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很深,唐軍軍營,李恪和李靖在大帳中飲酒聊天,兩人臉上絲毫看不出困意。李恪的案幾上方的一本《孫子兵法》,這本書是李恪行軍打仗的時候必看的一部書,看了久了書中的內容李恪都能一字不差的背的下來,但他會是時常翻看。李靖的案頭除了一些紙張,還有筆墨。潔白的紙上寫滿了字體,紙上的墨跡還沒有幹透,顯然的剛寫下不久。
李恪也有記筆記的習慣,不管是行軍打仗還是清閑的時候,他都會寫一些自己的看書心得和心情。
但是,今天看了李靖寫在紙上的內容,他很是吃驚。李靖寫的不是別的什麽詩詞歌賦,他寫在紙上的正是後世所謂的《衛公兵法輯本》。
對於這本,李恪前世沒有讀過,不知道其中的內容。可是,能夠被李世民看重的兵書絕對是值得研讀的書籍。
所以,李恪思考了好久,這才開口說道,“大總管,你的這本兵書大概什麽時候能夠寫成功呢?”
“老夫也知道啊!”李靖感歎一聲,繼續說道,“這幾年一直忙於軍務,沒有時間細心的整理編纂以前的筆記,要想成書可能還需要好幾年的時間。”
“要是大總管能夠編纂成功,可否借於本王閱覽呢?”李恪笑道。
“隻要殿下喜歡,等老夫將全部收稿筆記整理完成,立刻送殿下閱覽!”李靖也笑道。
“那就多謝大總管了,隻是本王還有不情之請,還希望大總管能夠答應。”李恪嚴肅的說道。
“殿下請說!”李靖回道。
“本王想刊印大總管的這本兵書,不知道大總管意下如何呢?”李恪小心的問道。
《衛公兵法輯本》畢竟是李靖一聲的心血,是他一聲經曆的大小數百場戰爭之後的寶貴經驗,要是李靖想私藏,不想公諸於世,那李恪也沒有辦法。
“老夫以為是什麽大事呢?原來殿下就是為了這件事情啊?”李靖笑道,“殿下能夠刊印老夫的兵書,老夫高興還來不及,怎麽會不答應呢?”
“大總管高義,請受本王一拜!”李恪起身給李靖施禮道,李靖連忙起身阻止了李恪,嘴上連說不敢當李恪大禮,李恪這次作罷。
李恪之所以對刊印李靖兵書這麽慎重,不是沒有道理的。現在的大唐士族門閥觀念很強,對一些屬於自己家族的東西,像兵書之類重要的東西還是不想流傳到民間。所以,李恪才會則們慎重的詢問李靖,想征得他的同意,這跟後來的大宋不同,宋朝在學術和文化達到了一個空前的高度,宋朝很多文人都會著書立傳,覺得這是一種榮耀,而大唐尚武,門閥家族觀念很重。
在征得了李靖的同意後李恪顯得很高興,他端起酒杯連續敬了李靖三杯,李靖的心情似乎也很不錯,李恪敬酒他是來者不拒,跟李恪連幹了三杯。
軍中禁酒,這是軍營的規矩,可對李恪是例外,他是皇族,他有這個權利,而李恪的行軍總管,軍營禁酒隻能是對士兵和下級將領而言,在他這樣的大總管身上行不通。
李恪和李靖喝酒正酣,就聽見帳外有親衛說前方斥候來報。
李靖將斥候叫到帳內,斥候給李靖和李恪施禮,完畢,開口說道,“稟大總管,三十裏之外發現了大股突厥騎兵。”
“突厥騎兵?”李靖重複道,他向李恪道,“難道頡利也想跟我們玩夜襲?”
李恪點頭,表示他肯定了李靖的這個猜測。
“大概有多少人?”李靖繼續問道。
“三萬到四萬人之間!”斥候回道。
“你下去吧!繼續監視!”李靖命令道。
“諾——”斥候退出了大帳。
“鬼麵騎現在也該回營了吧?”李靖向李恪問道。
“恩,按照規定的時間,他們已經快要到達營地了!”李恪回道。
“我們現在營中的兵力不到兩萬,明顯不足以跟突厥四萬的精騎打一場勝仗啊!”李靖歎道,“隻能想辦智取!”
“本王猜的不錯的話,這次領兵的肯定不是頡利本人。”李恪很肯定的說道,“突厥人之中除了頡利,能打仗的除了領兵在外的阿史那社爾,剩下是兩人都已經成了我們刀下的亡魂,大總管,既然頡利讓一個草包領兵來給我們送功勞,我們不能不買頡利麵子啊!”
李靖被李恪這麽一說,也給逗笑了,“漢王殿下又有什麽計策了?”
“其實,大總管心裏也有數!”李恪笑道。
“你肯定?”李靖也跟李恪打啞謎。
“大總管,要不我們將自己的計策手在自己的手上,看看我們是否想到了一起呢?”李恪提議道。
“好啊,那就讓老夫看看殿下的計策吧!”李靖也豪爽的說道。
李恪和李靖拿起筆各自在手掌上寫了字,兩人握拳將各自的手放到了一起。
李恪先張開了自己是手,李靖看到李恪手上的字,不由的開懷大笑,同時他也攤開了自己是手,李恪看到了李靖手掌上的“火”字,也不由的開懷大笑。兩人都目視對方,彼此之間的心心相惜的之情不以言表。
火攻!
李恪和李靖都想到了火攻!
就像李恪所說的,既然突厥領兵將領不是一個符合的將領,那對方夜晚襲營的最好辦法就是火攻。所以,李靖和李恪都想到了火攻,兩人想到了同一條計策,才會這麽開心,才會產生惺惺相惜之情。
“來人!”李靖下令道。
“大總管!”親衛道。
“你下令讓各營立刻準備行裝,我們要撤出軍營,而且命令他們在離開的時候,多捆紮一些草人放在營房之中!”李靖吩咐道。
“諾”親衛領命離開。
現在的軍營,有用的大將都被派了出去,剩下的都是一些小校,李靖隻能吩咐自己的親兵去傳令,也沒有召集這些小校親自下達命令。
“大總管,本王還是出去督導他們吧!免得出現差錯!”李恪提醒道。
“那就辛苦殿下了!”李靖客氣的道。
李恪告辭了李靖出了帥帳。
李靖下達了撤軍的命令,軍營裏及進入了開始撤兵時最為忙碌的時刻,李恪大踏步的來到了自己的營房,他吩咐孟山督促各營開始慢慢的撤退,而他自己則是來到了重騎營的營盤。
重騎營是李恪最為看重的一支騎兵,是蘇定方數年的心血。所以,李恪一直將他們雪藏到了現在,在跟頡利的幾次大戰之中李恪都沒有動用這支精銳鐵騎。
而現在李恪來到重騎營,他隻是想來看看而已,到現在他也沒有準備用重騎營。李恪想將重騎營用到最關鍵的時刻,就是跟頡利生死之戰的時候。
所以,李恪來到重騎營的時候不少重騎營的小校都跟李恪主動請命要參加跟突厥的交戰,可還是被李恪安撫住了。不得不說蘇定方的治軍很嚴格,士兵們求戰心切,但李恪安撫他們,說現在還不是時候,他們就不在主動請纓,真正的體現出了軍人以服從為命令的天職。
時間過了半柱香,各營之間準備妥當,李靖一聲令下,一萬多大軍開始緩緩的撤出了軍營,踏黑離開了軍營,撤退到了距離軍營不到十裏之處,開始彎弓搭箭,等待來犯的突厥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