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我部鐵一營所編之編製皆是參考歐洲陸軍強國,所選編製以此上下為‘軍、師、旅、團、營、連、排、班’,閣下口中的合理編製乃是滿族韃子所繪,不但內裏編製混亂,甚至步隊中有馬隊...甚至還有炮隊之說,閣下想必未曾接受過正規的軍事教育,難道不知道世界各陸軍強國已經早將那所編之隊列整合、步兵編製隻有步兵、馬隊單列騎兵部,炮兵也有炮兵編製,唯獨這滿清所編練之新軍方有如此混亂之舉。據我所知便是那新軍中的真正精銳---北洋六鎮,這些年來也多以遭那洋教官反應,提醒這混亂編製不但戰士所需補給較大,更添原本便於行軍的步隊因為內有炮隊拖累,導致新軍速度直線下降,若國內有亂,而亂處並無鐵路通運,倒是勢必剿滅叛亂遙遙無期...”
藐視的瞧了他一眼,“回去多看些兵列典籍,免得日後再出此等紕漏,白白被人罵道一句無知之舉!”
口中冷哼,“何況我在編練之前便知會了那革命軍大隊長熊秉坤,讓他在革命臨時總指揮處與我告知一番,閣下心中若有疑問,可前去楚望台詢問一番,也好知曉李某並非某些心思頗多之人口中的無知無忌之人!”
這話倒是沒有作假,之前在那楚望台內整編之時他便與那熊秉坤說了這編製之優,熊秉坤也是蠻好奇的與他相信詢問了一番後,便自告奮勇的言明城中革命勝利了之後,必將這編製與那新指揮說,好方便推廣到整個新軍內。
口中冷冷的諷刺道,李漢至今也沒有忘記接受培訓的時候,教官曾經說過的一句話‘當你放棄了普通人的生活走上了這一條路,就注定了你的一生之中隻會出現兩類人,敵人與對手!敵人是需要用盡一切之手段將之扼殺之人,而對手或許有可能成為朋友、成為盟友,但是更多的時候他更可以是你的敵人!’
對於這個時代的革命黨人,李漢一直抱著三分的敬意,因為無論他們的性格與否,一件事情必須要承認,那便是沒有這些革命黨人的努力,滿清政府什麽時候被推翻還是個未知數。但是同時,他對於那源自國人內心深處的黨爭之見更是鄙視異常,從那孫黃,再到他麵前的這些無名之輩,哪個不是心中存有很深的排他、黨爭之見。
為什麽會有同盟會?為什麽光複會與同盟會合並之後又選擇了退出?某位光複會大佬的神秘之死為什麽被革命黨人廣傳為同盟會某巨頭所為?武昌起義之後為什麽會有後來的三武之爭?緣何手上無兵無權的黎元洪能夠登上鄂督寶座?同盟會大佬黃興兵敗漢陽背後為何隱隱出現了共進會的影子?南京、北京之爭緣何勝利的乃是北京?為何同盟會遭到南方諸省的背棄?國民黨的出現真是因為同盟會在南方已經到了臭名昭著的地步了嗎?
李漢雖然是為陰謀論者,但是這些曆史之謎早在後世已經有了答案。因此為了不使自己像那曆史上原本有機會掌握新中華的同盟會一般陷入內訌與自己打臉之中,他決定了無論如何也要杜絕自己麾下擁有那極端排他的革命黨人。
“你....”
那王文仁被他批了一個無知,臉上原本的一副就義烈士的麵容頓時變得扭曲了起來。不過既然已經撕破了臉了,李漢可是準備徹底將他那張臉打成豬頭了!不給他任何的反駁機會,他又繼續開口說道。
“至於閣下口中詢問緣何城中激戰不斷,李某卻要停下整編。這點閣下若是眼睛沒瞎,隻要瞧上一眼下麵便知道了。我等乃是革命之軍隊,對內指揮混亂不說,偏偏還混入了不少心懷詭異之人,不但目無遵紀不服從整編,反而張嘴便是抵抗上司,更是慫恿營內動亂,瞧瞧...瞧瞧,哼,若不整編,這裏可就不是數十人拿著槍對著自己的戰友、袍澤了,而是百人甚至更多....閣下倒是好大的脾氣,李某雖然不才,但是也能勉強稱得上是城內一營革命軍的指揮官,卻被這些口中大談革命、言及革命至上,願為革命拋頭顱灑熱血之人拿著槍就差頂上腦袋了,李某試問一句,不知是不是在下是那清兵指揮呢,還是背叛了革命大業!!!!”
眼神示意李東來將那機槍隊調了過來,這時候那下麵的士兵也是反應了過來,在他聲聲奪勢的拷問之聲中,迅速的將槍口對準了那一小撮的舉槍革命黨。
“把槍放下,還要對著自己的袍澤開槍嗎?”
“你....”
這一下不但王文仁臉上慘白一片說不出話來,便是那下麵原本還在起哄的一隊革命黨人,也在那數十挺機槍的槍口之下惶惶的,不知是不是該放下手中的武器。
“你....那瑞澄你該怎麽解釋?還有餉銀....”
瞧見有幾位革命黨承受不了這壓力放下了手中的槍,那王文仁臉上一陣陰沉不定,猛的似乎想起了什麽,忙厲聲嗬斥道。
不知死活,李漢搖頭,已經算是對這些黨見高於一切的革命黨人徹底失望了去了,因此口中語氣寒意更顯。
“哼,說閣下無知倒還真是高瞧了你了。之前蔡公派人前來之後,我便心感疑惑的遣人前去探問了一番,果然那蔡公那是大才之人,哪像爾等這番無知,他也知曉一個活著的被俘總督更能打擊城內的清兵士氣,反倒若殺了那瑞澄,畢竟引得城內清兵士哀、尋思被俘便是必死之理,因此必當死戰。我詢問了一番蔡公,方知他僅派出了一員斥候前來言之明白。隻是李某心中奇怪的是,緣何之前來了整整一隊一十二人,口氣蠻橫無禮不說,還要強搶那被我所俘之人....這個種古怪還真有些奇怪了!?難道他們乃是那張彪派來的清兵賊人,妄圖假借蔡公名義試圖截去了那瑞澄老賊....其賊心思果然可惡,若我抓到當立刻誅殺....”
說完還用那看待賊人的眼光瞧了一眼一連死灰之色的一幹革命黨人,既然他們已經把自己劃入了趁亂謀利的亂賊行列,他也斷不會再興什麽婦人之仁了。
“至於共和餉銀何來,便是繳獲的那清賊家私...李某便是自作主張為我手下一營弟兄補了些家私又如何?還能指望你們大發慈悲事後為那死難士兵作賠?你可知,這天下不僅你王文仁的性命是爹生娘養的,他們都是有家人、有親人的人,為我革命拋頭顱灑熱血...難道還當不得這十塊銀元的賣命錢嗎?你問問大家,當不當得?”
李漢怒聲嗬斥,場上一幹士兵也是連連呼應!
“當得...當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