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瞧出來了,我現在狀態不好。敲到現在已經超出了我的能力範圍,第一次寫近代文而且還敲了那麽多字,哪怕在別人來看都是廢話,但的確已經超出了我的控製範圍了。有人勸我爛尾,但我之前埋得坑什麽的太多了。我會放慢點速度慢慢敲,爭取第一本能有個好結尾,至少不能爛的太難看!
別再給我推薦票什麽的了,給別人吧...本來想以後全免費的,不過跟編輯詢問了一下才知道不行,網站給了我稿費我確實不能做損害網站利益的事情,所以,見諒!
---
夕陽已經落山,夜幕籠罩著大地。宣州城裏一片死氣沉沉,街上看不到半個人影,就連打更的更夫也不敢在街上行走,至於原本在街上巡邏的士兵,則早已被調到了城外各處陣地防守,與那些強征的壯丁一起保衛這座皖南第一重鎮。
蕪湖已經在昨天深夜失陷了,今天臨傍晚又從南京轉過來的電報中得知西軍一部攻入直隸的消息。如今,經過了一天的休整之後,西軍西、北兩路合軍強攻宣州,大有將馮、段兩部全殲在皖南的氣勢。大塘坎的周侗部一團已經擋不住強攻後退到湯家營子。蕪湖一線推得更快,借助蕪湖失陷對北軍士氣的打擊,季雨霖、張炳乾兩部合軍快速推進到團山、敬亭山一線,隆隆的炮聲現在就算是在宣州城中都能聽到了。
作為北軍在安徽的最後一處占領的軍事要地,皖南已危矣。
宣州原寧國府府衙內燈火透明,一場緊急會議正在這裏舉行。這也是馮段麾下北軍第一軍、第二軍舉行的最淒惶的一次“全體會議”,到會人數還不到高層將領總人數的五分之一。所有重量級人物中,除了主持會議的馮國璋跟默不作聲的段芝貴、湯薌銘外,就隻有吃了敗仗的李純垂頭喪氣的待在這裏坐著,他的第六師師長已經給老部下馬繼增給頂替了,誰讓他前年跟西軍打丟了一個協,今年跟西軍打差點賠光了第六師的家底。這下子馮國璋還是王士珍都救不了他了,老頭子親自點了他的名,認為他的能力不足領軍,這日後多半要當個富家公,領軍的事情就跟他無緣了。
馬繼增、王占元等都在前線指揮作戰,與會的人個個都是垂頭喪氣,沒有指責、沒有抱怨,大家都在等待著馮國璋宣讀中央的意思,這安徽的局勢糜爛到了這個份上結局如何大家心裏都有數了,如今還不是在等老頭子的意思!
“諸位!如今西軍已殺到城下,咱們在安徽戰場上吃了幾個敗仗人心已散,如今老頭子的意思來了,我給大家讀一下。”
馮國璋一臉頹廢的坐在椅子上,他手上捏著電報紙,人卻顯得有氣無力的。第一軍跟第二軍的潰敗,安徽戰場上竟然埋下了北軍近萬弟兄的屍體傷殘也不在少數,盡管西軍比起他們死得隻多不少,但是目前的局勢是再不走西軍的五個師就要強吃他們這四個師了。雖說大家都是殘軍,可現在失去了海軍這一依仗,皖南失守已成定局。
“這裏沒外人,我簡單的說了。陝西咱們久攻不下西安又給牽住了主力,西軍十四師趁機又打進直隸了,這仗打不下去了。西軍不同討袁軍,槍械、子彈自產,主力幾個師的兵員素質也隻比咱們老北洋差一些。老頭子已經鬆了口,周財神馬上要動身往上海磨嘴皮子,剩下的事情就是他們這些政客的事情了。老頭子的意思,剩下的弟兄讓我一個不少的給帶回去,這仇咱們日後有的是時間來報,也不急於現在一時。就這個意思,大家都去準備一下,我會跟第二師、七師留下來殿後,由湯部長跟段軍長帶大家先撤!”
馮國璋說得很直白,仗打到這個份上是該停了。任憑在座諸位心中不服卻也不得不承認一件事,這個國家內除了他們老北洋說的算,又多出了一股能跟北洋扳手腕的勢力了!
“沒有異議大家都散了吧,直接撤往江蘇。和談一開始,老頭子會督促河南停戰,換取西軍停止進攻江蘇,不過這政客的手段有時靈有時候不靈,讓兄弟們把槍杆擦亮,做好繼續再打的準備吧!散會!”
下麵一哄而散,下麵諸將返回之後便張羅起出逃事宜,這原本死氣沉沉的宣州城裏頓時變得熱鬧起來。街上到處都能看見車馬、護兵,一些被強拉守城的壯丁也趁亂逃回了家,索性北軍各部軍紀比較嚴明,除了一些地方編製趁機搶.劫之外,老北洋的士兵倒也甚有軍人的樣子,雖然心動但真正跟隨著動手去搶的卻沒幾個。
邢台淪陷,西軍一師北上直搗黃龍是國內誰都沒有想到的。消息一經傳出來頓時引起南北轟動,一日後石家莊陷落,袁世凱趁機以任上疏忽直隸兵防為借口,撤了直隸都督趙秉鈞更改為委任他的表弟張鎮芳為新任直隸都督,責令其親赴保定督戰。張鎮芳當下率軍抵達保定前線,一麵命令炸毀鐵路阻擋十四師北上速度,一麵下令加固陣地。
遲一日,十五師攻入宣州境內。王占元部殿後,北軍行軍有序的退出了安徽境內,撤回江蘇境內。隨著北軍的撤退,宣布安徽戰役正式結束。
幾乎在獲得皖南變局的消息後,報紙上立刻鋪天蓋地的印上了廣東都督龍濟光向漢陽兵工廠下了一批訂單希望能夠采購一批軍械,並且此采購已經得到李漢的點頭,預計不久就能交貨!這消息在這個風頭當真醒目,一傳出來立刻上了各大報紙頭條,引起南北關注。當最新一期報紙送到袁世凱手上的時候,老頭子頓時氣得眼睛瞪得老大,河南俚語罵了一句‘牆頭草’後,幾乎一整天內摔壞了不少東西。他袁世凱什麽樣的人物這裏麵的道道如何看不清楚,漢陽兵工廠自去年複工一來任憑中央、外省督促,他李漢一直打著太極口稱‘原料受限、機械損壞、技術不足’等等諸多原因不對外出售軍械,如今卻要賣給龍濟光,擺明了私下已經達成什麽共識,沒準簽訂了什麽秘密協議也不是不可能。粵軍在江西跟李漢大仗沒打卻占了過半的地方,這肥肉吃下肚子他龍濟光還想兩麵都賣好,當真令袁世凱大怒。
報紙送到李漢的辦公室內,某人冷笑連連的好一陣總算是弄清楚了這龍濟光到底打得什麽主意了。隻是,他李某人看中的肥肉是那麽好吃的嗎?早晚要他連本帶利都吐出來。
噠噠噠!
馬蹄聲踢打在地麵上,一輛馬車在一隊士兵的護送下緩緩的進入了宣州城內,在那已經懸掛上了鐵血十八星旗的原寧國府府衙舊址前停了下來。跟北軍一對上之後,西部的軍隊就下了五色國旗,重新換上了當初使用的十八星旗。宣州城內的掃尾工作已經基本上結束了,縣屬之內的北軍潰兵所剩無幾,便是一些趁機作亂的強盜、流氓,也在大軍接管宣州城防之前早早溜走,僅餘下一個隻比廢墟稍微好一些的破落城市。
盡管這段時間來一直在地圖上不斷圈畫宣州這座城市的位置,但是真正親自走進這座城市之中,季雨霖還是第一次。宣州城破,北軍皖南陣線已經全線崩潰,北軍死守一夜之後,根據消息北軍在皖南的剩餘軍隊已經撤往江蘇。拿了下宣州城就代表著安徽戰役總算是落下了帷幕,想到打了兩個多月的這場仗終於要停下來了,季雨霖心裏的滋味卻也像是打翻了調味瓶,酸甜苦辣都有。贏了安徽,卻躺下了一萬多年輕的生命,還有更多的傷殘留待解決。他們為總司令的計劃流光了最後一滴血,得來的勝利當真是‘來之不易’!
雖然北軍在宣城抵抗得比較頑強,但是在兩路夾擊之下,他們僅僅隻堅守了一夜就不得不冒險撤出宣州,索性要不是考慮到連日大戰兵員損失慘重加上武昌方麵也下單了暫緩對退往江蘇的北軍動武的命令,這才讓北軍得以安然撤回江蘇。
勝利者是西部武裝力量,作為這支西部軍隊的成員兼集結安徽的五個師總司令,季雨霖也為勝利而興奮。不過勝利不是沒有代價的,此次安徽戰役共投入了五個師的部隊,第二師戰後不經過重整已經基本上沒有了戰鬥力,張炳乾部跟王安瀾部比他好不到哪去。五個師就隻有在後期才投入安徽戰場的兩個新兵師才好一些,十二師經過幾場打仗的磨練雖然有些損失但是已經可以頂替傷損嚴重的第二師作為安徽戰場新晉主力。十五師損失倒是不大,不過這個完全由新兵組成的編製在大戰後曾經出現過大量的逃兵,可見還要再接受一段時間的磨練才堪重用!
同樣的,作為主戰場之一,被交戰雙方來回拉鋸打了許久的皖南地區尤其是寧國府已經變得滿目瘡癮,宣州城裏情況稍好一些,但是城外的居民區卻被炮火破壞的很嚴重。鑒於在戰爭前離開宣州的平民正在陸續返回,一些無家可歸的人急需安置,所以大軍占領宣州之後就在偏南的下渡鎮、八裏棚、十裏橋附近設立了幾座難民收容所,並從中征募壯勞力,參與城市的打掃跟修建,算是以工代賑。
季雨霖下了馬車後,就看見了一隊裏麵走過來的勞工隊,拿著各式工具,往城東地區趕去。城東曾經是大軍跟北軍交戰的主陣地,留下了大量的死屍沒有來得及焚化掩埋,而且殘壁廢墟的,到處都是彈殼跟炮彈碎片,這些對於銅鐵礦並不富裕的西部而言,戰後都是要回收的。
季雨霖趕到的時候,城中到處都是嗡嗡嚷嚷,顯得亂糟糟的!正巧看到一名身穿參謀文職軍裝的年輕人走過,季雨霖問清楚了皖南駐軍司令部的方位後,便帶著幾名副官徒步走了過去。
現在的皖南駐軍司令部就是之前的寧國府府衙,不過因為之前是北軍的司令部,北軍走得急有很多電文什麽的都來不及處理,於是馮國璋下令火燒府衙。也多虧了起火沒多久西部的大軍就攻入了宣州,寧國府府衙這麽大的一棟建築起火太醒目了,未免大火蔓延到其他地方,軍隊組織把或給撲滅了。後來為了不擾民,加上寧國府大半的建築並沒有受到火患的影響,因此就被選中做了駐軍司令部。
趕到司令部後,季雨霖卻沒有看見先一步抵達的張炳乾,司令部裏多數軍官也都在忙碌,根本不清楚張炳乾去了哪裏,後來還是一個參謀告訴季雨霖,張炳乾半個小時前就騎馬去了東邊的雙溪,北軍撤退時炸毀水陽江大橋時意外炸毀了堤壩,這天氣水陽江內正蓄積了不少的雨水,堤壩一被炸頓時附近的數十個村鎮都遭了水淹。因為事出突然,張炳乾已經親自帶了一個連的士兵前往雙溪緊急搶修堤壩,可能要到晚上才會回宣州。也幸好他如今趕來了,正巧現在司令部內堆積了一堆的文件等待處理呢!
季雨霖還在處理文件,一陣之後聽到參謀敬禮的聲音,一抬頭看到軍帽上沾了些泥水的張炳乾帶著他的參謀長回來了!季、張兩人倒也不陌生,畢竟都算是最早一批跟著李漢的老人了,不過因為何進出了事,加上知道總司令的疑心病比較重,所以兩人之前倒也沒有深.交,直到安徽戰役湊到了一起,才算有了些麵熟。
“回來啦,聽說水陽江堤壩潰泄了,情況怎麽樣?”
季雨霖也沒拐彎抹角,直接就向兩人詢問。
“別提了!”張炳乾一身泥水,接過一個參謀遞過來的手絹道了聲謝,苦著臉把手臂、腿上擦了擦,“一個靠的近的鄉鎮全給淹了,好在附近有幾條河溪分去了不少的洪水,不過這要把堤壩給堵上有些麻煩,我回來再征些民夫,我先帶三四百人手過去,晚一些可能還要調一批軍糧過去,還要季帥你給簽個條!”
“缺口這麽大?”
季雨霖很是吃驚,點頭道:“沒問題,我馬上簽條調一批軍用物資過去。正好蕪湖已經沒多少軍需,也到了跟武昌備案的時候了!”
“南岸地勢太低,加上如今正是蓄水期,前幾天一陣雨下了兩三天,附近河道都滿溢了,這江水一出來擋也擋不住!十裏八鄉現在都成了池塘了,你沒看見那慘狀!”
“打仗的時候遭難,這眼看著仗要打完了又遭了一難。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古人誠不欺我也!”季雨霖歎一口氣,心中百感交集。
張炳乾也在心裏歎了一聲,為這個時代的國人而歎息。
許是這段時間來見了太多的生死,兩人都不想在這問題上談太久。聊了一陣就談到了軍務上,幾人都對李漢的出色謀略感覺佩服,就目前除了陝西的情況有些疏漏之外,整個戰場多數局勢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比如李漢曾經提過,拿下安徽這一仗基本上就算是要散場了,現在一看可不正是如此。
此戰之後,北洋的強勢地位也許依舊。但通過這一仗西部將獲得不比中央差多少的影響力,按照總司令的說法,隻等西部工業再發展一些,全國的局勢就會再經曆一段短時間的動蕩後,就將由西部這個新的強勢集團取代日暮西山的北洋集團,隻不過這個時間到底是多久,暫時還沒有人算得出來。
就在季雨霖進駐宣州暫時坐鎮皖南等待補給跟下一部命令的時候,在武昌西部七省最高武裝力量總司令李漢也在揣摩一封電報的真正意圖。
這封電報是惜陰老人趙鳳昌從上海親自拍過來的,內容無非是勸說他李漢進行南北和談,並希望像上一次的南北和談一樣做個中間人,撮合南北雙方在上海他的惜陰堂內進行第二次南北和談。
皖南離得上海那麽近,這北軍都撤出宣州一夜了,再加上十四師在直隸擺明了車馬要打保定,鬧出了這麽大的聲勢,已經將他在陝北的不利局麵扯平,他李某人如今已經重新跟袁世凱手腕扳平。或許借這個袁世凱總算是低了頭的機會,有些人認為是時候結束這場內戰了,未免他的態度再硬起來想要繼續打下去,這才再三勸說他進行和談。
這趙鳳昌是誰他李漢如何不清楚,這位號稱民國締造者,又被外界傳聞孫文第一幕僚的老人有著這一重身份,讓他不得不懷疑,這是不是已經逃往日本並安頓下來的孫黃的意思,還是他們背後的...
之所以之前冷落了張靜江等一群人,完全是因為李漢不準備跟國民黨扯上關係,尤其是失去了安徽、江蘇、江西、廣東四省的支持後,國民黨高層現在除了黃派還在抵.製同日本軍方合作外,其餘包括孫在內的一幫元老都醉心於獲得日本軍政界支持,而再不是之前的隻是單方麵的奢求日本商界支持中國革命了。這種舉動十分危險,縱使李漢有著來自後世的經驗,再同德奧等國合作之時他也是小心再小心,若不是知道一戰後德奧兩國將遭遇慘敗,他才不敢遊走在賣國的邊境線上,要知道無論路權還是對外出讓礦藏開采的權力,在國民眼中都是賣國行為。國民黨高層顯然沒有他的先知先覺,卻還想得到如豺狼一般的日本的支持,沒看到仗一開打之後,日本便從朝鮮拉了一個聯隊進駐旅順,怎麽看都是要造成既定事實不打算撤走的。
不管流亡日本的國民黨高層打的是什麽主意,不過趙鳳昌電報裏有一句話說的很對,仗再打下去隻會讓列強得利。而且他的部隊也需要休整,連續作戰,士兵們都很疲憊,彈藥、新兵都需要補充。所以,如果袁世凱被這一仗打冷靜了,願意坐下來談判的話,李漢並不介意利用一下這個機會,為下一步的戰略行動爭取一些時間。
李漢還在思考要不要接見張靜江的時候,另一名秘書室副官匆匆走進他的辦公室,手裏拿著一封新的電報抄稿。
“報告總司令!石家莊來電,北洋陸軍第二十師已經抵達保定,張將軍仍舊按照之前戰略佯攻大楊莊。張將軍詢問,在山西分兵北上的一個團已經秘密抵達娘子關外隱藏,是否向山西轉移?”
接過副官的電報抄稿,李漢看了幾眼,淡淡一笑,拿著電報走到那幅掛在牆壁上的軍用地圖前看了一陣點了點頭,“北軍為了遲延十四師北上,派人炸毀了幾段京漢鐵路,卻沒有破壞正太鐵路當是一個大錯誤。回複就說我批準了,立刻放棄直隸戰場,撤往山西攻占娘子關後挺進太原!”
十四師繞了一個大圈子走了不少的路總算是又走回了原點了,不過也多虧了直隸省內鐵路交通已經搭建出了骨架,基本上都能乘坐火車過去。
“十四師到了山西,這仗真該結束了!”
口中輕輕念道,連他身邊那副官站得筆直的軍禮跟鋥亮的皮鞋都沒能讓他多看一眼。放下電報,李漢捏了捏鼻梁。
仗是差不多打完了,剩下的就要看他們這些政客磨嘴皮子,在談判桌上完成戰場上未完成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