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決定針對滿洲八旗及漢奸走狗實行“恐怖主義”的趙強,已經豁出去了,北京外的那些旗人和漢奸他鞭長莫及,但北京城內卻在他的掌控之中。兩黃、兩白四旗的滿洲已經屠殺大半,兩藍、兩紅四旗正由混成第二師團與兩個騎兵聯隊繼續執行“屠滿令”,按照每天殺一萬五千人的效率,大至再有三到四天,北京城內的八旗男丁就將被盡數殺光。餘下的那些八旗女子無論是貴為嬪妃、格格、福晉還是那些平常的旗下女人,都將被分發給有功將士,供他們取樂乃至生產關寧軍的第二代。
解決完旗人,就要解決漢人了,北京外城有近百萬漢人居住,這當中,與旗人有千絲萬縷聯係甚至就是旗下包衣的漢民人數在五萬左右,前朝降官後代及各省漢官漢將的家眷也有近萬人,如果不盡快對這些親近滿洲的漢人采取措施,他們中的絕大多數將會成為另一個李永芳,另一個打開城門的漢奸。
或許,在這些漢人的心目中,關寧軍永遠是賊兵,內城發生的大屠殺他們不可能不知道,宣統皇帝的詔書在如狼似虎的關寧兵手中就好像是擦屁股的草紙一般,眼前看到的,耳朵裏聽到的一切事實告訴他們,關寧軍是賊兵,是無父無君的賊兵,是大逆不道的賊子。在他們的心目中,自己代表的永遠是對,是正義的一方,因為他們已經不知道廉恥,不知道祖宗是誰了。
“翹首以盼王師”恐怕是這些漢人心理動態最真實的寫照,所以他們的存在就是京城內埋藏的一顆定時炸彈,誰也不知道哪天這顆炸彈會突然爆炸,會對關寧軍帶來致命一擊。
千裏長堤毀於蟻穴!趙強不能容許這些漢奸及漢奸後人在背後向著自己,向著關寧軍捅出刀子。對旗人他要斬草除根,對這些漢人,他同樣也是要如此,但是,在一些方式上或許他要有所改變,畢竟關寧軍還要爭取大多數漢人士大夫和地主階級的支持,對滿人動以屠刀,對那些漢人而言沒有切膚之痛,但要是對他們的同類也不問一切的揮動屠刀,那麽,有可能真的會讓這些漢人以死相抗。
殺是肯定要殺的,但要分三六九等,對一些可殺可不殺的還是要以爭取為先,爭取不到才能殺,漢奸們固定可恥,但他們知道自己繼續充當漢奸的後果有多嚴重,他們還是會深思的,當他們知道自己或許還有一條路可行時,他們就會明智的選擇有利於自己的那條道了。
自關寧進京始,外城七門便被封閉,除了關寧軍,人畜不得進出,偌大的北京城好像是一隻鐵籠一般,困住了所有不安且躍躍欲試的人,他們出不了京,他們沒有辦法將消息泄露出去,他們甚至連人身自由也沒有。
後世史學家將宣統元年九月初四至十二月初四這三個月稱為“沉默的北京城”,在這三個月內,大清王朝的首都如同消失一般,任何人類的本能活動都被禁止,文明的象征——貿易也被禁止,忐忑不安的北京市民隻能提心吊膽的呆在家中,每日定期到街口去領取關寧軍發給他們的一日口糧。領完糧食回到家後,必須閉門不得出戶,連街坊間的串門都被禁止了。而每日順天府和戶部在外城的發糧行動隻能保證居民能有一天的糧食供給,多一粒都沒有。
特殊期間采取特殊手段,防人之心不可無,用近似無情的手段禁固北京城內百萬漢民同胞,趙強也是情不得已,但他必須這麽做。陣痛是難免的,人心的一定流失也是難免的,但陣痛之後就會迎來新生,一個真正屬於漢人的新生,一個再也不知道害怕,再也不知道順從,再也不知道恐懼的民族將真正屹立於東方。
“是誰向多爾袞提出留發不留頭,留頭不留發的?”
懲治漢奸必須馬上要辦,為首的幾個大漢奸是死亡名單中的第一批,李永芳、寧完我、範文程、洪承疇這些人都是罪惡深重,孔四貞作為孔有德的女兒,賴他父親之“能”,自己與清廷的特殊關係,理所當然也在首批要殺的名單之內,這與她是女人沒有實際關係,不是女人要殺,是女人要殺,女人不能成為罪惡的免死牌。不過還有一個人是更要殺的,或者比起前麵這五個人,此人的罪惡最大,因為就是這個人向多爾袞提出了“留發不留頭、留頭不留發”的種族政策,在這一征策下,千萬漢民被屠殺,漢人的脊梁骨也被打斷,從此中華大地“奴才”滿地走。
此人該殺,殺他一萬刀都不為過,但這個人是誰,趙強卻一時想不起。
張玉書聽到現在,想到現在,已經明白這個皇父攝政王是想幹什麽了,殺掉那些漢奸及漢奸後人,是好事,但牽連那麽多人,卻又有些過了。但這些人的死活和他張玉書又有什麽關係呢,如果真算起來,自己何嚐不是皇父攝政王要殺的人呢,現在僥幸保住腦袋已是萬幸,又何必冒著觸怒這個“暴君”的危險去做什麽“悲天憫人”的大忠臣,大直臣呢。孔四貞都要被腰斬,這世上還有誰不能殺呢。
“回王爺,是孫之獬!”張玉書毫不猶豫的脫口說出了趙強想知道的這個人。
“對,就是孫之獬這個王八蛋!”本來就對這個人名很有印象,就是一時想不起來而已,聽張玉書一說,趙強立馬就記起來了,不錯,孫之獬!
咬牙切齒道:“他死了沒有?”
張玉書感受到了趙強的殺意,心中一凜,回道:“王爺,他已經死了。”微抬眼皮瞄了一眼趙強,見他臉有失望之色,忙又道:“不過這人死法怕是王爺聽了會很開心。”
“噢?”
聞言,趙強有些好奇:“能讓本王聽了很開心?張大人,你快說說看,這孫之獬是怎麽樣個死法,如何本王會很開心?”
孫之獬死得是很慘,當時他死後,就連京中已經降清的明官們都為之拍手叫好,由此可見他那“留頭不留發、留發不留頭”的政策是多麽的不得人心,天人共憤。其時張玉書尚未科舉,還是家鄉一無名士子,聽聞孫之獬之死,也曾與朋友舉杯暢飲,故而對孫是怎麽死的,他知道得很清楚,當下回憶道:“王爺,清軍入關後,孫之獬就俯首乞降,他求寵心切,向多爾袞提出了“留發不留頭,留頭不留發”的方針,深得多爾袞的歡心,不過三年多後,因為受人錢財*,孫之獬被禦史彈劾,被奪職遣還老家淄川。他返鄉時,恰好趕上山東謝遷等人起義,謝遷的義軍攻入淄川城後,孫之獬一家上下男女老幼百口被憤怒的民眾一並殺死,男丁盡數被投井溺死,女人則被義民奸斃。孫之獬本人則被五花大綁達十多天,五毒備下,頭皮上被戮滿細洞,人們爭相用豬.毛給他重新“植發”,最後還把他的一張臭嘴用大針密密縫起,肢解碎割而死。”
“哈哈,果然是善惡終有報,沒想到這王八蛋竟然死得這麽慘,倒讓本王有些意外了,不過這樣也好,省得本王再整天惦記他個王八蛋!”
孫之獬全家已死,死法也是極其悲慘,真是大快趙強之心。扭頭瞥了一眼殿上的宣統,見他隱露出一絲害怕之色,趙強微哼一聲,不去理他,對張玉書又道:“本王一時想不起太多的敗類,你與本王說說,這京城裏還有哪些人是要殺,要馬上就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