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禁了陳征,接管了應山縣的防務跟第四標之後,李漢的悠閑時光沒能維持多久。
情報司派駐到應山的情報人員中有一人最近才混入了陳征秘密組建的三個營的私軍裏麵,隻不過陳征對於這支私軍看管的何其之嚴,就是惟恐軍政府的人趁機混入其中,因此算是完全隔絕了同外界的聯係。他也是好不容易才找到機會趁混亂逃了出來報告這三個營的隱藏地點,結果,集中了第四標跟第一標,數千軍隊合圍了陳征的三營私軍隱匿地點之後,他僅僅隻派出了一員說客,很快便將這近兩千人收入麾下。
雖說這支被陳征給予了眾望的私軍,在他看來不但訓練不足,而且裝備也差,士氣也明顯沒有多高,戰力甚至還不如巡防營,不過用來守城、維持地方安穩還是足夠的,將三營打算了重新編製之後,他又在情報司的那個人的幫助下踢出了大部分的陳征的心腹,方才鬆了一口氣!
在應山縣內,如今算來他聚集的軍隊也有四個標加五個營合計約有萬人之數,雖然進攻可能有些不足,不過借助著軍政府那隻比北洋最精銳的三鎮更強不會弱上半分的重火力,他心中有自信已經能夠守住應山縣了!
至少短時間之內守住是沒問題了!
….
“什麽?你說暗殺我的那一槍是你開的?!你的名字叫劉化歐?!”
李漢驚聞了一句,手上一個不穩,竟將那枚差點暗殺了他的子彈摔掉在了地上。
不過顯然他並沒有察覺到,反而一臉驚詫的詢問道。
“呸!你這不顧民族大義...妄負身上一身軍裝的偽革命。我劉某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正是劉化歐,您能拿我何辦?難道還要去跟你那清狗主子換取一世富貴榮華!”
麵前身上被那一條堅固的麻繩捆縛著的年輕人一臉怒氣的衝他不屑道!
“大膽!”
李漢臉上倒是沒有什麽怒氣,不過他身後的警衛剛經過了暗殺事件,如今個個心中有氣,又得知了是他想要暗殺自家大帥,當下便有人怒急喝道!
“呸,你們這幫助紂為孽的東西,白搭了老天爺給的一副好麵皮了,可笑竟行這種不忠不義之舉,豈不知這天下乃是我漢家之河山,不是你家韃子主子的東西!”
倒沒想到那劉化歐火氣還挺重的,一聽到那警衛喝他,當下罵的更歡了!
“你~~~~”
這一下不止一個警衛怒了,李漢至少看到他周圍盧三給他調來的六個貼身警衛個個臉上滿是怒氣,甚至有個脾氣不好的還要對他動些拳腳!
“隨他罵去便是了!”
李漢一瞪那人,他頓時止住了,臉上怒氣雖還未消,但是大帥不許他出手,他自然不敢違抗軍令。
看到那個叫做劉化歐的年輕人仍一副像是對待階級敵人的目光瞪著他,李漢不以為意,聳了聳肩,說道:“我是有些話要詢問你,不過看樣子我們之間有些誤會了,你雖差點要了我的名,不過多虧了你,應山縣第四標陳征手上的四千多兵力都被我收回了手中,而且我還趁機接管了應山縣的城防。你多少算是對我有恩,想罵就罵吧!”
不過區區幾句辱罵罷了,他自是渾不在意。
倒是對這劉化歐他多少有些興趣,情報司開始收集這應山縣的情報之後,多少有些武勝關起義的風聲傳到了應城去,隻不過因為陳征對於這封麵消息的封鎖,便是惟恐軍政府得知了武勝關起義的消息之後追責他為何一直沒有趁機拿下武勝關。因此軍政府一直得到了都不全,隱隱知道武勝關駐軍曾經也鬧過起義,隻是之打聽到了其中的幾個領頭人,比如他記住的三人之一便是麵前這個怒罵不休的年輕人!
許是感覺昨夜未能清洗,頭皮微微有些發癢。
李漢摘下了自己的帽子,撓了撓頭上。
他的頭發長得特別快,幾天前就在京山找了位手藝不錯的老師傅幫他重新理了,如今正頂著一頭齊根的碎發,看上去倒是很像後世著名的‘小平頭’。
“哼!”
劉化歐冷哼了一聲,剛想繼續罵,突然好似響起了什麽一般,臉上像是有些疑惑,不過看了看他的頭,方才有些生硬的詢問道:“你方才說我助你奪了這應山縣的城防跟第四標的指揮權?什麽意思?”
李漢臉上多了幾分笑意,“怎麽,罵累了嗎?”
“哼!”
劉化歐冷哼一聲轉過臉去,不再看他了!
他搖了搖頭,卻不與他一般見識。
“也好,你既然感興趣,我便與你細說了便是!來人,給他鬆了綁!”
“大帥....”
“給他鬆綁!”
“是!”
聽到李漢再一次催促之後,那警衛方才不情不願的上前為劉化歐鬆了綁!
隻是,他們沒想到的是,那劉化歐還來了脾氣,那警衛上前為他鬆綁的時候他竟然還一個側身推他過去,竟然不願被解開身上的捆綁他的繩子!
口中還罵了一句:“我羞於爾等為伍!”
這一下不但那警衛當下大怒,一旁的陳天祥也看不過去了,不悅的說道:“你這混人當真好不要臉,我家大帥自武昌起義以來為革命拋頭顱、灑熱血,他本為武昌起義五大標統之首。卻放棄了軍政府的高官顯位,帶領我等兩千弟兄不遠千裏轉戰整個湖北,先是攻下德安府,而後又在副都督劉英慘遭清軍毒手之後一力抵抗,不但擊潰了南下的襄陽六營清軍,還趁機攻陷了湖北十府中的一半。此等功勞便是武昌三鎮也沒人膽敢隨意辱罵,大都督甚至親筆提文,督封我家大帥為荊襄五府巡檢使,代為經營湖北事務。如今數萬清軍將要南下侵犯我湖北省,大帥不惜危險親自坐鎮應山應付南下大軍,為我湖北革命甘當血肉長城。爾不過一介小輩,與我革命有何功績?不但企圖暗殺大帥,行那親者痛仇者快之舉,還不分青紅皂白便是辱罵!你可知那第四標的陳征雖然也是大帥麾下出身,卻是武昌舉義之時的反正清軍軍官,此前因為隱藏的好,連大帥都被他欺騙了過去。之前最近大帥才發現他自督守應山之後便私通信陽清軍,出賣我軍政府之機密,封鎖了縣內之消息。大帥之前忙於征討省內襄、荊兩大重鎮,因精力有限疏忽了北部,給這禍害趁機經營出了氣候,導致軍政府直到今日才清理了這禍害!”
劉化歐被他罵的臉上一陣難看,但是因為陳征封鎖了縣外的消息傳來,因此縣內對於軍政府的消息除了一些另有渠道之人,否則對這半月來省內的風起雲湧當真是不甚清楚。
因此,他雖被罵的臉上稍霽,卻依舊不依不饒的怒目頂了一句,“莫要唬我,我安知你之所說不是欺騙與我!”
“你!”
碰到這樣的死硬性子,陳天祥也被他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不過還好,一旁的李漢倒是渾不在意,笑著說道:“罷了,你既然不相信,這繩子就暫且綁著便是了。隻是日後可別說是我沒要幫你取下。既然你懷疑與我,我剛巧有一件事情能夠證明自己是一名真正的革命者,我所領導的軍隊,是革命的軍隊。”
劉化歐一哼,不過見他一直不動怒,心中也微微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弄錯了,隻是他是最認死理的人了,不是親眼所見都不相信,因此哼哼一聲,問道:“你有什麽事情能夠證明?”
李漢臉上表情一正,“很簡單,你一直都在縣內,想必對縣內之事最是了解,尤其是武勝關!”
劉化歐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我便打下武勝關來證明自己,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