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末,漠北的草原已經進入了寒冬,張公謹的大營早已被大雪覆蓋。北風蕭瑟,陣陣寒風就像刀子一般刮在守衛的士兵臉上,但守衛的大唐士兵依然筆直的站立不動。張公謹的大帳內,李孟嚐和侯虎兩人圍坐在火盆旁邊烤火,張公謹則是坐在帥坐上沉默不語。
出發前他和李孟嚐信誓旦旦的說不需要八萬大軍就能攔住阿史那社爾,而李恪也告訴了他之所以給他們八萬兵馬的真正原因,就是讓他們擊潰眼前這支突厥精騎。
可是現在呢?張公謹都不敢相信跟阿史那社爾交戰兩次取得的戰績,二比一是傷亡比他不是沒有遇到過,可仗打到這份上,占絕對優勢的他現在處於頹勢,他怎麽也不甘心。而且,根據李孟嚐透露,整個並州軍就從沒出現過上網比二比一的戰列。這使得張公謹更加是羞愧難當,他覺得是自己指揮不當才會造成現在這種局麵。
所以,當他給李恪和李靖發完軍報的時候,他便提出了主動交出帥印,讓李孟嚐接替他指揮大軍的決議,他的決議一提出便遭到了李孟嚐和侯虎的反對,但張公謹堅持自己的意見,這才使得大帳中氣氛很冷清,張公謹坐在帥位上不說話,李孟嚐和侯虎隻是圍著火盆烤火。
半響,張公謹繼續開口說道,“既然你們不同意,那你們說說現在我們該怎麽遏製阿史那社爾的進攻?”
“雙方兵力相當,我們何不拚力一搏呢?”侯虎提議道。
“願聞其詳!”張公謹急忙開口說道。
“突厥精兵之所以這麽勇猛是因為他們的頡利本部的精銳騎兵,要想用我們現在手裏的支騎兵擊潰他們是不可能。所以,我們要戰勝的不是突厥精騎,而是阿史那社爾。”侯虎說道,“突厥精騎沒有了阿史那社爾,那他會是突厥精騎嗎?”
“目前這也是最佳的辦法!”李孟嚐讚同道,並州軍出身他的沒少經曆過這樣的場麵,斬首行動,這確實符合並州軍的作戰風格。
“隻是……”侯虎見李孟嚐支持自己的意見,又見張公謹點頭讓自己繼續說,他便開口道,“隻是……我們付出的代價恐怕也會很大。”
確實,李孟嚐也清楚斬首行動,但他沒有提,問題就在於付出的行動需要的代價太大。而侯虎剛開始沒有跟張公謹建議用這個辦法,同樣是一個原因,付出的代價會很大。
“不管什麽代價,隻要能偶擊潰阿史那社爾,我們就是搭上性命也在所不惜!”張公謹狠狠的說道。
侯虎見張公謹的態度很堅決,這才開口說道,“第一,要在軍中挑選五千名精銳之士組成死士營;第二,要以張都督為誘餌。”
侯虎的話很簡單,聲音不是很大,但張公謹聽的很清楚。
“五千精銳啊!”張公謹重複道,“需要五千是精銳死士,這不難辦到,要讓本都督做誘餌,本都督沒意見。”
“而且,五千是死士還需要一段的訓練時間!”侯虎說道,精銳和死士有很大的區別,即作戰方法,殺敵戰術等都是不同的。
所謂精銳,對他們的要求就是殺敵取勝。
但是,對死士的要求就很簡單,不達到目的不罷休。
這之間看似很相似,但有本質的區別!
“張都督,末將請命負責率領死士營斬殺阿史那社爾,還請張都督容許!”侯虎這個時候起身向張公謹請命道。
張公謹也知道李恪將侯虎送到他營中的目的就是協助他,可能還有積累軍功的目的,但是怎麽也沒有想到,李恪送侯虎道他軍營不是為了統領死士營。說直白一點就是讓侯虎起送死。
半響,張公謹才回過神來,他定眼看了看侯虎,見對方的目光很堅定,便答應了侯虎的請命。
“李孟嚐會負責給你五千軍中最為精銳的騎兵。”張公謹說道,“本都督再給你三天的時候,三天之後勝敗就看你們的了!”
“諾!”侯虎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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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貳朗和阿姆兩人騎在戰馬上,目視著前方的天際,兩人都不說。
半響,就聽見遠處奔馳而來的騎兵斥候,是一名阿史那部的精騎。
“回稟阿姆統領,我軍斥候已經發現了施羅德大軍的動向,他們連日急行軍,目的是圖論河方向。”斥候用突厥語說道。
“恩,你下去吧!繼續查探!”阿姆說道。
“遵命”斥候上馬領命離開。
阿姆將斥候偵查的情報用漢語告訴了身邊的孫貳朗,孫貳朗聽完後臉色很凝重,“果然啊!突厥要跟殿下做最後的一戰啊!”
“恩——”阿姆也點頭道,“現在,我們也需要向圖論河開拔了!”
“那現在就出發吧!始終跟施羅德的大軍保持八十裏的距離!”孫貳朗道,“他們跟頡利會和之後不會立即發動進攻,到時候我們還來得及跟他們來近距離,但現在跟他們不宜靠得太近,免得被他們的斥候發現。”
孫貳朗說這句話是時候語氣很堅定,李恪給單獨領軍,讓他跟阿姆外出作戰的機會,他確實有了很大的長進。
“就這麽辦吧!”阿姆也附和道。
隨即,他跟身邊的親衛下令。
阿姆和孫貳朗的大軍也開始移動,他們緩緩的跟在施羅德的身後,而施羅德怎麽也想不到,他這支大軍的身後不止有孫貳朗這支騎兵,他的側麵還有一支惡狼在靜靜窺視著他,這支惡狼就是杜君綽和紮德勒兩人統領的精騎。
杜君綽和紮德勒同樣在施羅德大軍開拔的時候得到了斥候的匯報,他們倆經過細心的商酌和策劃,也決定靜靜的跟隨在施羅德大軍的身旁,靜等最佳的出擊時間。
而不同於孫貳朗和阿姆的謹慎,杜君綽和紮德勒跟施羅德大軍隻保持了五十裏的距離。這不能說兩人膽子太大,而是他們深入腹地,他們所在這片地域屬於突厥腹地,施羅德怎麽也不會想到,突厥腹地深處會有唐軍精騎的存在。
所以,現在整個草原上不是一支大軍在移動,是三支大軍的緩緩的移動,而且還是同一個方向——圖論河!
這三支大軍分別是突厥右賢王施羅德的十萬大軍和李恪部署下的阿姆和孫貳朗的精騎及杜君綽和紮德勒的精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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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向陰山聖地的方向呈現出白茫茫的一片,可見雪下的很厚。
陰冷是白毛風聲就像吹響的哨子,劃破了靜靜行進的黑衣騎兵。
蘇定方和陳其兩人端坐在馬上,目光尖銳注視著前方的陰山聖地。
通過長途跋涉,他們已經行走了數千裏的路程,成功的避開了幾個突厥散亂部落視線,才到達現在的位置。
眼前大雪茫茫的地方,陳其心裏很清楚,那就是突厥的聖地陰山。
當初他跟李恪使出突厥的時候來過這個地方。
所以,他記得很清楚。
“還有兩天的路程就能到達陰山聖地!”陳其說道,“隻是,這條去往陰山的路上突厥遊民民族過多,想要避過他們肯定不可能。”
“所以,我們現在就要在這裏紮營,讓將士們養精蓄銳,等到戰力充沛的時候一舉攻破陰山,不能在路上耽擱太多的時間。”蘇定方不容置於的說道。
“諾——”陳其領命道。
跟隨李恪開始,蘇定方一直就充當他的老師的角色。雖然,他跟蘇定方待在一起的時間很短,也沒有學到什麽兵法韜略。但陳其知道他之所以有今天的地位,還是蘇定方當初跟李恪舉薦的功勞。
所以,陳其不會忘記這份恩情,對蘇定方也很恭敬。
鬼麵騎的蘇定方組建的第一支精騎,但同樣花費了陳其不少的心血。所以,他們兩人可以說是鬼麵騎真正的締造者。
因此,不管是蘇定方還是陳其,隻要兩人給鬼麵騎下達命令,鬼麵騎絕對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完成。
所以,陳其下達了就定宿營的命令後鬼麵騎便開始紮營盤,燒熱水,捕獵物。
而陳其則將目光移向了圖論河的方向,身為李恪第一任的親衛隊長,他即便是離開了李恪身邊,還是惦念著李恪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