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8大軍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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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迫在眉睫

陳廉柏有些尷尬,他本是有私心所以才沒有急著要求莫士誠行動,遲疑片刻,他連忙解釋道:“實不相瞞,這是上個月發生的事情。並非是莫大人存心拖延,而是因為敝人計劃趁革命黨人來收貨的時候,再讓莫士誠大人一舉拿下,這樣一來就能盡可能多抓捕一些叛黨分子了。”

當然,真正的原因是陳廉柏還沒有順利接下黃埔那座碼頭,所以一直拖延著。反正這件事對他不吃虧,革命黨都是一群傻子,前幾天還把軍火的首款給自己了,現在隻要等到碼頭到手,那真是一箭雙雕。

吳紹霆插嘴冷笑道:“真是幼稚。陳公子,難道你就不知道什麽叫夜長夢多嗎?革命黨勢力在廣州城到處都有滲透,你就敢擔保巡警營裏麵沒有他們的人嗎?萬一走漏了消息,那可是白白錯失了機會呢。”

陳廉柏哼了一聲,不屑一顧的說道:“不勞你操心,如果革命黨人真的收到了風聲,前幾天還會來付我首款嗎?”

吳紹霆慢條斯理的說道:“我不是操心此事,我隻是覺得如果在行動時沒抓到一個革命黨人,那這與陳公子你故意拖延時間是不是有更深的關係呢?”

陳廉柏立刻怒了起來,破口大罵道:“Adirtylie,你以為我是傻子嗎?我今天來告訴將軍閣下這件事,就足以表明我與那些革命叛黨勢不兩立。”

“那好,你說他們現在在哪裏,我馬上帶人去剿了他們!”吳紹霆語氣絲毫不弱的說道。從一開始,他打岔的話都是為了製造一個錯綜複雜的局麵,這樣自己才能爭取更多的時間。

現在他故意放出話來,就是要爭取搜捕革命黨的任務交給自己來執行,到時候就能策應那些革命黨人脫逃了。除斥之外,他做出的最壞打算,如果幫不了革命黨人,那也不能讓他們暴露了自己。自己必然要銷毀所有不利的證據。

“是嗎?讓你去圍剿革命黨,我可不相信你!現在傳聞隱藏在新軍裏麵的*勢力最嚴重了,萬一你走漏了消息,事後把責任推卸到我身上,我會那麽傻嗎?”陳廉柏冷冷的說道,語氣充滿了對吳紹霆的敵意。

吳紹霆剛要開口反駁,孚琦卻打斷了道:“這件事西郊軍營還是不要插手好了。從西郊調兵到城內來,如此大張聲勢,隻怕亂黨會有所警覺。”

雖然這句話顯得很客套,可是吳紹霆還是聽出了孚琦的弦外之音。

孚琦與陳廉柏一樣,對新軍內部的情況感到很擔憂。

吳紹霆歎了一口氣,隻好說道:“那好吧。”

孚琦對陳廉柏說道:“樸庵,震之說的對,這種大事絕對不能拖延。今天就行動,我立刻讓總督大人去通知消防營和巡警營!”

吳紹霆聽到這裏,心頭猛然一驚,今晚就行動?這麽倉促,他一點準備的時間都沒有,難道真的要完蛋了?

不過陳廉柏同樣感到太倉促了,他的碼頭還沒有拿到手呢。

“將軍閣下,今天可是小年夜,今晚就行動的話會不會太不吉利了。更何況,敝人與莫士誠大人已經商議好,後天傍晚就開始行動。不必急於這一時呀。”陳廉柏立刻說道。

“將軍大人,軍事行動是大事,無論如何也需要花點時間來製訂一個周密的計劃才行,末將也認為今晚行動太草率了。”吳紹霆接在陳廉柏後麵說道。

孚琦承認自己對軍事的了解不深,他沉思了片刻,微微點了點頭說道:“那好吧。今晚我會與總督大人協商此事,如果可以的話,明日就行動。”

吳紹霆歎了一口氣,雖然推遲到明日行動同樣很緊迫,但起碼比今晚行動要寬容多了。

陳廉柏本來還打算堅持自己的意思,可是看到孚琦嚴肅的臉色時,隻好又放棄了。他暗暗尋思著,反正隻要順利抓捕了革命黨,事後莫士誠膽敢敷衍自己的話,自己絕不會讓莫士誠好過。

他沉了沉氣,試探的又問了道:“敢問將軍閣下,敝人為您消除了心頭一患,不知能不能改變將軍閣下先前的看法呢?”

孚琦輕蔑的冷笑了起來,淡然的說道:“如果你知情不報,那你就是與亂黨同流合汙。至於我的女兒,是絕不會嫁給整天穿洋服的人。”

陳廉柏怔了怔,心頭瞬間湧上了一股被耍了的感覺。他剛想暴怒起來,可是忽然又想到一開始是自己先提及這件事的,孚琦又沒逼著自己。頓時,他發火的脾氣一下子又沒了,全部在內心中發酵成鬱悶,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吳紹霆在一旁故意笑道:“陳公子你讓我想起了周公瑾。”

陳廉柏臉都氣綠了,滿腔的鬱悶一下子全部轉移到吳紹霆身上,怒道:“你,你!”

孚琦不等陳廉柏繼續說下去,嚴肅的道:“你們兩個都住嘴。今天晚上你們擅闖內院,這件事我還沒跟你們算賬呢。”

吳紹霆和陳廉柏都不說話了。

不過孚琦最後也沒有責罰他們,隻是做出了嚴厲的口頭警告,並且還再三強調這件事絕對不能傳出去,如果外麵有人知道了這事,他一定會重罰不饒。

從後室出來,前廳的賓客們都快喝完第二盞茶了,隻是因為主人家沒有出來,他們也不好不辭而別。現在看到吳紹霆和陳廉柏相繼出現,大家一下子就精神了起來,每個人都在猜測孚琦單獨找他們兩個人所為何事!

孚琦出來之後,與眾人閑談了一會兒,絲毫不透露剛才在後室的事情。

賓客們知道天色已晚,不便多叨擾,索性也就起身告辭。

孚琦沒有多挽留眾人,他隻是悄悄通知張人竣和陳廉柏遲走一步,然後就親自將眾人送到前廳門口,交給管家引出府院。他讓張人竣和陳廉柏留下,自然就是為了商議圍剿革命黨的這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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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紹霆跟著眾賓客出了將軍府,在將軍府大院門口一一向其他賓客告辭,接著隨同西郊軍營的同仁上了馬,帶著早先跟來的衛兵,向西郊返回了。隻是晚宴時大家都喝了一些酒,有幾位酒量淺薄的軍官已然是醉得意識混亂,所以一行人隻能駕馬小跑。

一路上眾人三三兩兩並肩談笑,說的都是剛才在將軍府上沒有說完的話題。

唯獨吳紹霆一臉凝重之色,神情顯得很揶揄。

這時,許海英打馬走了上來,對吳紹霆笑了笑,問道:“吳大人,怎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先前宴席上吃酒時,可不是這樣呀!”

一旁另外一個陸軍衙門的官員哈哈笑道:“是不是那位陳公子跟吳大人鬧什麽矛盾了?”

許海英連忙又道:“是呀是呀,吳大人,吃酒時你跟陳公子離席了那麽久,後來又是一起回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呀。還有,剛才將軍大人將你們兩個叫到後麵,又是所為何事呀?”

周圍的其他人聽到這一問,紛紛也都好奇起來,目光全部投向了這邊。

吳紹霆歎了一口氣,臉色不好的說道:“許大人見諒了,先前確實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不過將軍大人特意交代,不準多言。因此,我也不方便多透露什麽了。”

他現在隻能利用擅長內院的事情來掩飾自己內心的憂慮,當然真正值得他憂慮的事情,還是同盟會遭到了暴露。他正在思考著該怎麽去統製胡漢民、廖仲愷等人,讓他們趕緊轉移,最好幹脆去香港躲了一段時間。

此刻周圍那麽多人同行,他借口離去雖然是沒問題,可一旦明天圍剿行動失敗了,眾人肯定首先懷疑的就是自己。因為陳廉柏抖出革命黨消息時,隻有他跟孚琦在場,孚琦和陳廉柏自是不會泄密,那懷疑的方向就集中到自己這邊了。

許海英聽到吳紹霆這麽說,又看到對方臉色確實很嚴謹,知道這事肯定是鬧大了,索性也不好多問下去。

回到西郊軍營之後,大家就各自回到宿舍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