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的一個深夜裏,不光是呂青在忘情地沉浸於《誅仙》的世界裏,還有一個和她年齡相仿的女人,也和她一樣,獨自躲在被窩裏,捧著《誅仙》,止不住地流淚。她,就是史懷英。
在這兩個美女的心目中,始終裝著同一個男人,她們始終都在深愛著一個男人,這個男人,就是厲中河。厲中河跟她們分別推薦過《誅仙》,如果不是厲中河,她們這輩子也許真的要錯過如此一本神秘的大作了,厲中河給了她們一個瑰麗的世界,給了她們一個美麗的愛情向往!
周五下午,厲中河跟韋長天說了一聲,然後坐車回縣城去了。
這個周末,他的事情很多,一要回家看望一下父母,二要去看望一下傅老,三要跟謝天成吃頓飯,四要參加尚欣妍的生日娶會,當然,他自己認為有必要去看望一下縣委書記戴詠華,盡管他對戴詠華的感覺差之又差,但表麵文章還是要做的。
跟隨厲中河一起回縣城的還有傅誠然和歐陽賓這兩名掛職幹部。
厲中河坐在副駕駛位置上,傅誠然和歐陽賓則坐在後排。
“厲鎮長,晚上我請你吃飯。”歐陽賓遞給厲中河一支軟中華道。
“不要一口一個大鎮長!”傅誠然拍著歐陽賓的肩膀,異常不滿的道:“別人見了中河,必須得叫一聲厲鎮長,咱們之間,還叫什麽厲鎮長,你這是純心見外啊,主動跟中河拉遠關係啊!”
歐陽賓一聽,滿臉的尷尬,趕緊解釋道:“嗬嗬嗬,我可是發自內心的啊!”
說這話時,歐陽賓的心底深處湧動著絲絲苦澀,他的叔叔歐陽克身為海中市建委主任,前幾天已經正式被雙規了,他們歐陽家在海中市的勢力一落千丈,他的老爸歐陽潤東身為雞鳴縣交通局局長,最近也是賣力的工作,工作之餘推掉了所有的應酬,深居簡出,不敢有絲毫的大意,可以說,歐陽賓現在真的很痛苦,沒有了叔叔和老爸的勢力,自己的前程一下子黯淡無光了。如果不能結交一些具有強大潛力股的鐵杆朋友,恐怕他這輩子都沒有出頭之日了。
通過最近一段時間來的觀察和思考,歐陽賓認定厲中河必將成為自己人生之路上的重要支柱力量!
所以,歐陽賓一改昔日對厲中河那種嘲諷甚至鄙視的態度,轉而對厲中河十分的恭維恭敬。
厲中河何許人也,豈能不知道歐陽賓現在的處境?
如果是在以前,厲中河一定會瘋狂地報複一下歐陽賓,至少也要出出心中的惡氣,以報昔日受辱之仇。
然而,厲中河現在的修為絕非昔比,他十分理智的認識到,自己今日的地位已經不允許他公報私仇,隻能團結,不能分裂!何況,歐陽賓這段時間以來處處維護他,時時請他吃飯,處處都對他惟命是從,可以說,他已經成為了厲中河的忠誠部屬!厲中河如果還顧忌昔日歐陽賓對自己的鄙視與輕蔑,那麽,這無疑顯示了自己的無知與幼稚!
細細想來,厲中河的心裏湧動著一絲絲欣慰之情,曾經的少年輕狂,正在被浪奔浪流的無情現實洗滌得日漸明晰,他那份好勇鬥狠正在一點一滴的被掩飾起來。
不知不覺之間,厲中河捫心自問:自己真的變得越來越大度了麽?自己真的變得越來越沉穩了麽?
答案是否定的!厲中河知道,在遇到問題的時候,在自己的內心深處,依然沒有達到一種真正的冷靜與理智的境界,隻不過,自己現在的能力逐漸的提升,地位也日漸穩固,他必須在人前表現出一種身為上位者所具備的基本涵養性!當然,這種涵養性處處透脫著虛偽,處處彌漫著偽飾,而這卻不是他的本性,可是,他又不得不需要這種虛偽,不得不提高這種道貌岸然的能力,隻有這樣,他才能夠繼續上位!就像謝天成,他來到雞鳴縣擔任縣長已經將近一年了,這一年的時間裏,謝天成處處受到縣委書記戴詠華的掩護,時常受到戴詠華的這樣那樣的打擊,可是,戴詠華無論如何向謝天成挑起矛盾與摩擦,謝天成依然冷靜處之,依然談笑間輕鬆應對,當然,這份輕鬆裏透露著深厚的政治智慧,厲中河此刻顯然還不具備這份智慧,他需要曆練!
麵對歐陽賓的示弱,厲中河主動拍著他的肩膀,道:“歐陽兄,咱們兩個是有緣分的,我這人不管過去怎麽樣,最重要的是未來!”
歐陽賓的眼睛裏稍稍有些濕潤,他覺得自己的未來並不渺茫,反而有一種若有若無的希望,這份希望,來自厲中河!
歐陽賓通過這段時間以來跟厲中河的接觸,逐漸對厲中河的為人有了些許的了解,厲中河是那咱疾惡如仇的人,同時又是那種有情有義的人,他做人做事講求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我不欺我,我不欺人,人若欺我,我必欺人,人若敬我一分,我必敬人十分,人若拿我當朋友,我拿真心獻人!
麵對厲中河這樣的人,歐陽賓為自己定下了一條準則:招惹誰都不能招惹厲中河,得罪誰也不能得罪厲中河,欺騙誰也不能欺騙厲中河,厲中河這樣的人不好哄騙,不好欺負,這樣的人,必須用十分的忠誠來麵對,如果膽敢有一絲一毫的欺騙,他一定會百倍的打擊!韋長天身為清河鎮的黨委書記,不正是被厲中河打擊得體無完膚麽?包括馬東明、張獲、章偉國等清河鎮的領導幹部們,不都被厲中河打得翻不身麽?再想想厲中河當初在江石鎮時候把麻金旺、郝祥林、趙盡忠、劉黑蛋、瘋狗婆、徐浩洋等人打得屁滾尿流的經曆,歐陽賓對厲中河愈加的折服了!
“中河,我以後跟著你混!”歐陽賓緊緊握著厲中河的手,萬般真摯地說道。
厲中河知道歐陽賓已經把自己當成了靠山,遂點頭說道:“歐陽兄,話可千萬不要這麽說,咱們都是一起參加掛職幹部培訓的兄弟,咱們以後一起工作,兄弟們一條心,好好幹出點工作!”
話說到這個地步,厲中河實在不能繼續往深裏說了,他相信歐陽賓不難明白自己的話中之意,他相信歐陽賓的智商絕對不低!
果然,歐陽賓的心髒劇烈的跳動著,他迅速悟到了厲中河的話中之意,厲中河所說的“咱們以後一起工作”、“兄弟們一條心”等內容,用意實在是太明顯了。
不知不覺之間,歐陽賓感覺到了自己和厲中河之間的差距越來越是明顯。想想八個月之前,他們這拔掛職幹部剛剛結束培訓即將去掛職之時,自己的那份趾高氣揚的神氣,而厲中河當時卻是那麽的不景氣,那麽的寒酸,曾幾何時,他怎麽會把厲中河當成是自己的對手呢?他哪能想到自己這麽快就要跟著厲中河混了呢?人這一生,很多時候都會發生戲劇性的變化!
坐在歐陽賓身邊的傅誠然笑道:“中河啊,歐陽都跟著你混了,嘿嘿,那我以後也跟著你混了,以後你可得罩著兄弟我啊!”
“嗬嗬,我還需要你們的支持呢!”厲中河笑道。
帕薩特轎車朝著雞鳴縣城緩緩開進,厲中河和歐陽賓、傅誠然弟兄幾個一陣神侃,好不興奮。
當轎車即將開進縣城的時候,厲中河的手機響了起來。
看看來電顯示,竟然是王小強打來的。
當著傅誠然和歐陽賓的麵,厲中河自然不能給王小強通話,遂沒有接他的電話。
然而,王小強似乎並不死心,他一遍又一遍地給厲中河打著電話。十分鍾之內,王小強一連給厲中河打了十六個電話。
當帕薩特轎車開進了縣城的時候,王小強第N次給厲中河打來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