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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讓龍天昱擔心的情況並沒有出現。
盡管外麵的聲音清晰可聞,但林夢雅眼中清明,沒有半分遲滯。
她側耳細聽,一會兒,也聽出了幾分門道。
“你曾經遇到過?”
龍天昱微微點頭。
“當時我帶著人清剿一路匪徒,在一處山穀內遇到過如此異響。當時我隻是以為是穀中的風聲,直到大部分的人手都中了招,方才醒悟過來。”
聲音,總是最容易讓人忽視,卻又能夠起到出其不意的作用。
係統內,一直在錄音分析的小藥,也反饋出了結果。
“這段音頻有輔助催眠的作用,我想,他應該是通過這樣的聲音,控製住整個鎮子裏的人。”
這倒是很有可能。
越是潤物無聲的影響,其實起到的作用就越大。
這些年來,鎮子裏的人的記憶,隻怕早就七零八落。
“一個鏡像的小鎮,全體被催眠的居民。你說這幕後之人,到底想要做什麽?”
這一點,她始終沒有找到合適的答案。
龍天昱見她不受影響,反而微微有些吃驚。
“也許,是有什麽特殊的目的吧。雅兒,你真的一點反應也沒有?”
見他好像很想知道答案,林夢雅笑著說道:“嗯,你知道我的腦袋與其他人的不同。一般這樣的暗示,很難影響到我。有小藥替我守著,基本上隻要不是遇到生命垂危的狀況,我都能夠保持頭腦清醒。”
龍天昱聽她說,也似鬆了一口氣。
“那就好。”
“倒是你,怎麽也對你沒反應?”
那人摸了摸她的頭,輕輕鬆鬆的說道:“我武功高,內力深厚,自然不怕。”
嗬嗬,武功高好了不起哦!
林夢雅瞥了他一眼,怎麽之前沒覺得,這貨臉皮那麽厚?
外麵的聲音,持續了差不多快一個小時。
好在隻是起輔助的作用,哪怕是正常人聽了,也隻會有些昏昏欲睡,處於半夢半醒之間。
別看作用不大,但此時正是敵人可以趁虛而入的最佳時機。
兩人迅速的吃完了烤紅薯後,回到了之前柳伯家的院子。
林夢雅拿出一枚小小的骨笛,放在唇邊,用力吹響。
“吱——”
略有些刺耳的聲音響徹夜空。
瞬間,那些被聲音影響得渾渾噩噩的人,如夢初醒。
“我,我剛才是怎麽了?”
不少人,都是這樣的想法。
最為清晰的記憶,還停留在尋找證據,好去救治親朋好友。
卻是一晃神,剛才發生了什麽事,他們卻是覺得仿佛是蒙上了一層陰影,怎麽也想不起來。
林夢雅立刻安撫眾人,告訴他們沒什麽太大的問題,剛才什麽事也沒有發生。
好在她的話,大家還是比較相信的,因此才沒有引起什麽恐慌。
此時,龍天昱也招來了守在外麵的暗衛。
從他們的口中得知,剛才他們在外麵,並沒有聽到任何特別的聲音,也沒有覺得任何異常之處。
難道這種聲音,隻會在這個鎮子裏出現麽?
她想了想,出去繞了一圈。
但她才剛剛踏出鎮子,就看到外麵晨光熹微,回頭,卻是一片黑暗。
一腳黎明,一腳深夜。
這樣的奇觀,也是她生平僅見。
“我想,我知道為什麽這裏會是新的柳河鎮了。”
旁邊,龍天昱也前後看了看,明白了她話中含義。
“的確。能找到這樣的地方,也怪不得他們能夠控製鎮子裏的人了。”
周圍的地勢,造成了這個新的柳河鎮,是個完全封閉的小小凹地。
所以,那些聲音隻能在這裏出現。
再加上有困陣的存在,導致這裏,成為了類似於桃花源的閉塞村落。
這裏的人又不記得許多常識性的東西,常年累月的機械重複的日子,麻木了他們所有的感官。
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如果她沒有來這裏,隻怕再過個三五十年,不,或許是等到那幕後之人不再有閑心“飼養”的時候,這裏,會神不知鬼不覺的,成為一座真正的空鎮。
她摸了摸自己的雙肩,稍稍抵抗一下從內心深處,散發出來的寒意。
這是一場異常殘酷的實驗。
他們在認為的幹預控製下,忘卻時間、情感、回憶,甚至於自我。
但是,當一個人沒有了這一切的時候,不過隻是一具行屍走肉,生與死,已經沒有了分別。
她不由得,想起了仙城,在對待陸地上之人的態度。
一樣的滅絕人性,一樣的漠視生命該有的尊嚴。
“走吧,我們回去看看情況怎麽樣了。”
她的聲音裏,摻雜著一些複雜的情緒。
雖然她能以最大的限度,去控製自己的一舉一動,但對於龍天昱來說,他還是可以在第一時間內覺察到。
大手,悄然的握住了她的手。
十指交纏,密不可分,緊緊相依。
她深吸了一口氣。
在感受到他的熱度與支持後,更加用力的回握。
“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麽。這一次,我沒有草木皆兵。在沒有確實的證據之前,我不會武斷的把這裏,歸到仙城的頭上。畢竟,老是給人家扣鍋也不好。”
他點點頭,但視線卻一直沒有離開她。
在確定她真的沒有被擾亂心緒後,這才悄悄的鬆了一口氣。
心裏,既覺得驕傲,又覺得有些惋惜。
她成長的速度太快了,也許過不了多久,她就能完全豐滿自己的羽翼。
雖不能再為她遮擋風雨,但能比翼雙飛,倒也不錯。
兩個自我調節能力都十分強悍的人,腳步也輕快了不少。
此時,新柳河鎮的黎明,姍姍來遲。
“我、我怎麽睡在這啊?”
隨著第一縷陽光的到來,這裏的人,也漸漸蘇醒過來。
柳伯甩了甩有些酸疼的脖子,意外的發現,自己居然躺在院子裏。
“柳伯,您還記得我麽?”
林夢雅上前,柔聲問道。
柳伯指了指她,半晌才說道:“當然記得,你不是昨天早上來我家落腳的那個姑娘麽?”
見他還記得,林夢雅也就放心了。
看來,事情果然如同她猜想的一樣。
每次貨郎的到來,不僅僅是帶來了他們生活的必需品,還會對他們的記憶做手腳。
這樣做,不僅僅會讓人思維混亂,而且,搞不好還會對人腦也會有創傷。
她細聲細語的,把目前的情況,簡化了一些,說給了對方聽。
柳伯木愣愣的看著她,嘴巴幾乎要合不上。
“姑娘,你是說,我、我們被人關了二十多年?這、這怎麽可能呢?我記得前陣子,我還去了我兄弟家喝了他家孩子的滿月酒,這怎麽,就過了二十年呢?”
知道他不會相信,她也沒強迫,轉而問道:“那您還記得,是什麽時候發生的事情麽?”
“我當然記得。是差不多半個月前......不對,好像是一個半月前,也不對,到底是哪天來的?”
林夢雅歎了一口氣。
沒有人會去隨便的懷疑自己的記憶,所以一旦出現了這種情況,柳伯他們,會需要一段很長的時間,來捋順自己的記憶。
但那些被人幹預的,所以刻意被遺忘的記憶,卻不一定能找得回來。
而這,就是他們清醒的代價。
沒有了催眠,這些人自然會感覺到一些不同。
比如說他們會比之前好奇得多。
林夢雅一行人不少,再加上明顯又是外鄉人,所以那些居民們,都聚在了門外看他們。
那些倒下的同伴們,也在太陽出來後,準時的清醒了過來。
看來,清醒的指令,就是陽光了。
這一次,林夢雅可算是大開眼界。
誰又能想到,日月星辰、風雨之聲,還能被人利用,成為害人的工具呢?
隻能說,這幕後之人,極為厲害。
她不由得提高了警惕。
雖然那些人的目的不可預測,但這一切,都是開始於百裏家的脅迫。
想來想去,她還是告訴眾人,柳河鎮的事情,如果有人問起,最好也不要透露出任何一個字。
如果這裏是百裏家做的,那他們如此苦心經營,卻被他們給破了陣,那豈不是等於火上澆油?
至少現在,還不宜太過刺激那群瘋狗。
她正給大家做檢查的時候,柳嬸卻抱著一個小包袱,紅著雙眼跑了過來。
“姑娘!”
林夢雅回頭,看到是柳嬸。
“我家老頭子都跟我說了,他不怎麽信,可我是信的!”
這倒是讓她有些意外。
“柳嬸,您是怎麽知道的?”
後者摸了摸眼淚,語氣裏卻帶著深深的懊悔。
“當娘的,怎麽能忘了自己的孩子呢?”
她顫抖著雙手,解開了那個已經褪色的小包袱。
“每次,我都覺得閨女已經回來看過我了。但我也時常納悶,怎麽總覺得閨女很久沒回家。今日我才明白,我那心頭的肉,不知去了多久。是我這當娘的糊塗哇,居然一直被蒙在了鼓裏。姑娘,我想請你幫我個忙,替我找一找我的閨女,行麽?”
都是當娘的,這要求,她實在是難以拒絕。
看著她點頭,柳嬸的眼淚湧出,哭得悲切。
“您先別哭了,您可以好好回想一下,您閨女去的殷家,到底是在哪裏麽?”
柳嬸胡亂的擦了一把眼淚,顫顫巍巍的從包袱裏頭,取出一樣東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