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回到太原旬月,李恪便開始整理北府各州縣重鎮的關防資料,又以北府行轅的名義下了公文,說明自己要巡視地方軍務。
李恪明發公文給地方,說要去巡視,他還真不怕地方將領和邊關眾將會糊弄他,以他自己在軍事上的天分,他覺得視察關防和軍務,巡視軍隊訓練和軍容,察看關防守備就能一目了然,沒必要秘密出使,這跟暗自私房民情不一樣,再說時間急促,他發完公文兩人半月之後便要啟程,不會有人在這麽短的時間行刻意隱隱,以次充好的事情。
這天,李恪準備妥當出巡的所有事宜,便來到了陸軍學院,他想看看李靖和房遺愛兩人將學院管理的怎麽樣。在王中長的陪伴下走進陸軍學院,來到授課大廳的時,從外麵就能隱約的聽到李靖在講授兵法,李恪詳細一聽講授內容,發現李靖居然在率領參謀科學生的推演戰時沙盤,推演的正是大唐和吐穀渾的戰爭以及其走向。
李恪聽了片刻,就沒有去打擾李靖,原路返回來到了房遺愛處理公務的地方。就見房遺愛在勤懇的批閱文件,見到李恪,便立即起身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不用多禮!本王就是來給你們交代一下,明日便要出巡,你和衛國公要管理好學院!”李恪語氣嚴厲的說道。
“學生領命!”房遺愛回答道。
“那本王就回去了,你告訴衛國公一聲就行!”李恪說完,便大步走出了陸軍學院。
回到北王府,就見鷹衛匯報,長安特使已到王府,在大殿等候他。
李恪一驚,不清楚長安怎麽會派特使到太原,莫非長安又變?李恪心裏一緊張,便疾步來到了大殿。
就見殿外六名千牛衛屹門而立,殿中一內侍在飲茶,看到李恪急忙起身向他行禮!
“張陽,參見殿下!”內侍張陽向李恪行禮。
“張公公不用多禮!”李恪淡淡一笑,“請坐!”
“多謝殿下!”張陽沒有就坐,而是從身旁的桌子上拿出一份公函交給李恪,“殿下,這是兵部的公函,請你查閱!”
“還有——”他將一方甚至拿出,遞給李恪道,“這是皇上下旨冊封蜀王李愔和晉王李治的甚至,請你代為傳達!”
李恪驚訝,覺得張陽來太原不是這麽簡單,兵部公函不需要內侍遣送,自然有兵部快馬驛卒,聖旨是需要內侍遣送,但這聖旨的內容任誰知道都行,不需要六名千牛衛護送啊!
但見李恪疑惑,張陽繼續說道,“皇上,還是給殿下送過來的一個人,已經被王妃請到了後院,殿下待會就會知曉。”說完,他便告辭離開了!
李恪讓王中長將這名內侍送出了王府,他回到書房,拆開兵部的公文,上麵是給北府下達的出兵人數和時間,人數是十萬精騎,時間則是十月十五,今天已經是九月,李恪掐指一算,盡然也隻有四十天的時間。放下公函,他便打開了聖旨,上麵內容寫的是封李愔為西王,封李治就南王。東南西北四大藩王,這倒是有趣啊!李恪放下聖旨,淡淡的想道。不過他也從中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封這樣尊崇王位的四人,現在都是嫡出的兒子,再加上太子李承乾,這五個人大唐尊重的皇子無不是皇後所生。這讓李恪驚訝的同時開始猜測其中的含義到底是什麽?
想了片刻,終究不得要領,李恪便將公文和聖旨妥善放好,信步來到了後院阿史那雲的閣樓,想看看李世民給自己送來了什麽人。
當他走進閣樓,就聽見裏麵有女人的說話聲,舉目一望,就見一個明媚皓齒,身材高挑,一身紅色宮裝,年紀在十六七歲的少女跟阿史那雲在聊天。李恪停止腳步,正待細觀,發現紅裝少女已經有所觸覺,見她轉身,看到李恪的瞬間,她的臉上露出了驚訝,喜悅,幽怨的神情,李恪還愣在一旁,就見紅裝少女一下子撲到了李恪懷中,剛說了一句“殿下哥哥”便已哭泣不已,很是傷心。
“殿下哥哥——”這句話觸動了李恪八年前的回憶,他知道這九年多的時間裏,隻有一個人這麽稱呼過自己,難道懷中這個少女便是她?
“殿下哥哥,華姑今天終於見到你了!華姑好開心、好高興,可就是忍不住要哭!”懷中的少女一邊哭一邊說道。
是武瞾,李恪確定了懷中少女的身份,便安慰道,“華姑,沒想到你已經長成大姑娘了!”
武瞾此時才抬眼望向李恪,見李恪英氣逼人,眉宇間一股股王者威嚴已經顯露,不由得癡了!在她的心裏,八年的時間,她時刻在想自己的殿下哥哥會變成什麽樣,八年的時間裏,他不止一次的在夢裏夢見了自己的殿下哥哥。今日一見,果然跟夢裏的人,跟心裏想的那個人相差無幾。
看到自己朝思暮想八年的殿下哥哥,武瞾再次將頭埋在李恪的懷中哭泣道,“殿下哥哥,華姑終於又見到你了,華姑想在好開心啊!你還是記得我們見麵的時候嗎?當初華姑來到長安,是騎在殿下哥哥的馬上威風凜凜的進了長安城,當時華姑看到守城的士兵對殿下哥哥很恭敬,就問殿下哥哥他們為什麽那麽聽你的話,你說自己的王爺,他們自然要聽你的話。當時,華姑嘴上說,華姑以後也要當王爺,讓他們都聽自己的話,也讓他們聽殿下哥哥的話好嗎?可華姑心裏卻在想,華姑要快點長大,要服侍殿下哥哥,要保護殿下哥哥,要和殿下哥哥一起騎馬郊遊。殿下哥哥。八年了,八年的時間裏,華姑不開心,不快樂,委屈的時候一想到殿下哥哥,華姑就忍住了眼裏流出的眼淚,就將殿下哥哥給的錦帕拿出來端詳好久好久。華姑每次念道上麵的詩句: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時,都不會忍住不流淚,而華姑心裏卻很開心,知道殿下哥哥在長安,在長安等華姑去找你。殿下哥哥,華姑為了能夠去找你,什麽苦都吃,殿下哥哥……”
淡淡的哭泣,悠悠的傾訴,就像一曲纏綿琴音,融化了閣樓裏的熱氣。此時,王妃阿史那雲早已識趣的離開,隻剩下了李恪和武瞾兩個人!
李恪對武瞾的傾訴聽在耳中,疼在心裏,他很清楚眼前這個姑娘多了多少苦。12歲父親去世,她和母親受到族兄的虐待,貞觀十一年(637年),16歲的他入宮成為唐太宗的才人。在入宮之前,她和母親是怎麽熬過那一段艱難的歲月的呢?李恪想都不敢想,兩個弱女子是怎麽在欺淩中生活了四年的時間。可他疑惑的是,武瞾怎麽會來太原,還是父皇送她來的,還將內侍和千牛衛親自護送?
“殿下哥哥,能見到你,還多虧了它!”武瞾從身上拿出了一方絲綢錦帕遞給李恪,李恪緩緩接過錦帕,上麵傳來淡淡的少女幽香,觸手之間便趕緊到了餘溫,李恪知道這是武瞾將它放在自己懷中所致。
“華姑,坐,坐下慢慢說!”李恪將武瞾拉到榻上坐下,這才撫摸了一下她的頭,笑著說道。
原來,去年長孫皇後去世,有人便提議給皇上選妃,今天又是楊妃被冊立為皇後,宮裏有需要不少宮女,李世民便批準了選妃的旨意,而武瞾便是在這個時候被選進宮裏的。自從父親武士彠,家產全部被堂兄所奪,她就和母親相依為命,但她心裏一直想著李恪,一直想去京城找李恪。適逢全國選妃,她生活在那個的環境中,豈能知道李恪的境況,便覺得隻要進了宮就能見到李恪,便自行去選妃,因她相貌端正典雅,又寫的一手漂亮的王體書房和彈得一手好琴,便被選到了宮中。而宮中內侍發現了她的這份才能,就安排她侍奉李世民,隻是沒有想到,她地天當值,就將貼身攜帶的這方錦帕落在了宮中,恰好又讓李世民發現,他叫武瞾拿給他看,當他看到錦帕上的字體時,他也是一驚,因為他認識這幾個字,這是李恪的王體。隨即,李世民詢問武瞾錦帕何來,字是誰寫的,武瞾給李世民一一作答,李世民便命令內侍將她送到了太原。
李恪在聽完武瞾是敘述時,驚的半天沒有說話,他沒有想到一方錦帕會改變武瞾的命運。他很清楚武瞾的將來會是什麽樣子,可出現了這方錦帕,她被送到了太原,這就說了李世民已經將武瞾送給了他做妾。這樣,武瞾的命運不就被篡改了嗎?
“殿下哥哥——”武瞾就李恪發愣,便輕聲叫道。
“恩——華姑!”李恪回過神,輕聲說道,“華姑,你累了吧!要不先休息休息!”
“不嘛,殿下哥哥,華姑還有很多話要說呢!”武瞾拉著李恪的衣袖撒嬌道。
看到武瞾的嬌憨之態,又想到她受的那些苦,李恪心裏一軟,愛憐的說道,“華姑,本王這就去安排先將你母親接到太原吧,你去休息吧,明天本王要出巡,等出巡回來在陪你好嗎!”
“殿下,母親她去年就去世了!”武瞾說道這裏,眼圈又紅了起開,眼中流出了清淚。
李恪將武瞾攔在懷中,輕聲安慰道,“華姑,你別哭,不是還有本王嗎,你去休息吧!明天就跟本王一同去巡視!”
“多謝殿下哥哥!”武瞾一聽,頓時欣喜,擦幹了眼角的淚水,高興的笑了。
看到眼前的少女,眉宇間的幽怨少了,多了份嬌羞,笑的這麽甜,笑的這麽美,李恪看的盡然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