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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六章 何進續職

夜,應城軍政府駐地臨時辦公處李漢的辦公室內一片歡聲笑語,警衛方才送來了些許瓜果便退了出去,隻留下了屋內李漢跟他的副官陳天祥、張梅生已經另一個年輕的軍官,李東來暫時還沒過來,他在情報司等著河南那邊的情報,有消息稱情報司運作了許久的河南起義將要在今天行動,不過到目前為止,眼看著這一天已經過去了大半了,他還在等待著河南的消息發回來。

“標下何進,見過大帥!”

這年輕軍官正是何進。

“坐吧,不比拘謹,這裏都是自己人!”

李漢抬起頭,看了一眼麵前這個麵色略有些黝黑的年輕人,滿意的點了點頭,示意他先坐下。他手上是荊州鎮守使張炳乾今日叫人送來的公文,全都是在軍政府攻陷了荊州之後,從滿人、旗人手中沒收的土地資料,由於規模太過龐大,軍政府連連加派人手,也用了近二十天的時間才統計完。

“一百六十五萬畝土地!按照後世的計算單位來換算,差不多有十幾萬公頃了!”

一想到這文件上從萬餘滿人、旗人手上抄沒的土地,他便胸中憤怒難當。根據地方府記,整個荊州府在乎田地不過一百四十四萬畝,其中二十一萬畝在漢人手中,其餘為滿人、八旗財產。不提他二十一萬畝漢人手中的土地數據是否屬實,但隻看他手上自滿人、旗人手上查沒的土地,便遠遠多於荊州府所記載之資料,而且因為時間關係,還有些地區牽扯到少數民族的,隻是匆匆計算一下,以待日後解決了同當地土著居民之間的矛盾之後再行統計。但是,單單隻是這一筆,也足夠李漢憤怒的了。整個荊州府內漢人何止數十萬,但再觀滿人、旗人,以不足當地漢人百分之一之人口,占去了八倍於其的土地,還有林場、河渠等更是不計其數,滿清韃子對漢族之欺壓與掠奪之惡毒,從中可見一二。

不過這麽多的土地,留在軍政府手上卻不是完全之計。他本打算將其便宜一些賤賣出去,可是自己才不過露出了一點意思,這些時日張梅生反應就有不少荊州地籍以及附近府縣的鄉紳富戶前來詢問,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了,就是要從軍政府的手上趁價格低廉買下一批土地。雖說從安撫地方的角度出發,張梅生等建議他不妨做個好人,便宜與那鄉紳、富戶賣去一些,不過被他思量了一番之後,搖頭拒絕了。

清末地方土地兼並何其嚴重,一旦他騰出手來之後,光是這段時間來他派人統計的鄂中本地鄉紳之中,擁有百畝以上土地的比比皆是。軍政府即將要上架大鐵路工業建設法案,一旦跟奧匈帝國或者德意誌帝國搭上線,得到其官方支持之後,他就要開始組建鐵路建設兵團、鐵路公司,並以軍政府跟即將修建的鐵路為名義,發行建設公債、招募入股資金了。對於鐵路的好處,想必這些挨著京漢鐵路,早就看到鐵路沿線變化的一幫老頑固們眼饞了。除此之外,他很難想到還能用什麽手段,讓一幫恨不得將所有錢都變換成土地跟白花花的銀錠子帶到地下去的鄉紳、地主老爺們自願出錢出力,化為大工業發展之動力。

因此,這個關卡上,早就盯上了那些鄉紳、土財主們錢包的他是絕不會允許他們動了軍政府已經看成自己的錢包,更不會再讓土地往他們手上集中了。中國擁有世界上最多的人口,四億民眾中九成以上都是農民,一旦土地過分集中到地主、官僚手中,農民沒了收入就會有不滿、社會就會動蕩起來,所以他不但不能賣給這些地主鄉紳們土地,還要想方設法的從他們手中摳出更多的土地來交到農民手中。

眉頭微微皺起沉吟著,關於土地這一塊實際上他早就已經有了腹案了。後世共和國政權在建立之初實行的‘打土豪、分土地’,這裏是不能直接拿出來用的,因為如今國內的環境不比原來曆史上的十幾年後,那時經曆了十幾年的軍閥混戰導致民不聊生,眾多的地主惡霸趁勢而起大肆擠壓農民,擴充自己的土地。如今雖然各地都有這樣的惡霸,但是到底深受儒家教育的各地鄉紳不少都是當地知名的人物,在當地有著不小的影響力。軍政府要強從他們手上征地,隻怕日後免不了要留下禍根,將這些頗具實力的人物趕到自己的對立陣營中去。當初共和國政權也是因為領導階層錯誤的認識了本國國情,結果照搬蘇聯那一套模式,結果生生將自己變成了國內除農民跟少數知識分子之外的對立派,導致遭到了全國上下其他階級的聯手打壓,最後奪取全國政權的速度明顯要晚了不止一年。

搖了搖頭,相比較那套蘇聯式的‘消滅富農’,後世陳誠在台灣的那一套借鑒了紅色經驗的溫和土地政策反而更適合現在的軍政府實行。

“啪”的一聲將那份資料扔到桌子上,他道:“這滿清覆滅絕對是有其根本道理的,區區不足萬餘的旗人、滿人,卻占去了整個荊州八九成的土地,隻留下不足兩成給人口百倍與其的漢人租種,這等民怨積壓起來,才成今時今日這般情況,炳乾在荊州做的對,有髒活累活就應該全交給那些被俘的旗人貴族們,讓他們也感受下被他們欺壓的百姓之辛苦。”

張梅生道:“大帥,此時正值秋耕,這批土地在軍政府手中也是荒廢了,不如就便宜一些變賣出去吧?這段時間戰事頻繁,雖說借助大軍的連勝,咱們得了百萬善款,不過大炮一響黃金萬兩,短短十日光是各地征召民夫、戰死士兵的補償等就有過百萬的缺口,還不算武器磨損加子彈消耗,這些又是一筆不低的天文數字。大帥...”

“變賣土地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李漢眉頭一皺,擺手作罷了他的提議,隻聽他道:“咱們是革命之軍政府,革命是為誰革命,還不是為了天下的黎庶百姓,為了咱們億萬同胞。軍政府調查的五府土地報告先生不也看過了嗎?那些個鄉紳、財主們哪個真正的告訴了咱們自己手上準確的土地數目?恐怕一個也沒有!饒是如此,咱們軍政府治下的五府之內,七成以上的土地都在他們手中了,這是個非常危險的數字,咱們國內九成九的同胞都是農民,農民沒有了土地就吃不飽、穿不暖,就會有意見、有怨氣,孫先生的三民..主義裏不是有一條嗎,叫平分地權,我是個革命者,如今我在許多革命同誌的幫助之下獲得了革命的初步成功,保衛了軍政府的安全。因此,我提議就從這批土地之中挑出一部分來,分給陣亡將士們的家人。而土地我看就以十畝為地,並補償一部分銀元。其餘剩下的土地全部低價出售或出租給軍政府管轄各府之內的百姓,需要由軍政府管轄範圍內的身份證明才能認購。除此之外,他們所種植的糧食作物,將由軍政府出資收購,保證價格以市價為準!”

他摩擦著下巴說道,這是他如今能夠想到的最好方法,尤其是可以趁機推行他準備已久的身份證製度,方便了軍政府的管理。

張梅生眉頭暗皺,還要醞釀說辭。不過那何進卻先他一步,站出來向李漢肅穆敬了一禮,“標下帶所部戰死之一千一百多兄弟跟大帥道聲謝!”

這一場戰役外人不知道,但是軍政府高層哪一個不清楚,他們收獲的不過一場慘勝罷了。論起裝備來說,革命軍各部裝備的都是奧匈帝國製式武器,但以火力而已還在清軍單軍之上,而且還是占著守勢。宜昌本不該死傷慘重的戰役,軍政府卻前後付出了五六千人死傷的代價,僅僅隻比清軍稍稍好了一些。原因正是因為各部新兵太多,很多都是匆忙接受了一點訓練之後便被拉上了戰場,論起素質來其實比起清軍各地巡防營還要稍差一些。若不是戰時士兵敢效死力,興許有一場庚子年式的敗局也不是不可能。當年駐守天津、大沽口的守軍武器、火力比起洋人聯軍也不差,最後還不是宜昌慘敗。

何進是第一線的將領,自然明白這其中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