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鎮長,你想怎麽樣?”韋長天終於打開天窗說亮話了,隻是,他的聲音明顯有點顫抖。
厲中河冷冷地一笑,道:“韋書記,你想孤立我?你想打擊我?嗬嗬,你想得太簡單了!”
說著,厲中河站起身來,在韋長天的麵前搖了搖手機,然後轉身出門。
“厲鎮長,您稍等。”韋長天趕緊伸出手來,拉住了厲中河的胳膊。
厲中河扭過頭來,冷冷地盯著韋長天,將韋長天剛才問他的話原原本本丟了回去:“韋書記,你想怎麽樣?”
“我想咱們應該談談。”韋長天道。
“可我現在不想跟你談。”厲中河依舊冷言冷語。
“厲鎮長,以後的清河鎮的工作,我們可以合作。”韋長天道。
厲中河心下一喜,道:“怎麽個合作法?”
“我負責全麵工作,你負責鎮政府的行政工作,我絕對不幹涉你的工作!”韋長天道。
“絕對不幹涉我的工作?”厲中河冷冷地一笑,道:“可是,你現在已經明明白白地幹涉了我的工作!如果明天召開一次鎮黨委會議,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將會成為整個會場唯一被孤立的對象,我這個新任的代鎮長,也將會成為清河鎮可有可無的存在。而您呢,您韋書記也將在明天的黨委會上成為振臂一呼應者雲集的大領導,成為這清河鎮一家獨大的一號人物!韋書記,您的手腕真的是相當的高明啊!我厲中河想要打開工作局麵,簡直是太難了。”
聽著厲中河的話,韋長天明白了:敢情這厲中河都已經知道了剛才跟於子坤、章偉國等人的私談!天啊,人家現在是來要挾他了!
看著韋長天的臉上寫滿了震驚之色,厲中河笑了:“韋書記,我覺得,既然我們兩個將要成為這清河鎮的黨政工作的負責人,那麽,就應該平衡一下嘛,您老倒好,竟然要把所有的黨委成員拉到您的這一邊去?當然,您的所作所為一定是受了某些高層人士的密旨。”
“不會的,不會的,我會做好這方麵的平衡工作。”韋長天戰戰兢兢地道,豆大的汗珠子從額頭上滑落。
厲中河在韋長天的麵前揚了揚手機,道:“韋書記,您剛才全部的所作所為,都已經進入了我的手機裏。”
“啊——”韋長天呆住了,他的眼睛裏閃動著一絲絲不可思議的光澤,似乎在做夢,剛剛與小林主任激情噴湧所帶來的激情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明天的常委會,我看還是推遲幾天吧。”厲中河淡淡地吐出一口煙圈來說道。
“推遲?”韋長天再一怔。
厲中河點點頭,一臉壞笑地道:“是啊,難道你韋書記忍心讓我厲中河成為獨杆司令?難道你願意讓我成為鎮領導班子成員爭相傳誦的笑柄?”
看著厲中河臉上的壞笑,韋長天嚇住了,這厲中河真他馬陰險啊!
厲中河深吸了一口煙,毫無顧忌地吐向了韋長天的臉。
恥辱,奇恥大辱!韋長天活了大半輩子,膽敢朝他的臉上吐煙圈的還從來都沒有過,厲中河是第一個!
然而,韋長天卻無法說出什麽,他的把柄被厲中河所掌握著!一個是他把厲中河以外的所有的鎮領導們聚到一塊,公然談論如何對付厲中河,這犯了一名黨委書記主持工作的大忌!黨委書記的最重要的職責之一,就是團結班子成員,凝心聚力,團結一致把各項工作開展好!而他呢,卻在明擺著鬧分裂!如果厲中河把他剛才的音頻視頻捅到縣裏或者是市裏的話,他這位新任黨委書記便被動了!第二個把柄就是他剛才跟小林主任的瘋狂勁頭被厲中河看到了,這才是真正要命的事!這段視頻足以讓他身敗名裂!
然而,韋長天還有一個疑問:厲中河真的把他的一舉一動拍到手機裏了麽?雖然厲中河不住地將手機在他的麵前晃來晃去,但自始至終卻並沒有當著他的麵播放任何一點點視頻,厲中河如果真有這些視頻的話,他應該當麵放出來,這樣才有說服力!
韋長天再看一眼厲中河的手機,那是一地款屬於諾基亞C7型號的,這種手機的拍攝錄音功能還是不錯的。
“厲鎮長,我,我有一個小小的要求。”韋長天道。
“要求?嗯,您是黨委書記,你有權力對我提出要求。”厲中河笑道。
“您的手機……”
“嗬嗬,韋書記是懷疑我的手機根本沒有拍攝下什麽東西?”厲中河笑道。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想買了您的手機。”韋長天道,話語之間帶有一股試探性的成分。
厲中河笑了,他開始了吹牛:“不好意思,我的手機不賣,這是市委書記徐金橋同誌贈送的,您就是給我一百萬我也不能送你啊!”
“啊——,徐——書——記——”韋長天被嚇住了,他不可思議地看著厲中河的諾基亞C7,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厲中河嘿嘿一笑,道:“韋書記啊,您到底是怎麽想的呢?為什麽突然之間想買我的手機呢?”
韋長天擦了擦滿臉的冷汗,道:“厲鎮長,我向您保證,以後我會跟您團結一致幹工作,您手機裏錄下來的那些東西,我,我看,是不是刪除了算了,我,我,我求你了……”
“嗬嗬,韋書記,您也太小瞧我厲中河了!”厲中河用一股陰冷的口吻說道:“你想想,我會刪除這手機裏的東西麽?嗬嗬,如果你想安心的話,就當我沒有拍下剛才的視頻。”
韋長天肺都快氣爆了,他沒有想到這厲中河竟然如此難纏,一旦掌握了主動權之後,竟然要把你拿捏得死死的,這樣的角色,太陰太狠了。不過,從另外一個角度上而言,這樣的人也最能在官場上混事,他今年剛剛二十三歲,如此之小的年齡便擔任了清河鎮的代鎮長,將來的前程不可限量,如果跟這樣的人硬鬥的話,那是不明智的!相信他以前的江石鎮的時候,跟麻金旺、錢書文以及桃花溝的村幹部們都發生過類似的摩擦,但事實卻證明了:他厲中河是最後的贏家!
身為一名名副其實的黨務工作者,韋長天出身於縣委黨校,他在講師的崗位上一幹就是二十年,給雞鳴縣不同級別的領導幹部們講過黨史理論課,他最善於從理論的高度來分析問題,此刻,他就是從理論的高度來分析厲中河其人的。
厲中河看著韋長天陷入了沉思之中,淡淡地說道:“韋書記,我厲中河不管走到哪裏,不管是跟誰搭檔,其實我的目的很簡單,我需要和平共處,我不想跟人鬥來鬥去,就算是縣委的戴書記,我又什麽時候怵過他了呢?你在黨校工作的時候,相信你跟丁家輝等人關係十分的好,你可以去丁家輝那兒打聽一下厲中河!或者,你現在可以立即打電話給戴書記,你可以在最廣泛的範圍內調查一下我厲中河的情況,我厲中河怕過誰呢?沒有!至少,我不會怕你!不但不會怕你,我會跟你慢慢地鬥,鬥到底,嗬嗬,咱們的時間還長著呢!”
“厲鎮長,你說的哪裏話,我,我,我決定,以後不再跟你鬥了!這清河鎮的事,不管是黨委口的,還是行政口的,從現在開始,我都聽你的。”韋長天終於承受不住厲中河的咄咄逼人的氣勢了,終於開始向厲中河臣服了。
厲中河心裏狂喜,但臉上依然一片冷峻:“韋書記,你可能說得有些過頭了,我不會插手你們黨委的工作,但我的行政工作,還需要你的支持,畢竟,我們是搭檔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