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漸止。
韋國標和周東平提前離開了雞鳴縣,朝著位於雞鳴縣政府的救災指揮部而去。
厲中河和傅強二人帶領著趙青、任鶯兩位大美女卻是回到了海中市。
根據天氣預報,雞鳴縣這一輪的強降水已經過去,接下來的事情就是要恢複生產等各項工作,對於厲中河而言,隻須開會布置好這些工作事項然後責令有關部門進行督促就可以了。而他本人,則在跟侯著秦德來和韋國標的最後角逐。
厲中河相信,這是最後的角逐。這最後的角逐能否平安落幕,最主要的還是要看秦德來的態度。因為,秦德來已經掌握了事情的主動權。
從各方麵掌握的信息來看,秦德來和韋國標的強大幕後背景,基於某些特殊而複雜的原因已經偃旗息鼓,止住了刀兵,而秦德來和韋國標在林海省的生死角逐,同樣不再像以前那般白熱化。
與此同時,厲中河也在一個夜深人靜的時候來到了海中市委書記謝天成的家裏。此時此刻,謝天成依然在自己的書房裏看文件。
厲中河把帶來的牛肉和酒水擱到了茶幾上,與謝天成的愛人馮雪彤聊了幾句後便徑直進入了他的書房。
“謝叔啊,您這樣的工作方式可不行。”厲中河笑盈盈地坐到了謝天成的辦公桌對麵,道:“堂堂的海中市委書記,竟然如此繁忙,是正常,也不正常。”
謝天成放下手中的筆,揉了揉太陽穴,無奈地苦笑一聲,直截了當地說道:“中河,你知道麽,我現在一直都在競爭!”
“競爭?你跟誰去競爭?難道你想競選?”厲中河笑道。
謝天成道:“據我所知,南林市最近被評為國家級自然風光優美城市,這個稱號,竟然給南林市的旅遊開發帶來了很大的推動力。”
厲中河一怔,旋即笑道:“是啊,南林市市委書記戴詠華同誌還是很有戰略眼光的。”
謝天成微微點了點頭,道:“老戴這幾年的思想轉變力度那是空前的大啊,跟在雞鳴縣的時候一點都不像,整個人的思維像是一下子轉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嗬嗬,實在是讓人難以置信啊。”
厲中河對些卻是稍稍有些敏感,那戴詠華現在如此賣力地幹工作,難道是別的所圖?
不知不覺之間,厲中河又把戴詠華與秦德來、謝天成之間聯係起來,在兩位林海大佬展開最後角逐的時刻,一旦某一方失敗,另一方必定要對林海的官場進行重新洗牌,到時候,他戴詠華憑著出色的政績可以再向上走走。這是其一。其二,按照戴詠華以往發生的一些事件,他即使不想上走,也想保住現有的位置,畢竟,戴詠華今年已經五十一歲了啊!這樣一個年齡階段,事實上是很危險的。
想了一陣子之後,厲中河便對謝天成說道:“我覺得,咱們海中市同樣可以打造一批生態型項目,這次到雞鳴縣,我看到了雞鳴縣的潛力,而且,這也一直是我的一個夢想,以前難以實現,現在總算有機會實現了。”
“你的意思是,要要雞鳴縣的扶貧工作為切入口進行開刀?”謝天成看著厲中河的眼睛問道。
厲中河點點頭,道:“雞鳴縣是我的起點,同樣,也是您的起點,謝叔,我覺得,咱們兩個,直到現在還是雞鳴縣人民群眾誇讚的對象,難道,您不想為雞鳴縣做點什麽?”
“嗬嗬,你啊你,你就不要激將我了。”謝天成站起身來,道“走,咱們邊喝邊聊。”
說著,謝天成走出了書房,來到了大廳裏,洗了洗手,然後坐到了沙發上,馮雪彤從廚房裏拿出幾套餐具和酒杯,給他們二人倒上了酒。
“嫂子也來喝兩口吧。”厲中河笑盈盈地道。
馮雪彤一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市長大人親自開了金口,難道你不給麵子啊?”謝天成微笑著看著自己的愛人。
“你說什麽話啊謝叔,咱們之間就不要以職務相稱了,都是一家人。”厲中河笑道。
“那好,那我就陪你們喝一杯。”馮雪彤也是一個爽快之人,同時她也知道厲中河與謝天成之間的關係。
三人幹了一杯,謝天成很是欣慰地開口了:“中河啊,現在,你是市長,我是市委書記,我一直在想兩個問題,一個是緣分問題,一個是配合問題。先說緣分問題,你我以前在雞鳴縣的時候,就在一起,一起工作,一起喝酒,一起聊天,一起談心,共同麵對內外複雜的矛盾,嗬嗬,當時你我之間的級別可是差得不是一星半點啊,你隻是一個從桃花溝走出來的掛職幹部,到後來是工農共建辦副主任,到後來是清河鎮代鎮長,鎮長,嗬嗬,我們之間一起度過了不小的難關,困難再大,我們都踏平了,所以才有了今天!第二個感慨是什麽呢,就是現在我們依然在一起喝酒,不是在外麵應酬性的喝酒,而是坐在自個兒的家裏喝酒,這樣的酒,喝得放心,爽心,舒心,而且,更加重要的是,你是市長,我是市委書記,你和我之間的距離,我說的是職務距離,正在一點一點的縮小,但我相信,你早晚都會把我甩下!不過,這些問題已經不再是我考慮的重心了,人這一輩子,做了一輩子的領導幹部,啥時候是個頭呢?所以,人要知足,知道自己的官程,明白自己的未來,這樣才能明心靜目,讓自己活得坦然一些,嗬嗬,這第三一個呢,就是我始終都在考慮的問題,就是市委書記和市長之間的關係如何協調的問題,這個問題,是好多研究領導幹部隊伍建設的專家們時常研究的問題,昨天,我和省委黨校的同誌們在一起吃飯,專門談到了這個問題,因為關係不錯,他們特別叮囑我要處理好與你和關係,但我卻不會擔心這個問題,因為咱們兩個之間的關係,不用刻意地去協調和處理,隻要能夠統一思想,什麽事都會解決,更為重要的一點,是咱們兩個之間的默契!”
“謝叔,我感謝您對我始終都存有的信任。”厲中河喝了一杯酒,然後說道:“說真的,我現在還有些年輕,讓我來擔任海中市市長這一職務,一直都是誠惶誠恐的,唯恐哪一個環節出了漏子,幸虧有你在主持大局。”
“嗯,你這句話說得倒是心裏話。”謝天成道:“當初省委在作出這項決策的時候,就是考慮到了咱們兩個之間的這種深厚的默契程度!放眼全國任何一個省市,曆來的黨、政一把手,很少有真正的團結一致的,但咱們兩個不存在這個問題。”
“謝叔,咱們今天就不需要煽情了,好麽?嫂子也坐在旁邊,咱們心裏明白就好。”厲中河笑道。
“哈哈哈……”謝天成和馮雪彤兩口子同時笑了起來。
“好好好,不說了,不說了,我覺得這麽多年的工作,到今天才是最順心順手的。”謝天成道:“你雖說年輕,可你有魄力,敢拚,敢幹,而我呢,唯一比你豐富一些的是工作經驗,放心吧,我會支持你的!”
馮雪彤也在一邊應和地說道:“中河,天成其實也是一個大大咧咧的人,但在一些具體的問題上,他也不會含糊的,他經常在我麵前提起你來,他對你還是非常肯定的。”
“我知道,你對我也是非常肯定和認可的。”厲中河朝著馮雪彤笑道:“有時候,您對我肯定,比謝叔對我的肯定,那理是重要得多哈!”
“哈哈哈……”謝天成兩口子又是一聲大笑。可以看得出來,他們今晚的心情非常的好。
“中河,說起來,我對雞鳴縣還真的很有感情啊,雞鳴縣一天不發展起來,我就一天不得安寧。”
厲中河道:“謝叔,您有這樣一個想法,我就放心了。”
頓了頓,厲中河又道:“既然咱們兩個都想發展一下雞鳴縣,那麽,接下來咱們可以討論一下用什麽樣的方式來發展雞鳴縣,也就是說,雞鳴縣應該走什麽樣的發展之路。我覺得這個問題非常重要。”
謝天成道:“你剛才已經講過,要打生態牌,可是,我個人認為,除了生態之外,雞鳴縣還應該有自己的工業。比如說,清河鎮的紅光煉鐵廠,這個煉鐵廠每年為清河鎮創造稅收三個億以上,這樣的單位,必須得保留啊!”
“謝叔,紅光煉鐵廠的情況,我也知道,可是,你是否知道,紅光煉鐵廠由於企業的生化水不斷的外排,已經嚴重汙染了雞鳴縣境內的兩條主幹河流,給沿途的不少村莊帶來了很大的災害。”厲中河不無擔憂地說道:“如果任由紅光煉鐵廠發展下去的話,那麽,我們的生態品牌將會是一紙空文。”
謝天成重重點了點頭,道:“這個問題,後天我到省裏開會的時候,會與秦書記和韋省長專門談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