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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七,杜吉根思克,天氣陰得讓人有點悶,好像都無法呼吸似的。對於攻守雙方來說,前幾天的戰鬥是痛苦而又讓人無法忍受的,他們彼此都意識到了對方是一支從未碰到過的勁敵,要想打敗對方似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了。
在經過連續兩天的強攻之後,打得不可開交的局麵突然間變得安靜了,雙方的騎兵反反複複的一觸即退,再也沒有往日廝殺的血腥。在杜吉根思克的東南方有一條不寬的河流,此時雙方不多的騎兵正立於河的兩岸,不過此時他們沒有將馬刀舉起衝向對方,進行一番生死廝殺,而是都勒著馬韁,保持著最大的克製,隻是那麽凝重的看著對方,一句話也沒有。
天氣說變就變,雖說是陰天,可天上畢竟看不到什麽烏雲,這會卻突然黑雲滿天,再也看不到一絲光亮,風也大了起來,狂風卷著樹葉漫天的飛舞,劈頭蓋臉的打在河兩岸騎兵的臉上,散布在河兩岸及遠處城牆下的血腥味也隨著大風吹向每個人的鼻中,聞到這死亡的味道,騎士們仿佛看到死神的鐮刀已經開始揮舞,無數的人命將會在即將進行的戰鬥中逝去。
河的左岸是二百六十名哥薩克騎兵,河的右岸同樣也是兩百多關寧軍騎兵。兩方的兵力差不多,現在誰也不敢說一定能吃掉對方,所以他們就隻能在河的兩岸對峙,希望對方能夠感受到己方強烈的堅守之意而後退。
在騎兵的身後,一方是由城牆保護的俄軍,一方卻是將營帳紮於樹林間的關寧軍。看著天空的烏雲,望著河兩岸的騎兵,兩方的步兵們此刻都感受到了所謂的緊張。城中的俄軍還好,他們有高大的城牆保護,而且剛剛擊退了對方的進攻,並沒有生死懸於一線的擔憂,這會都是踮著腳張望著,在心裏為哥薩克人打氣加油。
關寧軍的士兵們卻是感受到了懼意,幾天的攻城戰中,他們無數次登上了對方的城牆,無數次勝利在望,可最每每在關鍵的時候被對方鬼神使差的趕了出來。死了近千名弟兄,卻是一無所獲,這讓士兵們頹喪至極,現在,對方更是得到了援兵,本來可以大大方方的在對方城牆下麵漫罵吆喝,現在卻要擔心對方的騎兵突然而至。眼下倒好,對方的騎兵竟然像攆兔子一樣將己方的兩個大隊趕回了這條河,若不是騎兵中隊及時趕到,恐怕又得死上一堆弟兄。
騎兵弟兄們,你們趕緊將這些羅刹鬼趕回城中去吧!望著騎兵們矗立不動,聽著戰馬的嘶鳴聲,關寧軍的步兵們紛紛保佑著,希望己方能夠重新獲得主動權。
仿佛是感受到了這股壓抑的氣氛,一向清澈的河水開始變得混濁,而布置在四周的警戒騎兵開始頻繁的和對方的前哨發生接觸,無數次追逐戰爆發了,但是在真正的戰鬥爆發之前,追擊者都克製的選擇了退卻,他們總是在距離對方大隊騎兵兩三百米的地方就及時掉轉馬頭回到陣列中去,以免孤軍深入被對方給包了餃子。
現在的杜吉根思克,除了城中的守軍和居民,城外已經看不到一個非軍人,早在關寧軍到達杜吉根思克之前,從逃難的部民口中得知情況的居民都已經逃進城中,或者向更遠的山林逃去,他們不想成為戰爭的受害者,更不想參與到這場戰爭中,對他們而言,關寧軍也好、羅刹人也好,他們打得屍山血海,不可開交和自己都沒關係,他們關心的是勝利者是不是和以前一樣隻是要他們出苦役交賦稅,而不是像宰牛殺馬一樣將他們當畜生殺掉。
關寧軍騎兵後方三裏地有一處高坡,高坡上原先有錫伯人的幾間木屋,現在這裏卻成了受命進攻杜吉根思克的第二步兵聯隊的聯隊本部,一間最大的屋子裏,臨時擺了一張錫伯人吃飯用的桌子,上麵鋪著一張簡單臨摹的地圖。聯隊長左銘南正在地圖上標來標去,不時還焦急的朝屋外看去,或者叫來屋外的衛兵,問他援兵什麽時候來到。
屋子外麵,燃著幾堆篝火,上麵架著一口鐵鍋,正“咕嘟咕嘟”燒著熱水,在火堆旁邊坐著兩個眉頭緊鎖,一臉發愁的軍官,其中一個便是副聯隊長錢林,另一個則是是步兵大隊長張成。張成是四川人,早年在四川總兵趙治手下當遊擊,後來吳三桂起兵,他便和趙治一起響應吳三桂,戰敗之後被發到了關外。說起來,在關寧軍這幫吳軍舊部中,張成是官職最高的,不過能者居之,對於趙強這個王屏藩的護衛如今成了自己的上司,張成倒沒有不滿和嫉恨,和眾多吳軍舊部一樣,對於能有今天的這一切,張成還是十分感激趙強的。
“求援信已經發到齊千戶和師團長那裏,我看援兵再過兩天就能到。”錢林一邊撥動火堆,一邊輕聲說了句。
張成朝屋內看了一眼,小聲道:“咱們這次吃了這麽大的敗仗,折了這麽多弟兄,師團長要是知道了,不知會如何處罰咱們。唉...”說完歎了口氣,看得出,他對於仗打成這樣感到十分憋屈。
錢林聽了他的歎氣聲,心中也不是滋味,接到師團長命令後,他與左銘南便帶著四個大隊的兵力向杜吉根思克開去,一到杜吉根思克,第二步兵聯隊便火速攻城。可是讓人想不到的是,城內的守軍竟然擁有八門火炮,在火炮的打擊下,第一次進攻在丟下兩百具屍體後草草收兵。接下來的幾天,他們什麽辦法都用盡了,卻是始終都無法奪取杜吉根思克,城內的守軍好像有用不完的炮彈一樣,每次在關寧軍上來的時候就遠遠的開炮,一打就是一片。參與進攻的大隊損失十分慘重,不得已隻能停止進攻另作他想。本以為杜吉根思克的羅刹人騎兵不多,早先又被第二騎兵聯隊幹掉過一些,所剩無幾,斷然不敢出城作戰,道路又被切斷多時,城內無法和其他地方的羅刹據點取得聯係,肯定不會有援兵過來,所以雖然沒法破城,但錢林他們也不擔心會受到羅刹人攻擊。然而讓他們始料未及的是,昨天傍晚時分,突然從西北方向殺過來一隊羅刹援兵,對方有三百多騎兵和四百多火槍手,另外還有幾百鄂溫克偽軍,因為事先沒有想到會有羅刹援兵過來,所以安排在西北方向的隻有一個中隊兵力,結果在對方騎兵的砍殺下,這個中隊全軍覆沒,就這樣近千名羅刹援兵就這樣大搖大擺進了杜吉根思克。今天更是以騎兵出城騷擾第二步兵聯隊,若不是第一騎兵聯隊的一個中隊在抓捕幾個小部落的時候撞到了杜吉根思克,及時攔住了羅刹騎兵,恐怕第二步兵聯隊還會有更大的損失。
“城內羅刹人有大炮,還得了援兵,咱們四個大隊算起來折了兩個,餘下這千把人肯定沒法再打進去,現在隻能自保了,錢千戶,你有沒有注意到好像城內的羅刹人對於那支援兵的到來也沒有準備呢?”張成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那支羅刹援兵到杜吉根思克城下時,城上的羅刹人差點將他們當成敵人了,由此可見,城內的羅刹人根本沒有想到會有援兵的到來。
錢林聽了,心下一動,失聲道:“你的意思是咱們攻打杜吉根思克的消息已經傳了出去,現在羅刹人正在調集兵力前來支援這裏?”
張成點了點頭:“八成是這樣,否則羅刹人的兵不多,他們一下來了這麽多援兵,肯定是從幾地調集過來的,不然這周圍怎麽會一下冒出這麽多羅刹兵來的。”
“如果這樣的話,那可就有點麻煩了。”錢林有點擔心道:“師團長那邊正在攻打烏第思克和圖古爾斯克,一時半會肯定沒法抽兵增援咱們,齊千戶手頭就隻有千餘人的騎兵,暫時也沒有兵力可派給咱們,要是羅刹人大舉來援,咱們豈不是要被他們攆回額爾古納去?一個不好,說不得咱第二步兵聯隊就被他們給吃了。”
錢林的擔心也是張成的擔心,他想了想覺得還是馬上和聯隊長說說這個情況,好趕快拿出個應對法子來,當下拉著錢林就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