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奴
字體:16+-

第十六章 春耕生產

眼下各地春耕在即,但千百年來,這片土地就從未進行過大規模的開發與利用,一來是北地嚴寒天氣不適宜種植農作物,二來則是因為凍土層的關係。當然,散居在西伯利亞各地的少數民族沒有農耕的習慣也是製約土地開墾的一大因素。

從成立總製府民曹始起,趙強就讓魏季組建了農墾司,最大限度利用現有可耕種土地進行農作物的生產,以補貼軍民糧食開銷的巨大缺口。

據農墾司的統計,現在關寧軍治下各地能夠供開墾耕種的土地大多集中在河流附近,如古裏河、額爾古納河等地,除此以外,隻有極少數地方有可以直接耕種的土地,但產量都甚少,所收獲的小麥等糧食一般也被當為輔食食用,並不作為主要的口糧。這就如同關內漢人以大米白麵為主糧,而以魚肉之食為輔糧一樣。一個族群所居住的環境決定了他是以遊牧生活為主還是以農耕生活為主。

大規模開發荒田變農田肯定是不現實的,因為這要投入大量的人力和物力進行水利、土地的平整,而關寧軍眼下是不可能將大量人力物力投放到土地上來的。所以隻能由農墾司組織那些賤民和自由民對現有的土地進行耕種。

限於隻有每年隻有三四個月的氣候可以供農作物生長,一旦入凍降溫,南方可以生產的農作物必然要凍死,因此,農墾司組織各地種植的是從俄國人手裏獲得的土豆、洋芋。

土豆和洋芋都是一種外來作物,據說是歐洲殖民者在美洲發現後才引入歐洲的,其後流傳到了東南亞,再然後在大明萬曆年間小規模的進入內地,但一直未被人重視。而俄國人來到東方後,當發現這裏並不是太適合小麥等農作物生長後,很自然的就想到了耐寒並且產量驚人的土豆。當然,他們的本意可不是要靠這些土豆、洋芋來為自己填飽肚子,而是為了奴役各族人民所需,因為他們也得讓這些被奴役的民族吃飽肚子,不然這些人如何替他們開礦捕獸。也正是因為他們的這一想法使得趙強不必發愁種子來源,另外再加上從南方采購回來的農作物種子,一季作物種下來,至少也能解決軍民一月口糧所需。若不是實在沒有辦法進行大規模種植,趙強早就下令三軍去種土豆了,以免再碰上饑荒和缺糧的情況。

農墾司的負責人最初是由魏季兼任的,在去年底趙強離開雅克思時,因為手頭事務太多,牽扯精力太多,魏季實在是顧不了農墾司這邊,便在齊壯等人的建議下,將農墾司的事務交給了在攻打額爾古納城中傷了左臂的漢軍百戶孫四海。

孫四海早年投軍之時世代就是耕農,往祖上推八代全都是農民,所以對農活自然也熟悉得很。他接手之後,很大程度上改觀了農墾司自建立之日起便受限於現有條件而不能有所作為的局麵。出於農民對土地天生俱來的敏銳觀察,孫四海大膽的做了一個決定,那就是將各地一部分散地及靠近水源地的肥沃荒地拿出來,然後分給那些賤民和自由民,由他們自己進行耕種,然後將產量的六成交與總製府,其餘的則可以自己留下。在開荒耕種期間,農墾司向他們提供作物種子及農具,當然,這些也要折算一定的產量予以收回。

一直以來,趙強在治內實行的就是“計劃經濟”模式,即所有的土地都是關寧軍的,所有的生產資料也是關寧軍的,各族百姓無權自行開墾,而必須在關寧軍的組織下才可以進行耕種。當然,那些被作為軍功賞賜的土地除外,但這部分土地畢竟很少,基本上對計劃生產模式沒有影響。

所以,魏季在知道孫四海要大膽的否定大帥製定的政策,而搞什麽“分田到戶”後,大吃一驚,然後便責令孫四海立即停止這大膽的行為。但孫四海好像吃了秤砣一般鐵了心,在他麵前力證以前的生產模式並不好,那些賤民和自由民大多是出力不出工,產量遠不及“分田到戶”這般來得大。最後二人將這爭端捅到了趙強這裏,聽二人各自敘說後,趙強最終認可了孫四海的想法,但卻做了一個折中決定。即各地可以直接耕種的土地不得分配,由總製府組織各族自由民進行耕種,而那些荒田卻可以分給賤民們,但必須考慮承受能力,絕不能胡亂的進行開墾,這樣做的後果就是蛋糕畫得很大,但卻做不出來。人手不足與生產工具的缺少天然製約大規模開墾土地的可行性,至少現在沒有精力進行所謂“根據地的建設”。

隻有在全麵占領關外後,才可以進行土地開發,將東北這個未來的大糧倉提前利用起來,在此之前,以戰養戰是不可避免也絕不能放棄的求存之道。不顧現實盲目追求自給自足隻能空浪費關寧軍的精力。

在得到大帥肯定後,孫四海立即開始落實下去,很快各地的春耕便熱火朝天的開始了,但牽涉進去的人口卻隻有數千人,其餘的人現在都已經在“戰前總動員”的口號下投入到即將到來的對清戰事的備戰當中。

“所有能動的男人都要上戰場,所有能動的女人都必須投身到為大軍服務當中!”

“戰則為兵,不戰為民,兵民合一,關寧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因為雅克薩之戰關係關寧軍的未來,所以趙強責令魏季不僅要將治內的各族百姓編戶,還要以戶為單位,設戶長,十戶為甲,設甲長,十甲為保,設保長。保長與甲長都由軍中軍官與士兵的家人充任,以保證向心力與政令的通暢。設保甲後,以聯保連坐,一家有異,九家舉發,若不舉發,十家連帶坐罪。這樣可以有效清除在與滿清開戰後各族百姓出於對“大清”的恐懼而做一些不利於關寧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