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沒有副殿主到場,領頭的也隻是一個負責接待的聖徒,因此這些人倒是十分自在,還時不時的對這一層的建築風格還有祭神台品頭論足。
而首當其衝的就是聖巫族。
不管他們標榜自己有多高貴,有多厲害,有多神秘,那他們終年與世隔絕,這讓那些人的心理上就有了些優越感。
看他們的眼神,更像是在看剛進城的土老帽。
一些聖巫族的族人察覺到了,可他們卻沒有衝上去跟對方理論,而隻是從心底表達出了對這些人的不屑。
在他們看來他們始終是高貴的種子,比這些卑賤無知的下等人厲害多了。
其實雙方如果一直保持著這種互相鄙視,冷若冰霜而且不肯靠近的態度,也許會相安無事。
但偏偏有人為了炫耀自己的優越感,喜歡打破這種平衡。
“你們這樣拚了命的跳,能得幾個賞錢?不如跟我回府,總是會比這裏賞錢多。”
這人的態度十分的輕浮,如果這是在尋常人家的宴會上,也許還會有人跟著起哄,但這裏可是聖殿,而且此時正是祭神的日子,大家鴉雀無聲,互相看了看,卻沒有一人敢隨聲附和。
那人倒是不在乎,反倒是他旁邊大概是族人之類的,急的臉色都白了。
“哎,隻不過少爺我的府上,隻要女子不要男的,而且你們這舞跳的也實在是難看,等你們跟我回去了,我會找最好的舞姬你們跳舞,保證比這破舞好看多了!”
之前的那些話,聖巫族可以當耳旁風,畢竟沒有人會跟一個蠢貨計較。
但他接下來的這段話卻是在侮辱他們的神!
終於有人忍不住跳出來,質問道:“滿嘴胡言亂語,你可知道這是最尊貴的祭神舞,像是你們這樣的人,看一看都是難得的福氣,你竟然如此不尊敬,難道你就不怕神降罪於你麽?”
要不怎麽說奇葩處處有呢。
本來能來這裏的,肯定都是各家各戶的比較看重的子孫後代。
就算他們在家千嬌萬貴,但是臨走前家裏的大人還是要囑咐,到了聖殿一切都要小心,千萬千萬不可惹怒殿主或者褻瀆神明。
作為一家之主,尤其像是十大世家之類的勢力,有些東西他們縱然不是不是百分百的了解,但早就有了預感。
所以他們才讓子孫後代該小心的小心,該謹慎的謹慎。
但卻有那麽一種人仗著自己的出身不錯,或者是家裏唯一的傳人,偏偏不把家裏大人的囑咐放在心上。
要是在家裏也就罷了,出了門之後最是讓人操心的便是這種人。
眼前的這位看起來二十五六歲,長了一張圓臉,偏偏又是塌鼻子,從麵相上看來就帶著幾分的猥瑣。
偏偏他出生富貴,也是這一代唯一的嫡出子,家裏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一個人的身上,自然就養成了驕縱的性子。
從前這人倒是不輕易出門,大概是家裏人知道他出必惹事,又怕他不知天高地厚真的惹出什麽了,家裏人收拾不了的麻煩。
但這一次來聖殿,卻是他自己長主意偷偷的跟著過來的。
跟他一起來的是他的親叔叔。
在看到這孩子出現的時候,他叔叔差點
沒暈過去。
不過礙於這孩子的請求,叔叔還是沒能狠下心將他趕回去,這就釀成了之後的禍事。
現在聽了他口出狂言,叔叔差點沒又暈過去。
讓他死吧,老天爺!
叔叔在心中哀嚎。
眼見這位小爺揚了揚眉頭,不屑一顧的說道:“什麽神啊鬼啊的,小爺我通通不信!如果真的有,那你就把他叫出來,讓小爺好好看看!”
“嘶——”
周圍的人都跟著倒吸了一口氣,這可真是老壽星學上吊,嫌自己命長啊。
這話說出來,別說是他的叔叔了,就算是旁邊那些圍觀的路人們都覺得自己的頭發差一點立了起來。
這活祖宗簡直就是在自己作死!
旁邊的人默默的遠離了他幾步,生怕一個雷劈下來將他們都牽扯進去。
“你,你竟然敢如此褻瀆神明,神不會放過你的!”
那聖巫族的族人簡直快要氣瘋了。
但這少爺還嫌自己的仇恨值不夠高,伸出粗短的食指,朝著聖巫族的人勾了勾。
“那個傻大個子,對你,就是你,你過來。小爺我看你長得不錯身材魁梧,以後你就給小爺當沙包如何?疼是疼了點,但是小爺給的多,一拳一兩銀子怎麽樣?”
聖巫族的人都快要氣瘋了。
他不僅褻瀆了神靈,還把他們都當成乞丐一樣戲弄,是可忍孰不可忍!
而就在此時林夢雅也從人群裏站了出來。
這小子今天死定了!
第一,他侮辱了自己跳了兩個小時的勞動成果;第二,他居然敢讓她家男人去給他當沙包。
嗬嗬,神罰她不知道有沒有,但她今天就想為民除害。
“這位不知怎麽稱呼?”
略有些沙啞的嗓音,聽起來還算客氣。
那位富家少爺昂著頭,極為可笑的用鼻孔看人。
“小爺我姓杜,你叫我杜公子就行了。”
“哦,杜公子,你可以把你剛才所說的所有話都再重複一遍麽?”
她這話說的看似平靜無波,但這位杜公子的親叔叔,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他立刻不管不顧的將這熊孩子的嘴捂了起來,連連道歉道:“孩子還小不懂事,請聖巫高抬貴手。不管聖巫要怎麽補償,杜某都一定承擔,還請聖巫行個方便,大人有大量,別跟一個孩子計較。”
孩子?這貨看起來比她都大好嗎?
“哎呀呀,真是可惜了,我比他還小幾歲呢,所以我就不能大人有大量了,我這人可是個純純粹粹的真小人。”
這話的意思便是不肯就這麽算了。
姓杜的叔叔臉色坦白難看,豆大的汗珠一滴接著一滴從臉頰上落下。
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局,他死活都不會帶著熊孩子上山。
“那,那您說怎麽辦?”
“很好辦,隻要他跪下給我磕頭,說三聲我錯了我就可以原諒他。”
但旁邊的聖巫族人卻嚷嚷道:“不能就這麽算了,他褻瀆了我們的神明!”
姐夢雅揮了揮手,“他得罪神,那就自然是要讓他自己去跟神明道歉,跟我們有什麽關係?”
杜叔叔的臉上已經毫無血色了,這什麽意思?難道是要讓他們家這根獨苗去見神?
這可不行,無論如何他得把這孩子的性命保下來!
但他剛想要張嘴,林夢雅就漫不經心的說道:“你們來了這麽久,應該聽說前幾天發生的事情了吧。有人就是像他一樣口無遮攔的得罪了我們聖巫族,最後……”
她故意把後果留著沒有說完。
前幾天,那個看起來就不正常的侍衛頭子,可是大庭廣眾就能割頭的猛將。
果然聽到她這話之後,姓杜的叔叔都傻了。
他渾身顫抖著,捂住自己侄兒的嘴,心裏想的是恨不得把他這張嘴給縫上。
要是、要是真的遇到了那個煞星,別說他侄兒了,就連他也有性命之憂。
在磕頭謝罪跟割頭喪命之間,他幾乎毫無選擇了。
“侄兒,快,快給聖巫大人道歉,一會叔叔再陪你去神殿裏,給神道歉。”
一般這種情況下,熊孩子肯定會起逆反心理。
反正熊孩子們都是認為大人說的話都是嚇唬他的,認為所有的一切都會以他的意誌為準。
麵對這個二十五六歲的“孩子”,林夢雅已經忍不住摩拳擦掌的想要給他一頓社會的毒打了。
任何熊孩子就是熊孩子,不管他多大歲數,隻要被家裏人嬌慣的無法無天的,就注定會把天捅個窟窿。
他仗著身強力壯,掙脫開叔叔的手,而後朝著林夢雅說道:“少在小爺的麵前裝腔作勢,來呀,你不是說誰會懲罰我嗎?那小爺倒要好好看看神是怎麽懲罰我的!”
林夢雅聽到這話隻是微微一笑。
而就在下一個,熊孩子的目光變得有些呆滯之後,他搖了搖頭,眸光卻漸漸渙散。
“你自己說,你錯沒錯?”
熊孩子依舊搖了搖頭。
的確,在他的心裏凡事不順他心思的都是錯的,他隻有自己覺得好的才是對的。
“我覺得你需要清醒一下,再覺得你自己錯沒錯。”
她剛剛說完,對方就狠狠的給了他自己幾巴掌。
這是林夢雅那一日看到困心術後,再結合聖巫族所謂的瞳術做出來的實驗。
它可以讓一個人保持在一個絕對清醒的狀態,也就是他可以感覺到外麵的一切,但是他卻無法控製自己的行為。
所以那個人明明覺得自己沒錯,但卻必須要按照她的指令形式。
這種感覺絕對酸爽。
十幾個巴掌下去再清秀的臉也會變成豬頭,何況先天條件就不好,現在看起來就更醜了。
林夢雅覺得這樣打下去有礙觀瞻,所以就暫時讓他停手。
“現在告訴我,你覺得你錯了嗎?”
還是搖頭,嗬,還挺倔強。
“行吧,那你這次就換個方法。”
她指著旁邊人身上的刀。
“現在你就拿著那個,如果你覺得自己沒錯,就在你的身上砍一刀,什麽時候你覺得錯了什麽時候再停手。”
聽沒聽說過什麽叫做最毒婦人心。?
現在林夢雅可真是玩的有些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