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小心,以施羅德的性格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阿史那雲在跟李恪分別的時候突然說道。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會對初次見麵的李恪這麽關心,會把他的安危放在自己的心上。然後,當她將話說完的時候心裏輕鬆了不少,不由得對李恪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如果姑娘沒有事情的話,那本王就告辭了。”李恪說完也不理阿史那雲,轉身朝自己駐地走去。
從阿史那雲剛才的言行和舉止上可以看得出她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了自己。可是,李恪知道他們之間的愛情是沒有結果的。所以,何不在這樣的感情還沒有生根發牙的時候就將它扼殺在搖籃裏呢?因此,李恪的態度才會發生了這麽大變化,他對阿史那雲說的話很冰冷。
“你...”阿史那雲見跟剛才態度判若兩人的李恪,說到嘴邊的話又生生的咽了下去。她的心好像被刀刺了一眼,在隱隱的發疼。她怔怔的看著李恪離開的背影,眼睛裏布滿了淚花,可是淚始終沒有流出來。因為,她的眼淚流到心裏,她的心在哭泣。
“為什麽他對自己的態度會有如此大的變化呢?難道是因為施羅德剛才的話而開始討厭自己了?”阿史那雲想不明白,她隻是看著李恪消失的背影,呆呆出神。
李恪聽到了阿史那雲的聲音,但他沒有轉身。每個人都有不得不違背自己初衷而做自己不意願做的事情的時候。他自己也不例外。自從走上爭儲這條道路之後,他就沒想過過平常人的生活,享受平常人的幸福,接受別人對自己的愛。所以,他不想讓阿史那雲喜歡上自己,讓她的愛情成為一個悲劇。
回到駐地,李恪先是到陳其的帳篷看了一下他的傷勢。此時的陳其已經蘇醒,並且在服用了一些食物之後顯得很精神。看到李恪,他剛要起身就被李恪按住,“不用多禮,你為大唐挽回了數十萬的金銀錢財,本王都不知道該怎麽賞你了。”
“陳其身為大唐的軍人,為大唐的榮譽而戰是我的光榮。陳其不需要獎賞,隻希望此生能在殿下身邊殺敵衛國。”陳其堅定的說道。
“傷勢好點了嗎?”李恪看到纏繞在陳其身上的紗布,關切的問道。
“殿下放心,末將在琅德刀鋒入骨的時候巧妙的避過了要害部位,隻是受了點皮肉之傷,沒什麽大礙。”陳其道,“今天一戰,體力消耗過度,又因流血太多,才會昏迷不醒。”
“那就這樣,身體沒什麽大礙,本王就放心了。”李恪道,“本該多待幾天,讓你的傷勢好點之後再上路。隻是,和談成功,宿州百姓需要朝廷及時迎回他們,所以我們不能耽擱。”李恪說到這裏,就見陳其道,“殿下放心,末將身體無甚大礙,明天就可以跟你返回大唐。”
李恪看著眼前這個身體虛弱但很精神的愛將,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早點休息吧,明天我們還要趕路呢。”然後退出了陳其的帳篷。
李恪從陳其的帳篷回到自己的寢賬,就見狄知遜掀開帳篷的一角走了進來。
“同懷,你怎麽還不休息,我們明天可就要啟程回大唐了。”李恪對一臉醉意的狄知遜道。
“殿下,微臣也是為這件事情而來。”狄知遜坐在了李恪麵前說道,“陳其的傷勢明天是否能夠趕路?”
“本王剛才去看過他,他的身體沒什麽大礙,隻是皮肉之傷。”李恪嚴肅的道,“所以同懷不必介意此事,我們明天準時啟程。”
狄知遜聽完李恪的訴說,明顯的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殿下是否覺得和談太過順利了呢?”
狄知遜這麽一說,李恪倒是也覺得今天的和談出乎他意料的順利,很多他準備的問題還沒有說,頡利就答應了自己的要求,“同懷難道覺得其中有詐?”李恪略顯擔憂的問道。
“以微臣之見,”狄知遜道,“既然和談成功了,頡利肯定不會在背後使出什麽手段。我倒是認為,促使頡利跟我們和談成功的原因可能就是突厥內部的某些問題導致頡利不得不在短時期內解決掉他手上的宿州百姓。”
“同懷的意思是突厥內部已經出現了分歧,頡利不想因為和談而將內部的矛盾激化,所以才答應了我們的要求。”李恪問道。
“隻有這一種解釋。”狄知遜肯定道。
“有什麽可以讓頡利放棄這麽好的一個跟大唐獅子大開口的索要錢財的機會呢?”李恪疑惑道,“內部不和?如果是這個原因,那他在和談的時候可以跟我多要錢財,然後在分給阿史那部的族人好籠絡人心,沒必要放棄這麽好的一個籠絡人心的機會啊。”
“殿下認為該是什麽原因呢?”狄知遜看了李恪一眼問道。
“頡利可是一個有野心的梟雄,為了權力他可以放棄一些東西。”李恪道,“如今的突厥雖然名義上歸可汗統領,但各部落首領各自為政,除了大規模用兵的時候歸可汗統領之外很少有部落聽命於可汗的人,都是一些附庸,隻要誰是實力強大,他們就附庸誰。
我們剛來的時候頡利就給了我們一個下馬威,想讓我們在談判中處於被動位置。當時本王就在想如此攻心之計難道真是頡利想出來的?可今天跟頡利談判的時候,本王才知道這不是頡利本人的意思,以他的個性隻用在氣勢上壓到我們,用他的實力震懾我們,而不是用心理壓力讓我們自亂陣腳。”李恪說到這裏,突然停了下來。
狄知遜聽到這裏,便明白了李恪的意思,“殿下是說有人在給頡利出謀劃策,目的不是和談,而是想通過這次和談試探突厥各部首領的態度?”
“本王說過,頡利很看重權利,為了權利他可以放棄一切。”李恪慢慢的說道,“所以,接下來突厥可能會發生一些事情。至於是什麽事情,本王也猜測不出來。”
狄知遜見李恪苦苦思索,便安慰道,“突厥的事情就放一放吧,至少我們完成了皇上交給我們的任務。有些事情殿下想了也沒用,等到發生的時候不就一目了然了嗎。”
李恪微微一笑,“同懷說的對,本王是太過在意突厥人,所以一想到他們的事情格外的謹慎。天色不早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狄知遜確實也有點累了,他跟李恪告罪,然後退出了大帳。李恪等狄知遜離開之後,半響都沒有休息的意思。我始終在思考,和談如此順利,頡利的目的不會這麽簡單,這個背後肯定有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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