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勝啞然失笑道:“我又不是要了來,隻是借用而已。你既然也是銅爐派的人,不知可否幫我溝通一二?”
少女搖了搖頭,說道:“看你這人也有精明,為何會如此愚笨?對我們銅爐派來說,你敢惦念天地一氣爐,借用還是偷盜有甚區別?都是被哪位長老出手斃殺的下場。你還是莫要提起這件事兒了,我可是為了你好。”
白勝微微一笑,他所欲求的當然不是天地一氣爐,隻是借了這個由頭罷了。不過這個少女說的也是,如銅爐派這樣的大派,誰會在乎上門的是求借,還是求轉讓,反正把惦記鎮派寶物的賊子,統統殺了就對了。就算喚作是他,有人來問他借赤城仙派的鎮派寶物,比如八景幻真樓,白勝也是出手殺人的可能性為多。
少女瞧他似乎不信,也有些著惱,說道:“你若是不肯信,也就罷了,我還能哄騙你不成?”
白勝嗬嗬一笑,忽然說道:“我信與不信,無關緊要,但我是真的需要天地一氣爐一用。不知你可有別的辦法通融?”
少女若怒極反笑,叫道:“若是你能變成本派掌教,自然就可以任意動用天地一氣爐了。”
白勝摸了摸下巴,笑道:“這件事卻是太難,我連拜入銅爐派的機會也無,如何能夠成為掌教?”
少女微微一揚下巴,說道:“本人就是銅爐派弟子,且有收徒的資格,你若是想要拜入本派,拜我為師便可!”
白勝順勢一拱手,含笑道:“如此……徒兒就見過師父了。不肖徒兒還未知道師父名諱,不知可否賜下?”
少女驚訝的下巴都快掉了下來,叫道:“你怎麽可以這樣?”
白勝奇怪的說道:“為何不能如此?不是你讓我拜師的麽?我欲得天地一氣爐一用,不惜花費任何代價,拜個師而已,又不是什麽大不了。我乃是無門無派的散修,轉入銅爐派門下,也不算甚麽屈就。”
少女期期艾艾,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麽話來反駁,她轉了幾番念頭,忍不住一咬牙說道:“你願意拜我為師,可不許反悔?”
白勝嗬嗬一笑說道:“自然是不反悔的!”
少女這才摸了摸自家的胸脯,做出幾分威嚴之狀,喝道:“好教你得知,為師乃是葉秋雪祖師再傳弟子,我師父炎陽真人和華陽真人乃是一輩,你能拜入我門下,也是莫大機緣,可要好自為之!”
白勝忍不住哈哈大笑,少女也忍不住有些好笑,開始還能忍耐,但很快就咯咯笑的花枝亂顫。白勝饒有興趣的問道:“如此說來,我的輩分在銅爐派也不算低了,就是不知師父如此出身,為何法力卻不堪入目?駕馭個飛遁法器也磕磕絆絆,不是師父也入門沒多久吧?”
少女臉色登時緋紅,忍不住有些嗔怒,喝道:“你怎麽就敢編排起師父來?我入門也有七八年了,指點你是綽綽有餘。你且跟我去拜過祖師吧!”
白勝恭恭敬敬應了一聲,到是讓少女有些意外,沒想到這個徒兒還算是“尊師重道”。她帶了白勝在最上一層的主殿中繞了半個時辰,這才到了一處偏殿,她伸手推開大門,卻見裏麵空空蕩蕩,雖然沒什麽塵埃,但卻一目了然,似乎久無人居住的模樣。
“師父怎麽住在這等淒涼之所,難道銅爐派上下,就是這等慢待師父麽?”
少女一直都顯得頗為活潑,此時才長長歎息了一聲,說道:“你卻不知道,我師父炎陽真人五年前想要度過天劫,修為更進一步,結果天劫難測,被削了修為,毀了道基。師父憤恨之下,閉關謝客,再不出現,他門下這些弟子便星流雲散,我入門太晚,也沒得什麽真傳,就被分來了亂星城,做一個有名無實的客卿。若非如此,你道是我敢這般輕易收徒麽?現在銅爐派中,再無人來管我,就算收幾個來路不明的徒兒,也沒有人理會了。”
“我名裴環,你既然叫我一聲師父,日後想要學什麽法術,我叫你就是。我也不管你是什麽來曆出身,反正就算你想要在銅爐派翻起什麽滔天波浪來,也須過不去門中諸位長老的那一關。隨便你要作甚,我也管束不得。”
白勝微微一歎,他立刻就推斷出來自己這個便宜的美少女師父,現在是什麽境況。炎陽真人是銅爐派兩大溫養祖師之一的親傳弟子,地位不問可知,是極高的。而且炎陽真人還有機會衝擊脫劫,若是度過了劫數,隻怕在門中的地位,也不輸給掌教華陽真人多少了。
但他在脫劫一關糟了命數,修為盡喪,必然也會受到平時壓製的那些同門的反擊。隻瞧裴環被分配到亂星城,而且一副沒人管的模樣,就如野孩子一般,也就知道銅爐派對炎陽真人一脈的反擊有多大。
白勝倒是不在乎這些,反倒是這種情況,他更易順水摸魚。隻要能在銅爐派站穩腳跟,他想奪取星鬥劍就容易了許多。
白勝左右瞧了一眼,一揮袖袍,登時飛出一道清風,把整座偏殿清掃了個遍。然後這才取了幾件低階的法器,放在這座偏殿之中照耀通明。雖然隻是稍稍的用了寫手段,但整座偏殿立刻看起來於前不同,顯得有了幾分生機。
裴環雖然也知道白勝的法力不俗,但也沒想到這個“徒兒”居然有如此手段,忍不住左右看顧了一回,笑道:“我自從住在這裏,從沒有這般有生氣過。你是什麽修為,我怎麽看不出來?若是被人問起,我這個做老師居然不知道徒兒修為若何,豈不是笑話?快快從實招來,莫要拖延。”
白勝微微一笑,說道:“我也沒什麽厲害修為,不過才煉就罡氣罷了,隻是因為散修出身,罡氣法力不比名門正派,稍稍弱了一些。”
裴環吐了吐舌頭,說道:“你才是罡氣的修為,就敢上銅爐派來求借天地一氣爐,膽子真是大到了極處。我還以為你已經脫劫溫養了呢,才敢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