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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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一、不尊神明,隻敬祖宗

“咦!這裏是什麽?”

白勝製住了奈何橋,把一身氣息都收斂起來,這才催動了幽冥真瞳法觀瞧。在地下的不遠之處,有一團極為幽深晦澀的氣息,但是這團氣息有隱隱露出無邊的邪意,讓人凜然而生警惕。

鬼女明月猛然站了起來,飛到了奈何橋的橋頭,運足了目力往遠處望去,良久這才有些澀然的說道:“那團邪氣為何跟我之前修煉的法術一樣感覺?”

白勝把奈何橋又往下沉了百十丈,這才清楚的看到,那團邪氣之中,困了一頭通體生有千百邪眼的妖鬼。這頭妖鬼猙獰凶惡,頭上生有兩支又粗又長,又複銳利無匹的巨角,全身無數邪眼都緊緊閉合,似乎陷入了沉睡之中。白勝目光銳利,瞧到了這頭妖鬼的身上纏繞了無數淡金色的鎖鏈,這條鎖鏈把這頭千眼妖鬼牢牢捆縛,生出無數細小的金色火焰,跟這頭妖鬼身上的妖氣不住的互相拚鬥。

白勝甚至可以感應的到,這條淡金色所煉上孕育的強大*法力,還有那頭妖鬼身上強橫至不可思議的力量。不拘是那條淡金色鎖鏈還是千眼妖鬼,所蘊含的力量都猶如汪洋般深沉,讓白勝根本無法揣度,甚至這條鎖鏈和這頭千眼妖鬼的力量,比他見過的赤城老祖朱商和天都峰羅神君夫婦身上蘊含的力量似乎還要更為強橫,更為深不可測。

白勝想也不想,立刻就抽身往上遁走,這樣的存在已經非是他可以碰觸,之前的所有預想都要推翻。白勝應變的極快,那頭千眼妖鬼也似乎毫無所覺,但就在奈何橋快要破土而出的一刹那,那頭千眼妖鬼身上的一隻幻陰妖瞳忽然睜開,然後脫離了千眼妖鬼的身軀往外飛了出來。

隻是那條金色鎖鏈並不肯縱容,生出了一道金色火焰,隻是一繞就把那隻幻陰妖瞳灼燒的嗤嗤作響。千眼妖鬼就如漠然不察,任由那條金色鎖鏈把那支幻陰妖瞳灼燒的元氣越來越損耗,最後不得已又複退了回來,重新融入了千眼妖鬼的身軀。但過得一會又有一隻神完氣足的幻陰妖瞳飛出,又複跟金色鎖鏈鬥法起來。如此兩次三番之後,金色鎖鏈就百密一疏,從千眼妖鬼身上忽然飛出一道金光,這道金光衝破封鎖之後,便搶走白勝的前麵衝破了地麵,在空中隻是微微盤繞了半圈,就鑽入了一座大殿之中……

白勝並不知道地下的種種狀況,他飛出了地麵之後,暗暗算計,發現那頭被金色鎖鏈困住的千眼妖鬼已經是在地下一千五百丈,這種深度尋常人已經是難以企及,就算道法高深之輩,若無特意搜尋,也無法察覺到十方院道觀地下居然鎮壓有這般厲害的一頭妖鬼。

白勝收了奈何橋之後,暗暗忖道:“這件事已經非是我力所能及,還是等回山之後,跟羅神君說上一聲,看他如何處置罷!既然這頭千眼妖鬼已經被鎮壓了不知多少年代,諒必短時間內也不會衝破出來,倒是那條金色鎖鏈看起來好生神奇,也不知是什麽級數的法器。”

白勝折騰了一夜,看看天色又要天明,便收了奈何橋,在十方院道觀中閑走了一會兒。

十方院道觀的建築雖然塌掉的不少,但一十七座祖師殿卻都完好,白勝當然不會去貿貿然闖白雀兒所居的羅公浮祖師殿,但卻把其餘的葛良祖師殿,李丙祖師殿,許遜祖師殿,周乞祖師殿……等一十五座祖師殿都轉了一圈。白勝雖然知道這些道門祖師,但是卻從無今日這般感觸,這些祖師的大殿前都有祖師碑一座,記述了這些祖師的來曆,道法,成就,飛升年限。

白勝在轉到了赤炎子祖師殿前時,在這位道門老祖的祖師碑上看了有一段文字,上麵記載了這位老祖開創了仙羅一脈,為上古仙羅派的開派道祖,這才知道原來赤城仙派的根腳在這裏。當初何茉曾跟他說過,仙羅派是千年以前的器修第一大派,跟靈嶠仙派並稱,同樣號為仙道祖庭。後來因為一場大難,六艘鎮派的飛仙金舟不知所蹤,仙羅派也分為兩支,一支就是劍仙七大宗門之一的赤城仙派,另外一支就是器修三大宗門的兜率門,兩家傳承都不完整。

但白勝之前也並不知道,仙羅派的開派道祖居然是一十七位道祖之一的赤炎子老祖。

赤炎子老祖在三千年就已經飛升天闕,乃一十七位道祖中修道年限最久的幾位之一,如今已經有千餘年都無法旨降臨人間,也沒有什麽傳說聞世,但因為畢竟成道念頭太久,故而地位並不因而降低,在一十七位道祖中也算是名列前茅。

白勝自忖畢竟是赤城仙派的弟子,也是赤炎子祖師一脈所傳的道法,便誠心正義的在赤炎子祖師殿外整理了衣衫,走入大殿,在赤炎子祖師的塑像下三拜九叩,行了大禮參拜。白勝這人並不尊崇神明,但是卻十分尊敬祖宗,他這輩子唯一進去過,並且大禮參拜的廟宇,就是北京的曆代帝王廟,拜過炎黃二祖和漢家的曆代祖靈。

白勝對段家的祖先並無尊敬,他也沒蒙受過段家的曆代祖先恩惠,他乃是姓白的,跟姓段的本來就沒關係。但是他穿越以來,卻頗受益赤城仙派弟子這個身份,所需的也是赤城心法,就如現代人晚上打開電燈的時候,未必會想起愛迪生,但至少在有機會拜謁這位大科學的墓地時,應該表示一下感謝。

白勝行禮已畢,想起閻浮提世界也有香燭供奉這個習俗,他雖然身邊帶了不少東西,卻也沒有這樣平時根本用不著的東西。故而也隻能再拜了幾拜,默祝道:“弟子出身赤城仙派,習了一身赤城仙派的道法,因知道這些道法盡皆傳自赤炎子祖師,故而在此誠信拜謝祖師所創道法,福蔭我等晚輩。此時粗陋,弟子也不曾準備香燭,隻求祖師見諒,明日我便去尋個漆匠來給諸位祖師重塑金身,以為致歉!”

白勝默祝已畢,正要轉身離開,卻忽然見赤炎子祖師的塑像上,隱隱有一層金光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