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勝自是不知,當初周乞祖師創下玄冥一脈的道統,飛升九天仙闕之後,費了極大的力氣才把補完的九幽之法傳了下來,麻長生老祖常年閉關,極少進入天魔宮,便不曾瞧到周乞老祖傳下來的法訣,偏偏這位老祖執掌玄冥派千年,所以也斷了後來者進入天魔宮尋求此法的路子。
這件事也說不上陰差陽錯,隻是個人緣法不同。
白勝若非是修煉玄冥派道法甚久,更體察到了九幽之法不全,進入天魔宮來,也未必就能覺察到這裏的規則變化不同,從而尋找到這個小世界。
白骨靈車巡遊這個小世界,更多是為了體驗構築這個小世界的法則,借機補完自己所學的九幽之法,對這些骨妖並無任何在意。但是他可以不在意這些骨妖,但是那些骨妖卻不可能不在意他這個高高在上,宛如神明的陌生來客。
分作九大勢力之主的九大骨妖,每一個也沒有把握單獨對抗這座白骨靈車,但是它們之間雖然有爭鬥,也不是沒有聯絡,當下便有無數念頭橫貫長空,此去彼來,不旋踵就達成了一些極機密的協議。
這個協議一成,一頭白骨魔神首先發難,厲聲咆哮之下,便化為千百丈的森森白骨。一隻白森森的骨爪還高出了白骨靈車所馭靈空,從天上往下狠狠的拍了下來。
白勝微微一笑,伸手一指,登時便有一枚白骨舍利飛出,化為一個鬥大的骷髏。雖然這個骷髏比不得骨妖所化的白骨神魔巨大,但卻把大口一張,生出無窮吸力,登時便把這頭白骨魔神一口吞了下去。
白勝深悉玄冥派各路法術,手頭幾件法器又是厲害,這頭骨妖雖然有脫劫的法力,也抵擋不住白骨舍利的威力。
白勝催動白骨舍利吞了這頭白骨魔神,登時激怒了其餘八頭骨妖,一個白骨王座悠然浮空,白骨王座之上端坐一頭骷髏,全身森森並無半分血肉,但腦後卻有一蓬長發飛舞。白骨王座周圍,有無數白骨飛舞,冤魂纏繞,襯托得這頭古怪,頗有幾分邪教大教主的威風。
白勝也不等這頭骨妖施展法力,就催動了白骨靈車撞了上去,三十六頭白骨妖龍一起發力,登時便把這頭端坐在白骨王座上的骨妖攝拿。
其餘七頭骨妖眼瞧著自己日夕爭鬥的對手,居然連法力也施展不得,就被敵人給憑空擒捉了去,都是心頭駭然,再也不敢單獨出手。七頭骨妖一起吞吐法力,不旋踵天空上就是無數白光縱橫,交織成法力巨網落了下來。
這道巨網之中,千百道法術一起發動,水火風雷,雲霧急電,各種劇毒霧氣,骨箭骨刀,猶如雨點一般紛紛飛來。
法力到了這七頭骨妖的地步,動念之間便能催動無數術法,此時一點法力也不吝惜,自然是鋪天蓋地,有煌煌之威。若是換了別的溫養老祖,也隻有暫避其鋒,不敢正麵迎接。白勝論道行還不成,但是法力渾厚,卻是尋常溫養老祖也不及。他把九空天軌·玄冥催起,這些法術落下,盡皆消弭無蹤,都被九空天軌·玄冥給化納了去。
白勝一麵跟這七頭骨妖鬥法,一麵暗暗施展法力,把自己鎮壓的兩頭骨妖,催動了法力祭煉。他試著運使各種法力祭煉了一回,卻發現這兩頭骨妖跟白骨靈車的氣息暗暗相合,當下便把這兩頭骨妖扔了進去。
不等他催動了白骨靈車,這兩頭骨妖就轟然一聲,爆成了無數白骨,融入了他的白骨靈車之內,甚至都不用祭煉,就化合唯一。
白勝心頭暗暗吃驚,但卻也微微有幾分喜色,當他把黑煞劍一指,他的那口黑煞劍就發出風雷之聲,隻是一繞就把一頭骨妖斬成兩截,白骨靈車橫衝直撞過去,這頭骨妖悲鳴一聲,登時被白骨靈車牢牢吸附了上去,兩截身子掙紮了片刻,就化為許多白骨,拚湊到了白骨靈車的車身上。
連斬三頭骨妖,白勝心頭頗為抖擻,各種手段施展了出來,雖然以一敵六也不見絲毫遜色,反而大大的占了上風。雙方惡鬥了半個時辰,白勝又複催動了血神子,把一頭骨妖用血影神光困住,隨即又運使十八泥犁地獄劍斬碎了一頭。
白骨靈車得了這兩頭骨妖,登時發出嗚嗚悲鳴,掙脫了白勝的控製,化為了一座白骨長蛇,頃刻間就連吞了剩下的四頭骨妖。
白骨靈車吞了九頭骨妖之後,就凝成了一團骨朵,白勝探入了念頭進去,驀然間就感應到了一個麵容陰鷙的中年道人,遠遠的自無良虛空之外瞧了自己一眼。這個中年道人似乎對白勝並無惡意,伸手輕輕一指,便有一道玄奧意念飛入了白勝的識海,無數法訣飛轉,須臾間就把他腦海中的玄冥十九篇法訣重新排列,演化為一道。
“玄冥真解”
這一篇融合了玄冥十九篇的道法,無數文字的最上方,便有玄冥真解四個大字。白勝心頭微微歡喜,一聲厲喝,把自己手上所有的玄冥法器一起投入了白骨靈車所化的骨朵之中。
這骨朵鯨吞龍卷,開始吞噬這一方小世界內所有的骨妖,本來九大脫劫骨妖手底下,都有無數白骨妖魔,現在都變成了白骨靈車的養分。十數日之後,整個小世界內,除了白勝自己之外,已經再無第二個活物,所有的骨妖都被白骨靈車吞噬。同時白勝投入骨朵之中的玄冥法器,亦互相交融,借助新的“玄冥真解”法門和九空天軌·玄冥之力,漸漸化合成了一體。
白勝祭煉法器已經是大宗師級數,但這個時候,也不敢有所怠慢,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了其中。這一步不允許他有絲毫鬆懈,他亦明白,過得去這一步,他就能金丹破碎,鑄就道基,踏出最為關鍵的一步。若是過不去,道基破滅,後果不堪設想,甚至金丹都未必能保得住。
尤其是他得了玄冥派開派老祖周乞留下的一縷意念,這鑄就道基的過程,有小半不由得他自主,比正經的破丹鑄基的過程,還要危險千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