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中河笑道:“我說謝叔啊,您就甭抬舉我了,什麽幸運之星啊,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我現在考慮的是,我們到了龍原市工作之後,那將是一個新的挑戰,龍原,那是韋省長的地盤,人家在龍原市人脈深廣,而且,龍原市又有金蛇幫的人活動頻繁,我們到了那裏之後,雖然在職務上抬了半級,可是,我們麵臨的困難,卻是越來越大,哎,真的不好搞啊……”
“嗬嗬,中河啊,我的原則是這樣的,隻要我們依法辦事,隻要我們始終以人為本,就不會出什麽太大的問題!”謝天成似乎很有把握地說道。
“謝叔叔,雖然秦書記找的是我,並沒有找你,但是,秦書記真正重用的是你!因為你是未來的龍原市市委書記!而我呢,隻能是龍原市發展與改革委員會主任,葛斌呢,他也隻是龍原市公安局局長!”
謝天成笑了,道:“中河,秦書記讓我擔任龍原市市委書記,最重要的原因,還是由於我把戴詠華給鬥倒下了,他看中的是我的鬥爭經驗,但他更看重的是你,因為你的能量無窮無盡,你可以完成很多官員完不成的任務!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在龍原市也不會呆我久。”
“啊——”厲中河倒吸一口涼氣兒,道:“我說謝叔,你可千萬別這麽說,我厲中河怎麽能離得開你?”
謝天成笑道:“中河,我也離不開你啊,有你這樣的得力的助手,是我的榮幸啊,可是,有很多的事,由不得我們作主,我們在很多的時候是無能為力的!”
厲中河正要說話,門鈴響了。不用說,肯定是葛斌到了。
葛斌進入了謝天成的書房裏,剛坐下,謝天成便站了起來,道:“走吧。”
“走?去哪裏?”葛斌一頭霧水。
謝天成道:“到省城。”
“省城?林中市?有什麽急事麽?”葛斌愈加感到困惑了。
謝天成正色道:“葛局,省委秦書記要和我們三個人談話。”
“省委?秦書記?”葛斌的腦子,一時之間沒有轉過彎來,道:“謝書記,如果說秦書記找您談話,我們沒啥可說的,可是,找我和中河談話,到底是哪門子原因呢?”
厲中河笑道:“恭喜葛局長即將提升!”
“哎呀,中河啊,你倒是快說說啊,到底是怎麽回事?”葛斌有些急了。
謝天成道:“中河啊,你就不要跟咱們葛局長賣關子了,跟他說了吧。”
於是,厲中河這才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了葛斌。
葛斌一聽,連想都不想便說道:“那沒說的,我葛斌可是當兵出身,革命戰士是塊磚,哪裏需要哪裏搬!”
謝天成笑道:“葛斌啊,你這輩子,隻能成為被搬者,而永遠都成為了搬磚的人!”
“啊——”葛斌嘴巴大張著,一時間沒有回過味來。
厲中河卻明白了謝天成的話中之意,笑得合不攏嘴。
葛斌雖說反應慢了半拍,但最終卻是反應了過來,道:“謝書記,你說的我都承認,我葛斌這輩子,也許隻能這樣子了,被人搬來搬去,卻無法搬動別人。”
“瞧你,謝書記在跟你開個玩笑,你就當真了!真不識逗!”厲中河笑道:“如果你葛局隻能成為被搬者,那麽,你也不會有今天啊,再怎麽說,你現在依然是雞鳴縣的公安局局長,省委市委可以搬你,可是,雞鳴縣的所有的幹警們,都得任由你搬!”
葛斌這才笑了起來,道:“既然秦書記讓咱們到省裏,咱們就去唄,不過,我覺得秦書記找咱們三個,肯定是有要事!”
“嗯,看來,你還有潛力不被別人搬!”謝天成笑道。
“哈哈哈……”三個大男人放聲大笑。
此時,已是淩晨五點。
事不宜遲,三人立即起程,前往省城林中市,爭取在中午之前趕到指定地點,秘密與秦書記見麵。
……
當朝陽升起的時候,省委大院沐浴在一片祥和的晨光裏。
省長韋國標於七點半準時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韋國標身高一米八二,很是魁梧,他目力很好,一眼便瞥見了放在桌上的林海日報。
跟秦德來一樣,韋國標平時太忙了,幾乎沒有時間看報紙,但他今日似乎是心血來潮,抑或是心情很好,畢竟,昨日的常委會,按照他預定的那樣,決定將電子產品研發基地設在龍原市!這件事總算是塵埃落定。也許,正是因為此,他才有閑心掃了一眼當日的《林海日報》。
也許,僅僅是韋國標的這麽一掃,他的眼裏,出現了三個惹人眼球的大字:厲中河!
對於厲中河這個人,按說韋國標這樣的身份是根本不會放在眼裏的,但一次兩次也許不留意,次數多了,他的腦子裏便有了印象。應該說,時至今日,“厲中河”這個名字,已經是第三次出現在韋國標的眼前了。第一次是今年春節的時候,林海日報記者張麗麗前往一線采訪,地點是雞鳴縣桃花溝,采訪內容是時任雞鳴縣縣長的謝天成要到桃花溝和當地的人民群眾們一起過春節,張麗麗的文章很精彩,也很感人,她的文章裏,至少五次提到厲中河這個名字!第二次是在前不久發生在海中市的一起反響巨大的劫獄越獄事件,這件事,由於各方麵的原因,電視和報刊媒體並沒有出現,但內參裏卻詳細地說明了這件事,韋國標清楚地記得當時的那份內參,主要是說在劫獄分子猖獗的關鍵時刻,厲中河及時出現了,他跟劫獄分子中最難對付的金蛇幫二號人物龍勇徒手相搏五分鍾,最終將龍勇斬獲!當時,韋國標的腦子裏便記下了厲中河這個人,但還沒有深刻地印在腦海裏,他當時隻是覺得像厲中河這樣的年輕幹部,還是很有一種舍己為公的思想的。可是這一次,韋國標不這麽認為了,他看著林海日報一版顯著位置刊發的大篇幅的專門報道厲中河的這篇文章,陷入了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