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華恩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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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五章 誰知桃花不是劫(一)

雲曉濛、梅遠塵回到“雲池”時,才戌時初刻。

二人在院子裏找了一遍,並未看到雲曉漾的人影,問過門人才知她出去已有好一會兒了。

素心宮客居於此,雲曉漾自不可能亂走,且除了“門庭”,她便隻認識去“神闕”的路,梅遠塵猜她多半是去找自己了。

臨走,他本想去看看恨紅塵的,又擔心她見了自己像上午那般,立馬就打消了念頭。

雖已知她不是海棠,但她至少是海棠的妹妹,無論如何,她終究與旁人不同。

行到“門庭”外,已能見到屋內的亮光。

冬夜雖冷,梅遠塵卻覺得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若爹娘還在,該有多好!”想起自己的血海深仇,他又握緊了拳,“張遂光,眼下我或許不是你的對手,但論進益,你卻絕不如我,總有一天我能殺了你!”

旁人皆以為他相信屠戮安鹹鹽運政司府的乃是夏牧炎派去的洪海死士,梅遠塵也一直裝作自己已經相信仇人已經死光。隻有獨處之時,他才會忍不住咬牙念出“張遂光”這三個字。

血仇不報,枉為人子!

院牆不過丈高,以梅遠塵此時的輕功,腿不彎、腳不蹬也能輕易躍進去。

“你怎不叫門?”

雲曉漾便在院子裏踱著步,他一跳進來,險些和她迎向撞上。

餘光雖暗,卻仍照清了她出水芙蓉之貌。

佳人無紗遮麵,梅遠塵目力亦善,正是兩相不負。

雙眼雖能容,卻也裝不盡天下繁華,有良伴如此,一瓢足抵弱水三千。

青玄一身武功徹地通天卻也是凡不是仙,雲曉漾一止一息不染俗塵,說是謫仙子又有何不可?

“你怎愣在那裏?”雲曉漾眼睫輕閃,低聲問道,“鬮都抓完了麽?你明日對陣的是誰?”

雲曉濛被府丁請去徐家議事堂,她後腳也跟著出了“雲池”,在這裏已待了好一會兒。

院子裏雖隻她一人,雲曉漾卻並不覺得時間漫長。

一盞青燈做伴,一襲影子相隨,還有腦中不時憶起的甜膩,待良人歸...

...

欲壑難填者,得九斛之財猶覺不滿。清心寡欲者,承潤土之濕亦謝黃天厚恩。

秉性天生,亦在養成。

素心宮上下皆練修心之法,他們倒也不都天生寡欲,但入門時久,甚麽欲求也已清減了。

梅遠塵眼光如炬,能灼人心。

至少,雲曉漾被他盯得心如鹿撞,唇若幹紙,臉似火燒。

“你...

...你怎這樣看著人!”

她的聲音粘粘糯糯,嗔中帶嬌,表斥實柔,美態實在難以言盡。

梅遠塵張開臂膀緊緊把她攬入懷中,恨不能將她揉進自己體內。

鼻息溫熱、心跳強勁。雲曉漾被他抱在懷裏,又羞又喜,渾身酥麻,如臨夢幻之境。

“雲兒,我喜歡你,喜歡的緊!恨不能白天黑夜時時刻刻守著你!”

佳人在懷,嬌體香軟,梅遠塵已經意亂情迷,欲念如洪水猛獸,決堤暴走或許便在瞬息之間,仿似有股魔力引著他四下搜尋。

他吻過她的額,吻過她的耳,吻過她的臉,吻過她的眼,吻過她的鼻,最終停在她的雙唇上,迷醉地吸取著。

雲曉漾欲拒還迎,此時早已成了他的俘虜,受他蹂躪,生不出一絲抵抗。

心已失陷,腳下踩的便是雲,身體也無處可依,自然便抱住了眼前的人兒。

“好弟弟,不妥...

...”

好不容易得了個喘息之機,她柔柔地呢喃了這一句,聲若蚊語。

要說抵抗,也就隻是如此了。

既喝過了蜜,怎能不惦記蜜罐子?古人謂之“食髓知味”。

雷州舳艫客棧時,他急練長生功致體內邪念孽生,幾番欲要強行雲雨,若不是雲曉漾守住靈台清明,此時二人早已木刻成舟了。

“雲兒...

...”

冬夜雖寒,兩具軀體卻如炭火一般炙熱。

“雲兒...

...我想你想的緊!”

梅遠塵的輕喚勝過最猛烈的春藥,讓雲曉漾難以自持。

“嗯...

...”

他上下其

手,按圖索驥攻陷了一處又一處禁秘之地。

...

...

易麒麟回去後與禦風鏢局的老少說了明日的對陣,易傾心聽梅遠塵的對手是個極厲害的任務,臉霎時就白了。

“聽說今日校場上便出了人命...

...”

她一邊抹淚,一邊快步出了“孔最”的院門。

“布衣,你去把她拉回來!”易麒麟皺緊了額眉。

他知道,孫女擔心梅遠塵安危,但女兒家終究是要端著一點的。易麒麟自問絕不是因循守舊之人,但既無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方也不曾當麵請過姻親,二人便該守著禮之大防,以免鑄成錯事。

“爺爺,不如我晚些去罷,讓他們說上幾句話也好,相信遠塵會知道分寸的。”易布衣苦笑道。

見妹妹急得哭成了淚人兒,他不得不替她擋上一擋。就他而言,易傾心嫁給梅遠塵的確是個不錯的歸宿。無論性子、武功、出身、長相、才情,眼下都難有那麽出挑的人兒了。

想起妹妹在自己耳邊說的話,易布衣勉為其難行道爺爺麵前,強顏笑道:“爺爺,我替妹妹求你個事。”

見爺爺挑眉斜眼瞪過來,他隻得苦哈哈地笑著。

“甚麽事?”易麒麟勻了勻氣息,沒好氣道。

他已猜到,肯定不會是好事,說不準是甚麽“不情之請”,要不然孫女也不會把她哥哥推出來。

易布衣捏了捏鼻子,想笑又不敢笑,幹咳了一聲乃嗡道:“爺爺,你可不可以幫妹妹去跟遠塵說說親?”

“噗~~~”正喝著熱茶的易麒麟一口將茶水連同茶葉一起噴了出來。

他的眼睛銳利如豹,透出了一股實質般的威壓。

“慘了。”易布衣暗乎不妙,趁他還未發作,急忙道,“爺爺,我去找傾心。”

說完,一溜煙跑沒了影,顯是已用上了輕功!

“向梅家那小子談親?”易麒麟端起茶杯,“滋”地嘬了一口,“茶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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