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林夢雅的安排,大家自然是無條件配合。
尤其是見識過真正外麵狂蜂之災的鄭淵。
事實上,他並非是什麽膽小怯懦之人,甚至因為修煉功法的原因,心境要比一般人更穩固的多。
至少,不會見到點什麽事情就大驚小怪。
盡管如此,他還是被外麵鋪天蓋地的狂蜂所震懾住了。
觸目所及之處,都是那些足以讓人致死的馬蜂。
甚至於他還在路邊,看到了不少具來不及跑回屋子裏避難的人的屍體。
那些人的死狀十分淒慘。
不僅渾身上下腫脹青紫沒有一塊兒好地方,而且還有好幾個已經被馬蜂當成了巢穴。
他還在路上親眼見證了一個路人的死亡。
男人的身體不斷的抽搐,可大大張開的嘴巴裏,卻滿是進進出出的馬蜂。
那種詭異至極的場景,哪怕是鎮定如鄭淵也覺得一股子惡心,伴隨著恐懼層層湧了上來。
鄭淵本想去救那個人的。
可在他走到那人身邊之前,飽受痛苦折磨的人就斷了氣,最後隻剩下了一具屍身。
在看到那人咽氣的那一刻起,鄭淵才知道宮雅讓自己送去的並非隻是一些藥,而是讓無數人活下去的機會。
在他的思緒紛飛間,水溫漸涼。
沒過多久,等的不耐煩的錢金子跑過來“砰砰砰”地敲門喊他。
“臭啞巴!你要泡到什麽時候?快點出來,大家都等著你呢!”
其實是他對外麵的情況心癢難耐,所以才自告奮勇的跑來找人。
不過,他與鄭淵相識多年,兩個人從前就好的能穿一條褲子,同吃同住什麽的也不在話下,因此,錢金子也就沒把這當回事。
門,猛地被人從裏麵打開。
隨後錢金子就看到鄭啞巴那張臉崩得緊緊的,瞬間有些心虛地收回了自己手。
心道這樣這啞巴今天是怎麽回事?自己不過就是叫他出來而已,怎麽就至於甩臉子給自己看?
偏偏他還就怕臭啞巴的這個樣子,隻能憋下到嘴邊的抱怨,慫兮兮地跟在鄭淵的身後不敢出聲。
藥浴是用來清除鄭淵身上有可能沾到的餘毒的。
不過事實證明,他們特製的防蜂服的效果相當的不錯。
至少在林夢雅把過脈之後,沒有發現有任何不妥之處。
這對於他們來說是一個好消息。
尤其是在林夢雅肯定了防蜂服的效果之後,趙芸娘等人也挺了挺胸膛覺得與有榮焉。
要知道在這一路上,她們總覺得自己是個累贅,除了些縫縫補補擦擦洗洗的活計之外,並不能幫上他們太多的忙。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她們終於找到了自己最合適的崗位,並且持續發光發熱。
這讓這群嫂子大娘們如何能不高興?
當即就由趙芸娘為代表,主動將製作防蜂服的工作接了下來。
要說拳腳功夫,勾心鬥角方麵,她們也許不行,但這種縫縫補補的活計確實她們的所長。
“宮家主跟老爺夫人都請放心!別的不說,我們明天之前一定能再多縫出幾套防蜂服出來!”
林夢雅的眸中帶著幾分驚喜,“你們真是幫了大忙了!也虧得這一路上有你們,我跟孩子們才能過得這般
妥帖。對了,我不會讓大家白忙活的,所有參與的人,事後都有大紅包領!”
大家一聽,幹勁兒更足!
當然他們也不是因為林夢雅是個大方的人,每次發紅包的時候都會讓她們相當滿意。
若是她們能幫上忙!還能救人!
這可是相當光榮的事情了!
方姨也自告奮勇的加入了“防蜂服生產大軍”。
她雖然多年養尊處優慣了,但在霍驍小時候,她也時常會給自己的孩子丈夫裁製新衣。
雖過了這麽多年手生了些,但防蜂服最重要的也不是美觀。
隻要針腳縫的夠細密,多層布料縫合的時候不留縫隙就可以了。
這對於方姨來說但還是挺簡單的。
餘下的人就眼睜睜地看著女子大軍熱熱鬧鬧的開工,而他們卻什麽都做不了。
當然,這裏麵不包括林夢雅跟龍天昱兩口子。
這倆一個能製藥,一個負責帶娃。
突然間,被夫人/母親完全拋在腦後的霍家父子,隻覺得人生真是寂寞如雪。
猝不及防間,他們就成了兩個廢物。
倆人對視一眼,隻覺得有苦難言。
好在,鄭淵的消息雖遲但到。
他雖然不善與人交流但性格妥帖穩重。
由他講出來的話,既不會誇大其詞不會漏掉任何重要的細節。
聽到那群人居然還想打鄭淵那套防蜂服的主意的時候,霍叔忍不住冷哼了聲。
“癡心妄想,貪得無厭!”
這八個字,是他對古族這些年的總結。
其實從前他就覺察到,所以這些年他對長老會的那些商鋪的經營也不甚放在心上。
他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自己的私產經營中,並與個人資產與趙家或長老會的公有資產涇渭分明。
剛開始是為了避嫌,免得有些人抓住他的小辮子說他以權謀私。
現在他才知道,原來哪怕是記憶被篡改的時候,他也對古族的那些人充滿了戒心,因此才會對他們多加防備。
現在想來這是一個再正確不過的決定了。
至少在脫離了古族之後,他還能用自己的頗為豐厚的私產來養孩子老婆。
至於那些讓古族族人搶破頭的東西,他是半點都不稀罕。
隻是在看到他們公然將霍家的財產,當成古族的所有物霸占的時候,還是不免心生恨意。
他霍家的東西,怎就成了他們的?
霍驍看了一眼自家親爹,默默點頭表示支持。
林夢雅也了解霍叔現在的心情,畢竟要說慘的話,沒有人比他們一家三口更慘。
而作為罪魁禍首之一的古族,更是經常在霍叔的雷區蹦迪。
估計是個人都忍不下這口惡氣。
因此在沉吟的片刻之後,她輕聲道:“這次的主動權掌握在我們的手上,如果霍叔想要把那些東西都拿回來的話,我可以幫忙。”
可霍叔想都沒想,就搖了搖頭,道:“那都是一些死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我隻是不想看到他們落在仇人的手中而已。”
除了一些比較有紀念意義的老物件之外,其他東西他從未想要帶走。
何況的東西已經沾染了太多人的血腥味,因那些東西而
死的人難免怨氣橫生。
因此,霍叔是不大想沾染那些不祥之物的。
林夢雅看向了霍驍。
後者遲疑了片刻,才輕皺著眉低聲道:“我想拿這些東西做一些善事。”
林夢雅瞬間了悟,福臨心至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不如,我們用那些錢,來辦一個慈善會如何?”
其實這樣的事情之前在宮家已經有了雛形。
不過那時大多數是麵對宮家族人或者是大商會成員的。
這些都是林夢雅照搬後世那些慈善機構模式的,畢竟她當年所在的孤兒院就經常會受到外界的捐款之類的。
撫養她長大的院長媽媽是個無私大愛的好人。
那些捐助每一分一厘都花在了她們這些可憐的孤兒身上。
因此她雖做不到院長媽媽那樣大愛無疆,卻也在用自己的方式盡綿薄之力,將院長媽媽教給她的東西傳承下去。
她的提議立刻贏得了霍家父子的讚同。
畢竟那些東西留在古族隻能造孽,但若能用來做一些善事的話,那也是為霍家後代子孫積德積福的好事。
比起毫無經驗的霍家父子,他們更願意將此事托付給林夢雅。
簡單地敲定了後續的事情之後,幾人又將話題轉到了這次的古族危機上。
林夢雅看到鄭淵好像一直在走神,而抱著手臂氣呼呼的坐在他身旁的錢金子也是一臉的怨婦像。
“你們倆,吵架了?”她試探問道。
錢金子“哼”了一聲,扭頭不理那臭啞巴。
倒是鄭淵躊躇了片刻,才看向了林夢雅。
“宮家主,你能不能救救他們?”
他的語氣裏有艱澀的哀求,在親眼目睹了街上的慘狀之後,他實在是無法做到對此事無動於衷。
沒想到錢金子聽到他這話之後立刻就炸了。
“你這是什麽意思?外麵是個什麽情況你也看到了,難不成你還讓她出去送死嗎?”
相比於錢金子的炸毛,鄭淵顯然想得更加客觀。
“我不是這個意思。宮家主的確有這個能力,何況......”
他這話不說還好,一說錢金子差點跳起來捶他。
“所以她有這個能力就必須得為了古族的人無償貢獻?你有沒有想過,為何宮雅她為何偏偏讓你去送藥?”
“我......”鄭淵嘴拙,還沒等說,就被錢金子連珠炮似轟開了。
“那是因為!隻要她敢出現,敢說她可以治療那些人,古族的那些家夥們就會立刻把她當成真凶!到那時,不僅要強迫她去治療那些人,甚至過後還要以補償為名強迫她交出她手中的一切!”
錢金子最終還是恨鐵不成鋼的,敲了敲那榆木的腦袋。
“鄭啞巴!從前我隻覺得你有點笨而已!現在我才發現,你不僅笨,而且還蠢!”
林夢雅在旁邊一直想要攔來著,可惜錢金子的火氣太衝了,以至於她居然都沒撈到機會插嘴。
她也是沒想到,那個天天嚷嚷著與自己隻有金錢關係的錢金子,居然會這麽維護她。
心頭感動之餘,她立刻決定下個月給錢金子報酬的時候,再給他包個特大的紅包。
但錢金子之所以如此情緒激動的原因,顯然是不隻是因為她這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