知道容劍很願意聽她的推測,也知道容劍會酌情聽取她的推測。
她的推測似乎讓容劍有些意外,沉默數秒後容劍才出聲:“宮立蘭現在確實在安城。”
“什麽?!”穆語無比吃驚,“她什麽時候來的安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