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你沒事兒吧?”見周意彤捂著嘴咳得麵色發紅,不像假咳,穆語趕忙伸手去輕撫她後背。
“不,不好……咳咳……好意思……咳……”
“小彤,你怎麽了?”正同秦晉桓在不遠處與蕭凜然聊天的蕭煜然聽到動靜,飛快趕了過來。
“嗆……咳咳……嗆著了……咳咳咳……”周意彤咳得眼淚都出來了。
“怎麽這麽不小心?”蕭煜然已抽了幾張紙迅速呈至周意彤麵前,取代了穆語替她輕撫後背。
“來來,慢慢地再喝一口茶水。”穆語趕忙端起自己麵前那杯還沒喝的茶送過去。
“謝謝。”好一會兒才緩過來的周意彤又清了清嗓子,道完謝又向穆語道歉,“不好意思,剛剛喝水喝快了嗆著了,失禮了。”
穆語趕忙擺手:“不要緊不要緊,你沒事兒吧?”
“我沒事兒,不過我得去洗手間補下妝,抱歉。”周意彤一手擋著臉,微微低著頭,一副怕別人看見她搞花了妝的樣子。
“好的好的。”穆語趕忙讓開。
蕭煜然則趕忙將周意彤擱在桌上的手抓包遞給她。
周意彤一手接過包,低著頭快步往洗手間走去,另一隻手始終遮擋在臉前。
“問得怎麽樣了?”
等蕭煜然走開後,秦晉桓才壓低聲音問穆語。
“剛問到正題,她就被茶水嗆著了。”
“哦?這麽巧?難道……”
雖然秦晉桓沒說完,穆語還是明白他的意思,認真地點著頭低語:“我也有這種感覺。但是我又覺得奇怪。”
“怎麽奇怪?”秦晉桓示意她在自己身邊坐下,然後微微傾身過去聽她說話。
穆語很配合地坐下,但因為是公眾場合,她沒靠他太近,隻是用僅他能聽見的聲音出聲:“我前麵做了很多鋪墊,完全沒提她晚上在河邊哭的事情,換句話說,她完全可以跳過這件事兒來回答我的問題。而不管她是伍嫻出事兒那天晚上沒去河堤還是去了河堤聽到了呼救聲卻置之未理,她其實都可以理直氣壯地告訴我她沒去,畢竟隻有她自己知情,我不知道她為什麽會用這樣的方式避開這個問題。我不覺得這種逃避方式很巧妙。”
“也許……也許你問得太突然了,她一時沒心理準備,所以隻能用這樣拙劣的方式暫時逃避。她應該隻是個業餘演員。不像我們這樣專業。”秦晉桓彎了彎唇,臉上帶出一抹得意笑意。
“是你專業,不包括我,我也是群演,影帝是你。”
穆語說話時臉上也掛著溫溫柔柔的笑容,給別人的感覺是他夫妻倆在談情說愛,其實穆語說實話滿帶嘲諷之意。
當然了,夫妻打是親罵是愛,即便是嘲諷之意也是出於開玩笑的心理,秦晉桓不但沒有不高興,反而笑得更歡了。
“要不要為夫教教你?”
“回到我們的正題來,你說她為什麽要逃避我的問題?”
“可能因為……”
“蕭總家那邊的景色確實非常好,可惜那邊已經沒有多餘的空地了,要不然我們也去那邊建棟別墅住住,帶爺爺去那邊養老,肯定能延年益壽。”
“沒關係,我再去別處尋尋看。”知道穆語打斷自己的話是有情況,秦晉桓也不意外,臉上笑容依舊,表情與語文都配合得天衣無縫。
“意彤,你還好吧?”穆語假裝剛剛看見周意彤,撇開秦晉桓向她問好。
“謝謝關心,沒事
兒呢。”補了妝的周意彤已然恢複常色,微笑著表示謝意,隨即又看向秦晉桓,一邊起身一邊笑道,“我貌似打擾了你夫妻倆,我還是……”
“我還有事兒沒和小蕭總聊完,蕭太太如果方便,麻煩陪我家小語聊會兒天,省得她一個人坐這兒無聊。”秦晉桓緊跟著也起了身。
“可以可以。”周意彤顯然對穆語很有好感,立刻點頭應聲,並同時坐下。
秦晉桓衝穆語微微頷首笑了笑,隨即離席。
“秦總還真細心。”
“蕭總也是。”穆語笑著回應,一邊在腦子裏想著怎麽再一次把話題轉回到她想問的正題。
“對了,之前聽你提及玉帶河水庫水閘那邊的溺水案,不知道那是自殺案還是他殺案啊?新聞是說死者自殺,但我好多朋友都說是他殺呢。”
正愁不知道怎麽找切入點的穆語,沒想到周意彤會主動說到這個話題上,心裏一時暗喜,正想著怎麽回答好時,周意彤有些尷尬地道歉,“我這麽問貌似太冒失了,對不起。”
“沒事兒沒事兒,公眾早晚會知道結果的。”穆語故作神秘地將頭湊過去,壓低聲音道,“我悄悄和你說啊,這還真的不是自殺案。”
“哦?!”周意彤捂著嘴作驚恐狀,“真的是他殺啊?那凶手找到了嗎?凶手為什麽對一個弱女子下手啊?”
“凶手還沒找到,所以也不清楚凶手的殺人動機。”
“伍秘書我見過的,人很和善,長得也很漂亮,又有能力。誒?會不會是情殺呢?”
“還不清楚。意彤,伍嫻死的那天晚上,你有沒有去過玉帶河堤散步啊?”見周意彤對伍嫻的案子很感興趣,穆語終於放心地再一次問到了這個問題。
周意彤一驚:“你們不會把我當成嫌疑人吧?!我雖然掛著醫生的名,但卻是個連針都沒打過的醫生啊!平常連隻雞都沒殺過呢,哪裏敢……”
穆語趕忙解釋:“不是不是,你誤會了,我沒那個意思,我隻是就事問事兒呢。你不用擔心,不用擔心。”
周意彤才鬆了一口氣,搖著頭笑著解釋:“我雖然認識伍秘書,但其實並沒有交集,隻是在永宜搞的大型活動上見過她,你們懷疑我也確實沒有依據。”
“那是那是。你那天晚上有沒有去玉帶河邊散步啊?”
“那天我受了點涼,晚上吃了藥,很早就休息了。第二天從新聞知道這件事兒著實把我嚇了一跳呢。幸好我那天晚上感冒了沒去散步,要不然誰知道會碰到什麽事兒。”
“你那天晚上真的沒出去嗎?”穆語有些失望。
“我既然不是凶手,那還有必要騙你嗎?不信你也可以去問我家看門的三大爺,我每次晚上出去散步都會和他打聲招呼,讓他留門。”
周意彤的神色變得有些冷峻,意識到她心裏不舒服,穆語趕忙幹笑著改口解釋:“您別誤會,我沒別的意思,就是順口問問。”
“沒事兒,我也是不做虧心事兒,不怕鬼敲門。如果你想找我家三大爺了解情況,我隨時配合。”
“不用不用,謝謝謝謝。”
如果你家三大爺記性好,我也不至於在這裏對你拐彎抹角了。穆語在心裏苦笑。
“在伍嫻出事兒後,你還去過玉帶河邊散步嗎?”
“沒有。發生了那麽嚇人的事兒,凶手又沒抓到,誰敢再去啊?誰知道凶手是蓄意尋仇還是隨機作案呢?要是隨機作案,誰碰到他誰倒黴。”
穆語覺得沒必
要和她解釋伍嫻那張偽造的“遺書”,隻是幹笑著含糊帶過。
周意彤為了維護她與蕭煜然恩愛夫妻形象而選擇說謊,穆語並不意外。而事實上,對於通過周意彤來找伍嫻案的突破口,她自己也覺得是天方夜譚,所以其實本也沒什麽希望,所以也談不上太大的失望。又因為周意彤主動拉回話題,也徹底打消了她對周意彤的疑問——實際上她也覺得周意彤沒有必要對此作隱瞞,畢竟她從頭到尾都沒有提及周意彤在河堤哭的事兒,從來都是用散步一詞來替代的,而周意彤本身也承認了自己經常晚上去河堤散步一事。
唉,仍是一頭漿糊。
穆語在心裏暗歎了一口氣,怕被周意彤看出什麽,她趕忙尋了別的話題與之聊天。
兩人聊了一會兒,秦晉桓與蕭煜然、蕭凜然一起回來了,同他們一起過來的還有辛亦涵。
“亦涵哥!”穆語立刻起身打招呼,“來這兒坐。”
“小語!”辛亦涵快步走過來笑著應聲,“昨天太忙,也沒好好招呼你。不知你感冒好些沒?”
“已經沒事兒了。謝謝亦涵哥關心。”穆語殷勤地為他拉開椅子。
“我自己來,自己來。”
“每次見麵都是匆匆忙忙的,感覺我們好久沒坐一塊兒說話了。”
“太忙了。一會兒吃完酒席我還得趕回去帶念兒呢。”
“不是請了護理師營養師嗎?”
“請是請了,但我還是不放心。那麽小的人,不會說話,餓了尿了受了委屈都隻會哭,而照顧他的又不是……又是請的陌生人,還是自己親自照看放心點兒。”
“那倒也是。那你可得辛苦了。”穆語也不想提及尹筱恬,所以立刻岔開了話題。
“倒還不算辛苦,念兒很聽話呢。他……”
“尊重的各位來賓,你們好,歡迎參加犬子的定婚宴……”音響中傳來容含洪亮的聲音,瞬間就淹沒了辛亦涵的聲音。
穆語扭頭往舞台上看去,就見西裝革履的容劍牽著亦是盛裝打扮的馮如冰,兩人的表情都非常嚴肅,沒有一絲笑容,看不出高興與否。
不過她是知情人,知道兩人這神色其實是在作戲——給害怕容劍是同性戀的容含壓力,心裏暗笑起來,原本因伍嫻案子頭痛的她,注意力一下轉到了這上麵。
這場訂婚宴的順利進行不必細說,訂婚宴一結束,辛亦涵就辭別了大家,知道穆語也不是很喜歡這種熱鬧的秦晉桓隨即也帶穆語離開了酒店,回到了家。
回家後,穆語把後來與周意彤的聊天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秦晉桓。
“還是沒線索,真頭痛啊。”她趴在床上猛拍一頓床。
“那也沒辦法。你已經盡力了。”秦晉桓笑著安慰她,“好了,早點休息吧,感冒才好,要多休息。”
“好吧。”穆語起身洗漱,悶悶地鑽進了被窩。
此後的五六天,穆語每天都很早去單位打卡報到,然後去容劍辦公室打聽伍嫻案的進展,結果一天也沒給她驚喜,最後她終於失望,終於不再緊跟著追問這件事。
這才見法醫室沒什麽事,想到家裏零食快吃完了,她決定去超市轉轉,遂提前下班上了黃博的車。
車子準備往萬佳購物中心去,才拐過市局,穆語突然發現站在路邊發呆的女人有些眼熟,立刻讓黃博靠邊停車。
“咦?怎麽是她?她怎麽會在這兒?”穆語驚詫地看著那個本不該出現在這裏的女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