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他的這個廢物大哥並不是什麽都不知道。
“真是可惜了白靜這些年為了你打打殺殺,嗬,大哥,其實是白靜也早就意識到了。”
“我們的那個父親,他所屬意的繼承人,從來就不在你我當中的任何一個。”
“所以,你敵視我,拚了命的踐踏我,不過是覺得心有不甘,但又不敢真的得罪父親,找正主的麻煩罷了。”
趙珣的眼睛逐漸變得赤紅。
他的呼吸越發的急促,身體拚了命地昂到了極致,卻根本無法離開轎子。
“你給我閉嘴!我命令你即刻給我閉嘴,聽到沒有!”
趙玨認認真真地看了他一眼後,隨後,突然笑了。
“你真可憐,趙珣。”
他轉身,懶得再多看這個懦夫一眼。
曾經的他被白靜母子踩在腳底,那時,他也曾發誓,有朝一日一定會把他們所擁有的一切奪過來。
也要讓他們,品嚐自己所受過的那些苦楚跟委屈。
但現在,他做到了。
可惜白靜跟趙珣,卻弱得令他有些失望。
趙珣瘋癲一般不停地咒罵著趙玨。
趙玨憑什麽?
他不過就是自己腳下的一隻狗。
可現在,這隻狗卻爬到了自己的頭上。
這讓趙珣更加無法接受。
甚至於他現在都已經顧及不到自己的前程,隻在心裏想著,如何用最惡毒的方法,將趙玨重新拉回地獄裏。
他要趙玨這一輩子,隻能趴在他的腳下當狗!
最終,趙珣還是下人帶了回去。
隻不過從這天開始,他的性子變得越發的反複無常,陰鬱而又暴躁,卻又詭異地沉默,常常半天不發一言。
這樣的趙珣讓人不自覺地厭惡,想要遠離。
隻不過礙於白家的麵子還在,所以還有他一口飯吃。
但趙珣的日子卻過得一天比一天艱難,可惜除了他的母親之外,再沒有一個人會關心他是否穿暖吃飽。
就連懷著他孩子的兩個女人,也是忙著每天爭權奪利,再不來看他一眼。
他像是一塊爛肉,在角落裏靜默地腐朽。
......
林夢雅這邊一路急行。
她並不知道,因為趙家兄弟鬩牆,所以她在趙府的布置暫時還無人發現。
按照他們現在的速度,再有一天她們就能夠趕到族會召開的所在地——月湖城。
聽霍叔他們說,這個月湖城,就是當時突然幹涸的月牙城的所在地。
雖然湖幹涸了,但不妨礙這裏成為古族的聖地。
每次族會召開的時候,古族內大大小小的所有世家,都要派人來這裏出席會議。
而除此之外,他們還要做倆件非常重要的事。
“既然這個族會那麽重要,那為何他們還要邀請我呢?唉,真是想不通。”
林夢雅哄睡了孩子們後,正靠在窗戶邊上跟白蘇閑聊。
“不知道。”
白蘇是個老實孩子。
也就是對著林夢雅,要是換個人,估計這位高冷的冰山女王,說不定要冷冷地回她一句“我怎麽知道”了。
“唉,真是想不通。你說咱們家老祖宗,命運怎麽就那麽多
波折?瞧瞧這一樁樁一件件,擺明了就是衝著他們去的。也虧得他們厲害,才能留下我們這一代一代的後代子孫,唉,不容易呀!”
她在感歎。
白蘇點了點頭,嗯,主子說得可真有道理。
幾人投訴的正是沿途的驛館。
一般來說,那些急著去參加族會的世家,離得遠的都會選擇提前幾天啟程。
半路上,他們也會選擇在驛館裏留宿。
其實這裏跟外麵也沒有太大的差別,有錢有勢的永遠要比其他人更容易得到優待。
他們就是憑借著霍叔那個長老的身份,才輕鬆地得到了最後的幾間房。
但實際上這驛館的條件真的是不太行。
不管是房間的大小還是裝飾亦或是舒適度,都跟他們宮家的連鎖客棧完全沒有可比性。
啊!對了!
她突然想起來,過年的時候曾祖寄過來的那封信裏,還提到四哥哥最近還準備開一個連鎖的飯店。
房子倒都是現成的,還可以跟他們的客棧配套。
而且,還會特色經營他們宮家封地內產出的海鮮!
海鮮呐!
不管是活蹦亂跳,清蒸之後吃起來鮮甜彈牙的蝦跟蟹子;還是肉嘟嘟肥嫩嫩,配上蒜蓉醬不管蒸還是烤都好吃得不得了的扇貝生蠔;亦或是火辣辣、鮮滋滋的辣炒蛤蜊!
每一樣都是她的最愛,光是想一想,思念的淚水就控製不住地從嘴角流了下來。
嚶嚶嚶......想回家!
白蘇正輕輕柔柔地給小主子們蓋被子。
誰知一抬頭,就看到自家聰明智慧的主子,正對著外麵的月亮流口水。
嗯?月亮?
她疑惑地撓了撓額頭。
饞月亮這個事,有點不好辦了哈!
不過想起主子懷兩個小主子時候的奇特口味,她又想到了另外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這月亮,是啥味的?她用什麽才能代替一下子?
唉,傷腦筋!
兩人的思想,很顯然不在一個頻率上。
但很快,就被一陣敲門聲所打斷。
林夢雅趕緊地擦了擦自己的嘴角,戴上了麵紗。
等到她收拾的妥妥當當之後,白蘇才去開門。
隻不過進來的卻是笑得十分討好的小夥計。
“有事?”白蘇眉頭微皺,問道。
那小夥計對著白蘇幹巴巴笑了笑,心裏卻是在咒罵自家那個雞賊的掌櫃的。
開門的姑娘一看就不好惹,可想到自己的那些賞錢,他隻好裝著膽子開口。
“那個,實在是不好意思,您二位住的這間房,其實之前就已經被我們老板定出去了。”
“所以呢?”白蘇的聲音冷冷淡淡。
那夥計幹脆一咬牙,趕緊禿嚕了個痛快。
“我們掌櫃的也知道這件事兒是我們的不對,可是來的那位客人也是我們惹不起的。求您看在我們吃飯不易的份上,給我們通融通融吧!您放心,您的房錢我們掌櫃的一定會一分不少的退給您的。還請您,就把房間給我們讓出來吧。”
白蘇的目光似是要吃人。
那夥計越說聲音越小,最後,跟蚊子叫差不多。
聽到要讓她們讓房,白蘇頓時就怒了,揪著夥計的脖領子。
“什麽叫讓房?定錯了房間那是你們的問題,憑什麽要讓我們來承擔後果?”
“還有,房錢既然已經給了你了,那咱們就已經是錢貨兩清,豈是你們說退就能退的?”
“這大半夜的,你讓我家主子住哪?難不成要露宿到這荒郊野外?要是我家主子出了點意外,你們這間驛館都不夠賠她一根頭發絲的!”
夥計嘴巴裏發苦。
嗐!他就說吧,這賞錢可不是那麽好拿的。
他隻能連連求饒,心裏期盼著掌櫃的趕緊來,免得自己要被這母老虎吃了。
林夢雅坐在床邊,輕輕拍著差點被驚醒的兒子跟女兒。
她的麵容隱在麵紗下,讓人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隻是從動作上來看,會誤以為她是個心軟好說話的性子。
很顯然,掌櫃的也是這麽想的。
他聽到上麵的動靜就趕了過來,結果就瞧見了自己的夥計,被別人差點掐死。
趕緊嗬斥了聲,“快點給我放手,你們當這裏是什麽地方,也敢在這兒撒野?”
白蘇理都沒理對方,一道冷眼就橫了過去。
敢這麽大聲講話,萬一要是吵醒了她家小主子們,這倆個王八蛋都得死!
這掌櫃的也油滑得厲害。
趕緊地上來拉白蘇的手。
但白蘇最最最厭惡的,就是被陌生人碰。
何況這人剛才還吵吵嚷嚷地不消停,當下,一個閃身就躲了過去,順便飛出一腳,直接把老板踢了出去。
“哎呦我的媽呀!”
留著兩撇八字胡的老板是橫著出去的。
他被摔得七葷八素,眼冒金星。
“行了。”
看到倆人都得到了教訓,林夢雅才開口攔下白蘇。
後者立刻鬆開了手,然後,抱著雙臂守在她的身後,震懾那二人。
“你們這樣吵吵嚷嚷的,隻怕會影響其他客人休息。”
林夢雅站在門口,語氣不是很客氣。
“我說了這間房我不會讓,你們的錯誤自然由你們自己來補償,與我沒有任何關係。”
“也勸你們有點公德心,別大半夜來打擾我們。否則下一次,就不是這麽輕飄飄的教訓。”
掌櫃的跟夥計互相攙扶著才能站起來。
隻是再看向林夢雅跟白蘇,已經多了幾許畏懼。
但,掌櫃的摸了摸自己懷裏的兩錠大元寶,狠了狠心。
要知道古族的那些世家夠摳門的很。
而且他們這裏除了族會之外,平常的生意也並不多。
畢竟他們這裏不允許外人進來,而古族的族人因為相對封閉,互相通婚的關係,導致誰家還沒有三五個親戚。
即便是來不及回去了,他們也很少會選擇在這裏過夜。
這也就導致,他們平時的生意實在是太過慘淡。
要不是有長老會的撥款撐著,他們早就撂挑子不幹了。
可現在,擺在他麵前的,可是足足有一百兩!
天,一百兩啊!
他死了都值!
當下,就努力挺直了腰杆子,指著林夢雅說道:“我讓你退你就退!這裏可是我的店,我想做誰生意就做誰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