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勝在剛穿越到閻浮提世界的時候,總覺得自己隻要能夠突破到煉罡的境界,憑了自己的劍術就能夠橫掃天下,至不濟也能在任何大敵麵前說走就走。但隨著他修為越來越高,甚至煉成了劍氣雷音的劍術,白勝反而沒有了這種狂妄的想法。
他的劍術確實足夠強悍,無數大敵都在他的劍下低伏,但是煉氣九層,每一層的進境都會帶來脫胎換骨的變化。這些境界上的變化,會帶來無數的玄妙力量。比如金丹界域,又比如道基層次的萬法隨身,還有脫去九次天劫之後,煉就的無上道果,以及溫養級數修成的仙氣……都是幾乎不可跨越的鴻溝。
白勝縱然妖孽,又有星宿神殿,九空天軌這樣的法器在手,對上熊瘟弼這樣的五劫大宗師,能有目前的戰績已經算是非常的難得。對他來說,斬殺熊瘟弼這樣的五劫大宗師,將是一個非常有難度的挑戰,但白勝仍舊信心十足。白勝的信心來自他畢生無數場廝殺,這種信心沒什麽道理,隻是一場又一場的勝利,奠定了這種無匹的自信。
白勝之前的戰鬥,把劍光分化,被熊瘟弼的火鴉陣破去,但此時他的數千上萬道劍光合璧,化為一道劍光,就再也不懼熊瘟弼的火鴉陣了。
劍光橫空,白勝衣袂飄飄,雄偉的身軀宛如山巒一般堅定,縱然熊瘟弼對這貨全無好感,亦忍不住暗暗誇讚了一聲,因為白勝卻是夠資格做他的對手。
“小輩,你縱然可以驕狂一時,但在我的手底下,必然隻有大敗虧輸的下場。你的法力再怎麽厲害,也不能跨越三個大境界的鴻溝!”
熊瘟弼這句話,隻是讓白勝微微頷首,聲音低沉的說道:“正因為這件事兒看起來非常不可能,所以我才會覺得更有挑戰性。殺那些一招就倒的弱雞,有什麽可以隻得誇耀?”
熊瘟弼微微一笑,忽然說道:“修道的人,好勇鬥狠是不必要的,比法術何如比道行,最後誰能夠破空飛升,才是贏家,就算擊敗了多少敵人,最後那一關過不去,仍舊要化為一捧黃土。”
白勝沉沉一笑,說道:“想要求得長生之果,沒有護持長生的法力怎麽成?縱然你有資格修煉到最後一招,但若是之前就被人殺了,豈不是也落了一場空?你們東乘蜃洲的仙道之士,被魔門攆的猶如喪家之犬,怎不對魔門中人說這些話?”
熊瘟弼嘿然一笑說道:“魔門之難,亦不過是考驗,千萬頭緒,歸根結底,還是要過長生之關。這種爭論永遠沒有結果,隻等看誰人踏出最後一步,那才是贏家。你雖然天資出色,有望長生,但是如此好勇鬥狠,下場已是必然,就讓我來終結你的大道之路罷!”
熊瘟弼一聲清喝,無數火鴉一起褪去了形態,幻變為滾滾火球,並且在熊瘟弼的手中不斷暴漲。數千枚火球此去彼來,宛如天際流星,各有不同的軌跡,居然在一刹那間,化為一座無邊大陣。
白勝微微吃驚,心中暗暗忖道:“這人的道法好生厲害,火鴉陣居然還有這一種變化,這一種陣法攻守兼顧,除非硬碰硬的強吃,不然絕無可能用巧招破去。他這是瞧出來我劍術雖然高明,但是道行不成的缺點,逼我跟他鬥最長的一項。”
白勝很少跟人硬拚道行,縱然跟人硬拚,也是借助了種種手段,盡量削弱敵人,然後才發動決勝的一擊。但熊瘟弼瞧出來他的弱點,讓他最拿手的劍術,被這座大陣削弱到了最低點。白勝也不是沒有破去這座大陣的手段,他的劍炮就是為了這種硬撼的戰鬥準備的,但是一招劍炮就要耗去一道種子符籙,不是必要,白勝也舍不得如此揮霍。
白勝運劍當空,正在推演幾種戰術,忽然從九空天軌·混沌之中,傳出來一種磅礴的力量,這股力量在虛空中顯化,凝成了一道鎖鏈,這道所煉色如淡金,通體透明,內蘊無量真火,來回遊走,但是卻沒有一絲火力釋放出來。
“是赤陽鏈!隻是這道赤陽真火鏈的威力怎會這麽大?瞧這股蘊含的力量,直不輸給八階的神禁法器。”
遠在“五號位麵”玄冥的赤陽鏈,模樣亦生出了新的變化,若是白勝在麵前,便可瞧的出來,赤陽鏈蘊含的另外一道七十二重地煞禁製也聚煉合一,化為了一道天罡禁製。如今的赤陽鏈可不是在十方院道觀地下的苦憋模樣,通體太陽真火由外而內,轉為內斂,威力卻不知大了幾許,把千眼妖鬼拘束的動轉不得,全身的邪眼都睜了開來,射出無盡妖光,想要抵\製赤陽鏈灼燒本體。
赤陽鏈微微震動,發出輕輕冷笑,自言自語道:“這小子倒也不俗,才成為了我的主人,居然就能讓我恢複了當年六七成的力量。看來想要養好這些年的損耗,也用不多久,隻要我恢複了力量,這頭千眼妖鬼就絕不能走脫。這一道法力,已經是我能夠借出的極限,瞧你這小子能有什麽本事罷。”
赤陽鏈震動不休,過了片刻又自陷入了沉寂,它就算恢複了全盛時期的力量,也不能殺死這頭千眼妖鬼,隻能將之鎮壓。故而赤陽鏈也不做多餘的事情,隻是靜靜的吐納元氣,希望能夠再有機會,一舉把最後一道七十二重地煞禁製也凝練成功,恢複自己顛峰時期的四道天罡禁製的威力。
白勝本來不想跟熊瘟弼硬拚,但是當赤陽鏈再次傳遞下來力量,白勝可就再也不客氣了,他伸手一指,赤陽鏈所化的火鏈就橫貫天空,橫掃八極,一瞬間就轟入了熊瘟弼的火鴉陣中。
白勝仗著自己修煉略有小成的如意神禁,全身罡氣勃發,無數鎖仙環和根本符籙飛出,一重一重的灌注到了這根赤陽鏈的虛影上,讓這道赤陽真火鏈的法術,威力驟然猛增。當赤陽真火鏈的法力跟熊瘟弼的護身火鴉陣正麵硬撼,天地之間都似忽然塌陷了一塊,出現了一個短暫的虛空凹洞,黑黢黢的,宛似能夠吞噬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