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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李漢疑惑了一聲,揉了揉太陽穴,很快他就回憶起來,這張梅生是何須人了!
“嗯,今日事條太多,明天吧。等拿下了第八鎮,再與他見麵也不遲,我對這位瑞澄麵前的大紅人也頗感興趣。對了,讓人看好了那隊人,你明白我是什麽意思?”
“是,先生。東來知道這漢川乃是群學社跟同盟會的鄂中據點,不過,若是他們逃回武昌,三十二標那邊該如何交代?還有共進會?”
“放心吧,他們已經沒有時間了。孫國安那個老狐狸早就搞明白了自己現在的處境,共進會那邊真要發難,他也隻能更加靠近我們,讓他盡快看清形勢做出決定才好,所以最後一點僥幸必須給他打掉才行。你當黎元洪被推選為軍政府的大都督,下麵的一幫革命黨心中會沒有芥蒂,他這個傀儡還要當斷時間呢?”
李漢口中默念幾遍他的名字,對於這位縱橫民國初十數年的官場大能,他知道對方的謀略手段均在自己之上,他的那番示好,對方現在應該已經收到了吧,他若心中有數,那麽,下一步棋就要好走的多了!
“先生,您的意思是黎元洪恐怕鬥不過革命黨了?”
李東來趕忙追問道,他發現很多時候自己就跟不上這位的想法,不過,在湖北新軍內混了這麽久,對於這位才情豔絕湖北的新軍協統,他是仰慕已久的,甚至曾經打過投靠他的想法。因此,雖然知道這軍政府之內,這位強被推上吸引火力的軍政府大都督此時正處於劣勢,估計還不敵被流放的李漢跟不受待見的三十二標孫國安好多少,卻也不相信他會一直甘於人下,隻做那軍政府的臨時傀儡一個!
“不!”
對於這個問題,他回答的斬釘截鐵,曆史已經證明了,是黎元洪勝利了!
“不是說他鬥不過共進會的那群人,而是暫時要處於劣勢....有人要來了...”
他突然好似不經意的說了一句,李東來連忙四處一看,發現周圍除了幾個持槍警戒的士兵之外,五米之內沒有一個人,這才明白過來,先生口中的意思。
“先生可是在那會上聽到了什麽風聲?”他好奇的問了句。
李漢點頭,“黃興要來了...”
說完,瞅見遠處一營的炮隊已經校正好了角度,旁邊炮彈也已擺放整齊,正在等待他的命令,便揚手做了一個手勢,口中大喝:“炮火準備,發射!”
“轟~~~~”
“轟~~~~”
“轟~~~~”
....
當炮聲響起的一瞬間,正高舉指揮刀立於東正門垛牆後指揮的漢川民軍總司令梁鍾漢麵上一陣興奮,已經打探到那清兵手上沒有火炮的他頓時明白了,是武昌那邊的援兵過來了!此時縣城之內局勢之糜爛,已經到了他不得不親自登台監軍的地步了!自上午漢川城防隊長官呂治平因不滿自己未能於漢川分軍政府內謀得一官半職之後憤然掛印出走,又經曆下午連番惡戰,外有外敵窺視新生政權,內有馬口鎮八百子弟因家鄉被占而失去了戰鬥力,僅依靠城防隊跟城內臨時招募的數百兵丁,若不是那第八鎮一直都未動用火炮等利器,此時想必漢川縣城早就被破了。
商會他是徹底指望不上了,之前城內有城防士兵哄鬧要那舉義餉銀,再不濟也要支付那縣衙拖欠他們的銀餉。要求雖然合理,隻是他梁鍾漢雖然繼任了這軍政府民軍總司令之位,無奈軍政府方才組建,這漢川又十年九水貧困異常,藩庫早就空曠如野,哪裏來的半錠官銀,隻好暫時應了下來,尋思事後再想辦法解決!
隻是,他怎麽也想不到,這縣城之內的局勢竟然糜爛到了這麽一副田地,呂治平出走引起的軍心震動他還沒有安撫下來,這城防隊又出了事情,竟然有人膽大如斯的糾結了一撥人,借口巡查城內陰謀者之名義,大庭廣眾之下連續*了縣內富商胡興元、蘭家典當等數處資產,不但得罪了商會、撤回了一同抵抗城外清兵的商會武裝不說,還引得原本城內支持軍政府的民心出現了變化,他雖當即派出梁輝漢帶人前去清剿,誰料到他帶去的那隊城防隊士兵居然跟隨著一起作亂,不但打傷了梁輝漢跟不少圍觀民眾,還在哄.搶了一處銀樓之後四散逃走,造成極其惡劣之影響,令原本還主動過來幫忙搬運石塊、修補城牆、抬走傷病的民眾皆是逃走,不願與他軍政府為伍!其餘縣城內百姓也是人心惶惶,紛紛關門閉戶,不敢出來。
梁鍾漢頭痛的揉了揉額頭,再如此下去,隻怕那城外清兵還未攻破漢川縣城,城內邊有人生亂投敵而去了,他們打下的大好局麵,皆會毀於一旦。
“總司令....總司令....”
身邊似乎有人輕聲呼喚他一聲,梁鍾漢還沒恍惚失神的狀態中走出來,就感覺有人猛地推了他一把,梁鍾漢一個踉蹌不穩重重摔倒在了垛牆之後,不僅後背生疼,還感覺有什麽重重的物件壓在了自己身上。
“嘭!”
一聲巨大的轟鳴聲,火光夾雜著爆炸後的細小沙石飛濺,其中一塊尖銳的石頭自他左臉頰處飛過,初時他還沒感覺到痛疼,隻是感覺左臉處有些粘稠的感覺,伸出手輕摸了一下,才發現手上沾染的都是血!
“總司令,你沒事吧?”
“大帥,沒事吧?”
見他麵上血流不止,旁邊的衛兵也是嚇得夠嗆,左右立刻便有五六人圍了上來。
“沒事,一點小傷!”
梁鍾漢揮了揮手示意自己沒事,不過還是接過了其中一人遞過來的幹淨布帶捂在了臉上。“小八,謝謝你了!沒事吧?”
“梁大哥,小八沒事!”
發現剛才將他推到護在身下的小戰士隻是有些腦袋昏沉並無大礙後,他方才鬆了一口氣,示意左右幫忙扶起他二人,忙抬起頭往縣城外看去!
“轟~~~~”
“轟~~~~”
“轟~~~~”
縣城附近原本稀疏的小樹林已經幾乎看不到了,到處都是一個個炮彈爆炸後留下的坑洞跟熊熊燃燒的火焰,而在那火焰之中,有身上沾上了火哭搶著到處逃竄的清兵,戰鬥中他們的辮子反而成了自己的困擾,因為蓄的頭發太長、內裏間有著厚厚的油脂,一不小心沾了點火星之後便會迅速著起火來。
地麵上零散的到處都是被那炮彈炸得四分五裂的屍體,才方看了一眼,頓感腹中一陣攪動,趕忙轉過頭去,卻是不敢再看這麵前那般阿鼻地獄一般令人膽寒的場景!
“嘶....”
旁邊傳來一陣吸氣聲,見他身子有些不穩,立刻邊有人上前一步,將他扶住。
“大兄,沒事吧?”
旁邊傳來一聲關切的詢問聲,梁鍾漢聽得熟悉,回頭一看發現乃是梁輝漢,見他身上血跡未幹,臉色依舊蒼白一片,忙皺眉訓斥了一句:“你怎如此不注意,身上有傷在身就不要出來走動了,快些回去休息!”
他這兄弟乃是三兄弟中最年少的一個,今年才不過二十一歲,剛從日本留學回國不久,因此對他多有照顧。
不過見他麵上倔強,知曉自家三兄弟性子的他歎了一口氣,為他整了整有些褶皺了的領口,便不再追究了!
“你怎麽看?”
他問道,三兄弟之中他跟梁耀漢學習的乃是政治之術,唯有這三弟才是真正的軍事學院出身,說來對於軍事指揮,他要比自己這個半路出家的半桶水要高明的多!
梁輝漢興奮異常,“我於日本常聞歐洲諸強國陸軍之術遠在日本之上,若論起戰場廝殺、意誌對抗,日俄戰爭已經證明,我東方之黃種不比他白人差多少。究其原因,還在於國力之比拚、鋼鐵之比拚!”
“你看那縣城之外,這種戰術我於日本之時曾經聽聞彼國之學生交流時提起過,言之為‘火力集中’。火力即火炮,為戰爭之神器,傳聞歐洲列強之國,如法蘭西、德意誌之國所屬師團部隊之炮火部署已達到日本不可想象之地步。盛傳日本一精銳師團之火炮編製甚至不敵這二國二線陸軍師旅,因此,這一種傳自歐洲陸軍強國的戰爭之術,日本雖有研究卻稱之為‘不能形同’,隻有某些軍校學生私下交流時方才偶爾提起!”
“所謂‘火力集中’其實很簡單,隻是卻也不是任何國家都能用的起來,即將原本被分散與各部之火炮集中於一處,通過數量的集中來達到一瞬間摧毀目標的效果。我初時還不相信其效果,沒想到今日得觀一見,方才知己不過井底之蛙、孤陋寡聞罷了!更歎息那欺辱我華夏之列強國力之強,便是革命功成之後,又要多久才能真正實現我華夏之崛起,我漢人之崛起...”
深歎一口氣,不過瞧見那縣城之外已經徹底潰散了的第八鎮清軍,那梁輝漢頓時臉上又恢複了興奮之色,他指著城外道:“不過這武昌軍政府倒是能人輩出,雖有些突然,但是能一夜拿下武昌三鎮,可見那軍政府之內多有這等善掌軍之人。你看那城外炮火漸漸息了去,顯然對方已是探明了第八鎮已被擊潰,大兄,快,我等快些整備城中民軍,也好一並追隨援軍,徹底拿下他們...”
“嗯,馬副官,你去通知良管帶,咱們出城迎擊敵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