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心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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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4章 調查組

周東平長歎了一聲後,說道:“哎,我位卑職低,我很想跟省長說說自己的想法,可惜,省長未必會聽我的。”

韋明佳自認為很聰明的說道:“周哥,你可以告訴我,然後我再跟老爺子談談嘛。”

周東平道:“明佳,請恕我直言,你每次說給韋省長的那些建議,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省長大人都應該會猜到是我我教給你的。”

“啊——”韋明佳一怔,大張著嘴,說道:“不,不可能吧……”

“嗬嗬,你太低估韋省長的嗅覺了。”周東平淡淡地笑道:“你是他的兒子,他如果連自己的兒子能吃幾斤幾兩都沒個數的話,那他也太失敗了。再往深裏講,你知道韋省長為什麽最近讓你低調一些麽?因為你讓他省不了心!有好多次,你都給你老爸捅了大簍子,你明白麽?哎,明佳啊,我勸你一句,以後做人做事,一定要低調一些!”

聽著周東平的話,韋明佳一頭霧水,他似乎覺得這個周東平突然之間像是換了個人似的,以前對俺韋明佳說話,總是客客氣氣的,敬重之情讓人如沐春風,可是今天呢,他竟然用一種教訓的口吻來對我韋明佳說話,他的膽子,簡直是太大了啊!

然而,周東平句句在理,韋明佳也說不出什麽反駁的話來。他最近一段時間以來,每一次向老爸獻計的時候,總是先聽聽周東平的意見,周東平也總是給他出一些比較好的點子,但韋國標並沒有對韋明佳讚賞有加!

想到這裏,韋明佳便明白了老爸的真正的用意,也明白了周東平剛才所說的話是多麽的正確。是啊,老爸對我的確很了解啊!

“明佳,你還年輕,有些事其實不用這麽著急的。”周東平緩和地說道:“以後啊,隻要你努力向韋省長學習,前程遠大!”

說這話時,周東平一臉的坦誠。他身為林海權力鬥爭的中心地帶十多年,也與韋國標相伴了十多年,他太清楚高層權力鬥爭的複雜性了,就在剛才,就在剛才召開省委常委會之前,他憑著自己的直覺認為,韋國標一定會成為秦德來進攻的對象,而韋國標除了被動挨打而別無選擇!

然而,周東平似乎想錯了,秦德來並沒有針對韋國標而過多的說什麽。不但如此,反而建議讓韋國標親赴龍原處理這起事件!

周東平身為一名官場明眼人,此刻竟然猜不透秦德來的真正的用意,他覺得自己有些失敗。

同時,他讓韋明佳勸阻韋國標出逃的計劃也已經落空,按他自己的知覺,如果秦德來在常委會上針對韋國標而下手的話,韋國標必敗無疑,緊接著,秦德來必將啟用組織原則與法律程序了,到時候,韋國標百口難辨!所以,周東平想出了逃走的策略,並通過韋明佳的嘴轉給韋國標。

然而,韋國標的表現與最終的選擇讓周東平大跌眼鏡,韋國標竟然選擇了參加常委會!而最終的結果是,秦德來並沒有對韋國標下手,而韋國標竟然被秦德來委以得任!所有的結果,周東平一件都沒有猜到!他能不氣餒麽?

事實上,不光周東平心裏想不通,整個林海省沒幾個人能夠想得通秦德來的真正的用意!

韋明佳點燃一支香煙,重重抽了幾口,剛要說話,隻見辦公室的門被人從外麵推開了。

周東平和韋明佳同時抬頭,隻見韋國標手裏拎著一個中型皮箱子站到了門口中。

韋國標的臉上,蒙了一層疲憊,但他的精神還算不錯。

周東平和韋明佳趕緊迎上了前去。

“明佳,最近,你在家裏認真的讀書,不要走得太遠。”韋國標平淡地說道。

隨即,韋國標轉過頭來,看著周東平,道:“收拾一下,到龍原。”

周東平自然沒有二話,立即拿了早已準備好的行禮箱,又把韋國標的行禮箱接到手裏。

韋國標看了一眼韋明佳,最後把目光轉到了周東平的臉上,道:“東平,此去龍原,你怎麽看?”

周東平微微一怔,這個問題,他也想過,但卻沒有考慮得過於深入,此刻,韋國標向他提出了這個問題,他不得不答。

“省長,我想,這次的龍原之行,必須要采取一些措施,尤其是對於當地的黑社會團夥勢力,省長應該采取必要的措施。”周東平道。

“走吧。”韋國標對周東平的話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然而,周東平的心裏卻逐漸有些緊張起來了,韋省長最後說的“走吧”這兩個字,實在是意味深長啊!他究竟是說“咱們一起走吧,去龍原”還是說“你周東平不適合繼續在我韋國標身邊呆著了,你走吧”……

周東平是一個心細如發的人,而且,他對韋國標實在是太了解了,當韋國標剛才對他說出了“走吧”這兩個字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在省政府的日子不會太長了。那麽,自己的歸宿究竟是在哪裏呢?

此時此刻,周東平想起了他的前任李發,李發在擔任省長秘書三年之後,到林中市下麵的一個縣級市擔任市長,正處級,現在,李發已經身為林中市副市長了!

按照周東平自己的職業生涯設計,他也想走李發的路子,可是今天,他似乎覺得自己的路子已經到頭了。因為,韋國標顯然對他剛才的表現十分失望。

此次與韋國標一同前往龍原處理警匪槍戰一事的,韋國標擔任調查組組長,省委常委、省政法委書記周雲芳同誌擔任副組長,省公安廳廳長鄧公道、省公安廳副廳長秦克春等現場擔任調查組成員。

坐在全順車裏,韋國標坐在副駕駛位置上,其他幾名領導依次坐下,省長秘書周東平則是坐在最後排。

周東平雖說坐在後排,可是,他的心卻始終在高高懸掛著。他在擔憂著自己的渺茫的前程,擔憂著自己將如何麵對未來的路,一旦離開省長秘書這個職位,自己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