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打聽到了,那麽他們還是盡早去拜訪的好。
隻是今天怕是來不及了,且總不能沒有任何理由,直挺挺的就衝過去吧?
這樣一來是不禮貌,二來,也很讓人懷疑他們的動機。
慧姐姐的事情,她還不想讓太多人知道,免得有人從中作梗,拿這事做文章。
很快,她便想到了一個主意。
之前顧盼不是說,蕭王妃帶了好幾個女兒來,為的,就是想要尋一個如意郎君麽?
如今各家公子、小姐什麽的倒是來了不少,成日裏走動得雖也不少,可畢竟這裏是宮家的封地,他們不好做什麽大動作。
也恰好因為之前的事情,他們也沒來得及好好的招待這些世家。
不如就趁機在園子裏頭辦個宴會,請那些適齡的男男女女來赴宴,各家想必也不會拒絕。
而且這樣一來的話,這些夫人們,必定也會跟來。
畢竟女性的長輩,總是比男性的長輩更好說話。
要是跟誰感覺對了,也好求一求長輩們,把此事放在心上,也算是解決了一件終身大事。
更重要的是,這件事情,她必定是要求了連嬸嬸去做的。
如此一來,慧姐姐也一定看不得連嬸嬸獨自操勞,怕是要來幫忙,哪裏還有閑工夫,去理那個無賴?
這麽一箭雙雕的好事,她自然得加緊了辦。
讓寧亮去告訴曾祖一聲後,林夢雅就帶著白蘇,趕到了連家。
可還沒等他進門,就看到慧姐姐,正一臉嬌羞的,送人出門。
她定睛一看,那個正跟慧姐姐戀戀不舍的,不就是那個瘦皮猴麽?
當下,她沉下了一張臉。
一想到這貨居然在慧姐姐的眼中,居然頂著她哥哥的臉占她嫂子的便宜,她就很想親自把他剁成餃子餡喂野狗吃。
好在慧姐姐的旁邊,跟著幾個精幹的侍女,否則那貨指不定會對慧姐姐怎麽動手動腳的占便宜呢。
稍稍收斂起自己滿身的寒意,她噙著一抹笑,迎了上去。
“真巧,月姐姐是在這裏等我的麽?”
她巧笑倩兮,當沒看到那個瘦皮猴。
經過之前的那件事之後,慧姐姐對她的態度,也親密了不少。
“你這丫頭,不是忙得飯都沒時間吃了麽?怎麽有空,來這裏了?”
上官慧如今是心滿意足,唯一的願望,便是早日讓南笙把父親接過來,一家子團聚。
可是這幾日,南笙總說不方便,還是希望她能他一起走。
雖然母親的態度一直很讚同,可她每每見到父親跟連星早出晚歸,母親一人等在家中還要操持宮家的大小事務,就覺得不忍心。
因此,才一拖再拖。
“我來,自然是有事要求夫人了。看來,月姐姐這是不方便。那我呢,就不打擾了,我先去見夫人。”
她瞥了一眼瘦皮猴,這幾天,客棧掌櫃的事無巨細的都會稟告。
她也知道這人到底是個無賴,不僅在客棧內白吃白喝,竟然還從櫃上賒賬。
不過這一切,都是在她的默許下進行的。
唯有穩住了這個瘦皮猴,才能爭取更多的時間。
“你快去吧,我隨後就到。”
上官慧擔心耽誤正事,趕緊把人給送走了。
而那個瘦皮猴的眼中,也有一道精光閃過,抓了轉眼珠兒,他笑著問道:“這位蘇梅小姐,我可是聽說過她的大名呢。看來,這宮家,還真是她當家。”
林夢雅哄上官慧,說現在她處境危險,要是讓林南笙知道妹妹就是宮雅,還身陷危險之中,一定會衝動行事。
所以讓上官慧為了兄妹二人考慮,暫時不要說出林夢雅就是宮家家主一事。
聽得“南笙”這樣說,上官慧不由得有些心虛的說道:“嗯,小梅的確是能幹。”
她不敢提宮家家主,生怕“南笙”也問起雅兒。
可她哪裏知道,眼前的這個人,就連林夢雅是誰都不知道。
現下,他盯上的,卻是能夠掌握宮家大權的蘇梅。
昨日他就打聽到,整個非葉城的產業,至少有一半是屬於宮家的。
要是能把那個女人搞到手的話,隻怕一輩子都不愁吃穿。
他摸了摸下巴,心裏咂摸著,卻是自己辦的這個差事得的銀兩。
怕是,連宮家財產的一個零頭都不到。
心頭,不免產生了些想法。
“哦,原來是這樣。隻是不知,她有心上人沒有。我是覺得,這樣一個柔弱的女子,獨自撐起這偌大的家業,沒人幫襯可不行。”
他假模假式的說道,上官慧笑了笑,沒覺察到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自然是有的,小梅跟學院的那位蘇岩先生,可是一對呢。我看,很快我們就能喝到她的喜酒了。”
聽她這麽說,瘦皮猴笑開了花。
心裏頭藏著事兒,對上官慧也就沒有之前纏的那麽緊了。
隻是囑咐她,要早日說服連夫人,跟著自己出去找父親之類的話之後,就匆匆的走了。
倒是上官慧站在門口,癡癡的目送著那人離開之後,直到再也看不到了,才歎了一口氣,帶著人往回走。
卻不想,剛走到了後院,就看到了一臉含笑的蘇梅。
上官慧有些驚訝的問道:“你怎麽沒去見母親,還是,見完了?”
“我聽伺候夫人的侍女說,夫人正在午睡。我哪裏敢打擾,隻好先在這裏等著了。”
午睡是真的,但林夢雅更想聽一聽,那瘦皮猴在跟慧姐姐說什麽。
好在連家上下,也都不把她當外人。
所以剛才貓到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去偷聽,也沒人懷疑什麽。
隻不過,她卻聽到了那個瘦皮猴,居然在打聽她。
以林夢雅的聰慧,她怎麽會猜不出瘦皮猴所打的主意。
還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夢五門闖進來。
冒充她哥,誆騙她嫂,如今還想著染指她的家業。
這一條條作死的理由,就算是他有九條命,也是救不了他的了。
“對,母親的確說是要午睡。難為你在這等著了,要是有什麽急事,你先跟我說,等母親醒了之後,我再替你轉告便是了。”
看著一如既往善解人意的慧姐姐,她隻覺得不管做什麽,都是值得的。
林夢雅笑了笑,當下便把宴會的事情,跟慧姐姐說了。
後者一直點頭,聽得極為仔細。
等到事情都交代清楚了,林夢雅話鋒一轉,語氣卻似在閑話家常。
“月姐姐跟林公子也有許久未曾見過麵了吧?隻是這小別,是不是真的勝新婚呢?”
上官慧紅著臉,作勢要打她。
可最終,也僅僅是輕輕的捏了捏她的臉。
“我跟他,認識了許多年。後來,又經曆了多番風雨。自然,是他懂我,我懂他。”
盡管慧姐姐這樣說,可林夢雅,還是聽出了慧姐姐話中的猶豫。
她不動聲色的,繼續打聽。
“如此這般心有靈犀,可真是難得。最難得的是,林公子對你癡心不改。都說人心易變,我看唯有林公子這樣的癡情種,才會對月姐姐你,始終如一,絲毫沒有改變呢。”
她故意暗示慧姐姐。
慧姐姐可是個聰明人,縱然一時能被思狂蒙蔽,可假以時日,未必不會起疑心。
隻不過她不想冒然說出思狂的秘密,畢竟想讓一個人推翻自己親眼所見,還是機器困難的。
何況,思狂這藥,情絲越深,藥性就越為強烈。
不然何以慧姐姐會在清醒的狀態下,就錯把他人,當成自己的心上人呢?
上官慧本來是笑著的,可想起此番種種,笑容就少了些。
她有些猶豫,正好不知道如何去說。
林夢雅見狀,立刻拉住她的手說道:“看來,月姐姐是害羞了?也是,像是林公子這麽難得的人,自然是要看好的。隻是月姐姐也未免護得太厲害了吧,連說都不願意說呢?”
她這邊故意撒嬌,而上官慧也是讓她給取笑得不好意思了,連忙點了點他的額頭。
“你這丫頭,明明也有心上人,難道還不知道其中的感覺麽?”
一看到慧姐姐有意開口,她故作苦惱,引起了話題。
“說起來,我可就沒有姐姐這樣的好運氣。那蘇岩從前剛認識的時候,對我是百般柔情,萬般嗬護。可是,大概是事易時移,我總覺得,他跟從前有些不一樣了。有時候,我甚至覺得,他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林夢雅一邊說著,一邊盯著慧姐姐的表情。
後者的眉頭也悄悄碰了碰,也似被她勾起了一些煩惱。
“其實,人都是會變的。近來我也覺得,南笙似乎跟從前,有些不太一樣。”
看慧姐姐上鉤了,她再接再厲。
“才不是呢!我覺得,林公子這樣的人,光明磊落,對你又一往情深,如何會變呢?”
上官慧的眼中,閃過一瞬間的迷茫。
的確,她所愛上的林南笙,就是那個鮮衣怒馬,有情有義的少年將軍。
可是現在...
“大概,也會變得跟從前不同的吧。畢竟,之前發生了許多的事情,難免會讓人有所改變。”
“可是,再變,林公子的本性跟對你的喜愛之情,應當不會變的吧?”
沒變麽?上官慧想起南笙的種種言行,心裏頭也有了些違和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