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省龍口地處膠東半島西北部,附近海岸曲線長達上百裏,為山東沿海重要商埠之一。龍口曆史悠久,商末建萊國,秦設齊郡,始置黃縣,是中國最早的縣治單位之一。清光緒十二年(1886),龍口易名為“金沙灘”。
1912年,民國肇始,金沙灘亦複名為龍口;民國三年,龍口開埠。龍口商埠局第一任局長蔡國器勘定龍口界址:北起沙崗,南至龍口舊村柵欄門外,東至北皂莊大道,西至北大圈西岬。中日交惡之後,為防止日本自龍口登陸,威脅山東的安全。總統府親自下令,任命山東戰區總參謀長吳兆麟兼任龍口衛戍總司令,國防軍第四師主力駐紮龍口,便是為了防備日本。
9月21日,因為一場台風過境的緣故,日本雖然已經對德宣戰,但是主力艦隊卻暫時停靠在旅順,等待台風過境。
22日夜幕漸漸降臨了,海平麵上的怒濤也逐漸的平息。瞧見台風已經過去,親自坐鎮龍口負責防禦跟警戒的吳兆麟穿著雨衣在小雨中前往近海陣地視察。龍口臨海附近陣地上到處還有人在忙碌,有挖掘戰壕、布置火力點的,有埋設地雷、設置鐵絲網的,還有構築工事、修築炮兵陣地地,大量的作戰兵器、物資、人員,都隨著台風的過去而重新回到了海岸邊,為貫徹總統府的命令,盡一切可能的加固龍口防勢。
“報告,我們抓住了一個日本軍官,說是聯絡官,要求會見總參謀長!”
“日本人終於來了嗎?”剛剛返回自己的臨時指揮部,吳兆麟的副官便過來向他報告了一些不好的消息。他心中一嘎,好在之前他曾前往北京見過大總統,就山東可能發生的變局,總統已經悉數給他做了指點。
“還真快啊,帶他進來吧……”
“是!”副官這便下去,很快就帶著兩個憲兵將一個矮瘦但身體卻挺得筆直的三十多歲的日本軍人帶了上來。
看見吳兆麟的上將軍銜和身後的一班參謀,野山助之新少佐明白已到了對方的最高指揮部。
“將軍閣下,我強烈抗議貴軍的這種行為……”野山助之新少佐臉色傲慢,突然發力強行推開了一左一右架住了他的兩個憲兵,色厲內荏狂妄道:“貴國如此對待大日本皇軍軍官,將來是要付出代價的。”
“閣下,我國防軍領大總統軍令,在龍口布置陣地守衛國土。貴國目前與我之間有些摩擦,貴國的軍官現在出現在我國的防禦陣地上,讓我國很難不懷疑是不是貴國要盜竊我國之軍事機密資料,所以不得不如此。這是國際慣例,相信相信貴軍一定也是這麽做的。”吳兆麟一直對日本人沒有什麽好態度,尤其現在日本人還要圖謀中國的青島,這對於民族主義者的他而言,絕不是什麽開心的事情,對於整個國防軍體係的將軍們而言,這份恥辱更是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
“八嘎野鹿……”野山助之新少佐麵上陰沉,支那人什麽時候敢這麽對付皇軍?但一想到自己的使命,還是按耐住火氣:“我奉神尾司令官的命令,前來與貴軍交涉。”
“願聞其詳。”
“我軍即將與獨軍交戰,為避免不必要的誤會和麻煩,希望貴軍能夠讓出一條路來,主動撤開龍口守軍,供我大日本帝國皇軍通過,盡可消滅邪惡之獨國,以解放貴國在青島遭遇獨國鬼畜統治,陷入水深火熱之中的人民。”
什麽叫無恥、什麽叫無理取鬧,吳兆麟總算是見識了。他的臉上一下子便陰沉了下去,不僅是他,因為野山助之新少佐是用中文闡述,整個指揮部內,所有人的麵色都陰沉了下來,幾個年輕的參謀軍官更是一臉激憤,險些按耐不住出手對他一頓毒打。
“哼!”
吳兆麟好不容易才壓下心裏的火氣,普魯士式的八字胡氣得不停抽動。冷哼一聲,他正視著野山助之新少佐,話裏的火藥味也開始濃鬱了起來。
“不勞貴國費心,我國青島人民生活如何,自然有我國政府同德國交涉,還輪不到日本來插手!”
“閣下所言謬也,我大日本帝國作為東亞之最強國,理應起到領導黃色人種反抗歐洲白人統治的重任。貴國若論國勢較之歐洲國家相差甚多,國民也因喜食鴉片而懦弱不堪,更是被國際社會所瞧不起。日中兩國作為世代友好之鄰國,理應當扶持後進,我國代為處之,足見我國政府之誠意及責任心!”
吳兆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扯皮下去,畢竟連政府現在都沒正麵回應日本對德宣戰,搶奪青島的強盜途徑,他在這個問題上糾結,隻會叫日本人嘲笑。
當下便沉聲道:“閣下可回去告訴貴國將軍,我國防軍命令駐紮龍口,拱衛我國之海防。沒有大總統的命令,國防軍各部斷無可能私自立刻駐地,更不可能為貴國讓開一條南下通道的!”
野山助之新少佐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威脅道:“我奉勸閣下一句,我軍即將對獨軍展開全麵攻勢,屆時我國之盟友英國也將配合作戰。若是貴國耽誤了軍事行動,一切責任由貴軍承擔。”
“哦?我可以將之理解為威脅嗎?”吳兆麟怒道,“這裏是中國,是我國防軍第四師的駐防區,我第四師及國防軍各部領大總統命令,無論任何國家、勢力,若使用武力侵犯我國之主權完整,必傾盡舉國之力以對抗之,不死不休。龍口乃我國之軍防重鎮,我國乃中立之國,閣下若是不懂國際法律,可以回去好好學習一番再來!”
“你……”野山助之新少佐的臉漲成了豬肝色,“若貴國的將領都是如此不識抬舉,日後必要為今天付出代價!”
吳兆麟冷哼一聲,“不勞閣下費心,送客!”
兩個憲兵之前被他掙開,現在也是一肚子火氣,他一揮手立刻上前左右開架重新將他架起,沒等野山助之新少佐嘴裏嘟囔出什麽,已被人推了個轉身,差點還因為被門檻絆了一下而趴了狗啃泥,指揮部裏笑聲一片。
“各位,日本人看樣子要動真格了,雖說總參分析日本人恐怕不會對龍口下手,但謹慎一點是好的。傳令下去,靠近海岸線的陣地要隱蔽好,人員要撤下來,隻要留少數觀察員就可以了。我再強調一遍,陣地前沿雷區的標識要醒目,這兩天因為下雨而導致的相應問題要有應對措施,一旦有日本人或英國人衝過來,咱們不能開第一槍,但開第二槍、第三槍要堅決!”
“是!”
盡管日本人向龍口駐軍表現的態度十分強硬,但事實上正如總參預測的那樣,在英日聯軍是否通過龍口登陸問題上,英國人表現的十分謹慎。因為根據國際法約定,交戰雙方無權通過和利用中立國領土,否則就視為對中立國的侵犯。在列強眼中或許侵犯一個小國、弱國的中立地位並沒有什麽大不了,但是在中國日漸強硬的時候,顯然不適合去招惹是非的。不然,英國在威海衛直接就有基地,何必要費老大的力氣在別處琢磨登陸呢?
日本一貫驕橫,在日俄戰爭時期根本就不把中國的中立地位放在眼中,這次也不例外。但考慮到現實影響和對華關係,加藤並不能夠馬上做出決斷向中國、軍隊進攻,至少在國內沒有明確指示前他不能這麽做。何況,根據野山助之新少佐的報告,中國、軍隊似乎已有了妥善的準備和充足的兵力,貿貿然與中國、軍隊在龍口、交戰可能引起中日兩國互相宣戰,中國方麵政府已經在山東附近集結了高達二三十萬軍隊。擔心與中方交戰可能會導致計劃中短時間將結束的青島戰役持續長達幾個月,死傷也要更多。最終思來想去,加藤還是決定放棄了自龍口登陸,選擇了直接依靠海軍優勢強攻膠州灣!
嶗山灣位於膠州灣和丁字灣之間,灣口寬約11公裏,灣口距灣頂長約13公裏,麵積約160多平方公裏,海灣開闊,海灣東西兩側為嶗山花崗岩形成的低丘陵,海岸陡峭,北部地勢平坦,灣內無河流流入,盡管一直未得到開發,但嶗山灣擁有成為一流港灣的潛力。
這麽一處緊挨著膠州灣的地方,戰前倒也罷了,當歐戰打響英德交惡之後,它的戰略重要性便盡數凸顯,因此在歐戰打響之後,中國、政府方麵便開始緩慢增加嶗山駐軍,到日本向中方遞交了外交抗議之後更是將駐紮嶗山灣的駐軍從老北洋時代的兩個步兵連加一個炮隊增加到了一個步兵團加兩個重炮營,直接隸屬國防軍駐青島駐軍指揮。
英國人和日本人也沒有吭聲,一來,山東本來就是中國的土地,中國、軍隊要在山東的調動跟增減換防,完全是天經地義。何況中德有關收回青島的聯合聲明早在日本最後通牒之前便已經簽署,說來英國默許了日本圖謀青島已是刺激了近些年來民族主義興起的這個國家,盡管日本人有些不滿意,但英國人擔心過度刺激中國,可能再一次引起中國人對列強的敵視。如今西方列強各國都被歐戰吸引,當年配合默契的英德俄法四個強盜國家現在已經走向了敵視。中國真要鬧將起來趁機驅趕了洋人,就算是歐戰之後洋人能夠卷土重來,在遠東的半個世紀的經營也要傷筋動骨一番。
英國人顯然不知道中德雙方配合到了什麽地步,在事關青島的問題上,兩國之間的合作遠超已經達成了協議共同攻擊青島的英日兩國想象。不僅在物資補給上,中方政府承擔了向青島德軍補給的重任,而且,調查局也跟德國遠東情報機構的相關人員達成了配合,共同清剿日本間諜人員。
在中國人眼中,所有的歐洲人似乎長得都差不多,不管是法國人還是德國人,不管是英國人還是意大利人,似乎都是從一個模子中鑄造出來的。同理,在歐洲人眼中,亞洲人幾乎也是一個模子中刻出來的,他們根本弄不清楚中國人和日本人乃至安南人和緬甸人的區別。這種分辨能力的不足導致德國人麵對日本間諜向青島的滲透傷透了腦筋。在歐戰爆發以來,陸陸續續有零星的日本情報人員進入山東境內,有的化裝為小販,有的裝扮成商人和旅客,但目的都一樣---探明德軍在青島的布防情況,為日軍隨後的進攻提供便利。
這個時代的日本間諜素質可謂十分之高,加上難以分清中國人跟日本人之間的區別,青島德軍擔心其在青島的防勢會提前泄露日本,畢竟青島最為德國租借地,一直都是華人跟前朝官宦、商賈雲集之地,加上德國政府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得罪了中國,所以大規模逮捕的方式便不能進行,隻能靠跟中方合作,邀請中方的情報機構介入共同逮捕日本間諜。
對待日本間諜這一點上,調查局表現的十分令德國人滿意,或者說是震驚才對。因為大總統對於那些向日本出賣情報以及投靠日本的賣國賊的痛恨,調查局在對待日本間諜問題上表現的手段十分凶厲,在青島打著德軍的名義,幾乎是稍稍發現同日本人合作,便由德軍出動抄家處刑,幾乎是發現一個槍斃一個,短短幾天時間便有上百人經調查局的導演倒在了德國人的槍口下。尤其青島的那些日企跟日本浪人,更是青島當局重點收拾的對象,麵對間諜,調查局本著寧殺錯無放過的原則,令日本在華間諜機構損失慘重。
日軍指揮官也不是傻子,為調查局背了黑鍋的德國人在青島有殺錯無放過的反間手法,很快便令日本在華青島機構損失慘重,發現帝國慣用的人員偵察和刺探行不通後,他們打起了用飛機偵察的念頭。
9月24清晨,海麵風平浪靜,一艘造型特殊的日本戰艦在幾艘巡洋艦的護送下,緩慢的向膠州灣駛去。這一艘造型特異的戰艦名曰‘若宮號’,盡管現在的它模樣看上去十分怪異,囧同於日本國內各式戰艦,但它的出現卻有著不同的意義,因為他代表著日本海軍最新式海軍戰略發展的摸索。
這是一艘水上飛機母艦,航速隻有10節的‘若宮號’有著5180噸的標準排水量,它原為英國貨船,在日俄戰爭中被日本俘獲。1910年美國飛行員尤金•伊利駕駛一架柯蒂斯飛機,從經過改裝的輕型巡洋艦“伯明翰”號上起飛成功,次年1月他又在裝甲巡洋艦“賓夕法尼亞”號的後主甲板上,利用尾鉤鉤住製動索,平穩安全地完成飛機降落.這兩件事情極大地刺激了正在迅速擴充中的日本海軍,海軍當局立即作出反應,於1912年成立了“海軍航空術研究委員會”,研究飛機的使用問題。同時在橫須賀的迫洪成立了水上飛機墓地,引進水上飛機進行訓練.13年日本海軍確定了將海軍運輸船‘若宮號’改造的計劃,到今年的八月,,日本海軍第一艘水上飛機母艦---若宮號在橫須賀船廠完成改裝,在前桅和後桅前部各有一個用鐵架帆布搭成的機庫,載水上飛機4架,前後機庫各一架,艙內機庫裝2架。
日本對德宣戰之後,日本“海軍航空術研究委員會”頂住了海軍內巨艦派的壓力,將慢如蝸牛的‘若宮號’一同派往中國,不乏實驗跟摸索‘水上飛機母艦’使用的意向。這一天收到了命令之後,‘若宮號’上搭載的法曼式水上飛機首次起飛,除擔負著偵察重任外,這些飛機上還搭載了幾枚小型炸彈,企圖對青島的德國守軍進行恐嚇。
從戰術意圖上說,日軍的計策是相當對的,飛機自從在遠東跟比利時驚鴻一瞥現身之後,盡管現在因為中德兩國的戰略封鎖,導致外界對飛機的運用還很有限,但對於新技術十分敏感的日本,已經早早發現了飛機的軍事價值。但日本顯然忽略了一點,並不是好的想法都能帶來好的結果,日軍的幾架水上飛機,又老又舊,速度慢、轉彎半徑大,根本就不是德國人的對手,飛機性能的落後嚴重製約著戰術意圖的達成。在日本飛機飛抵膠州灣時,德軍設在青島最高峰--亨利王子山(即浮山)上的炮兵觀察所就看見了那幾架搖搖晃晃、慢慢騰騰的偵察機。刹那間,德軍軍用機場值班室電話鈴聲大作,幾架日機的方位、大致高度、航向和速度等至關重要的信息迅速通報給執勤的戰鬥機小隊。
“小夥子們,該我們表現的時候到了!”今天負責執勤的德國航空中隊隊長馮•魯登上尉興奮得揮舞著雙手喊道。
“狠狠地揍他們!”一直都在機場警惕敵機來襲的年輕飛行員們快速套上了飛行馬甲,戴上護目鏡爬進了機艙中。青島駐軍的飛機並不是同中方采購的,乃是德國在歐洲生產運抵山東的,盡管技術跟中方采用的一樣,但因為德國工業的發達,無論是被更名為LZ係列的轟炸機還是福克13D式戰鬥機,性能都比中方原產的要高出一線。這些遠東地區的戰鬥機王者,對付幾架又破又舊的法曼式水上飛機簡直易如反掌。
很快,六架塗有鐵十字圖案的福克13D式戰鬥機便跟和四架塗有膏藥旗圖標的日本飛機在青島郊外的上空開始纏鬥起來。雖然日本飛機一看形勢不妙提前扔下炸彈就返航逃跑,但他們緩慢的速度、笨拙的飛行動作無一不成為德國飛機最好的靶子,雙方的距離迅速拉近,德軍飛機上機槍的子彈不時在長空中劃出死亡的軌跡。經過一番幾乎是一邊倒的空中屠殺,4架日機全部被擊落,“若宮號”成了沒有飛機的擺設。
德國飛行員路肯尼作為第一批德國同中方協議加入中國飛行俱樂部培訓的飛行員,在此戰中表現極其醒目,他獨自擊落兩架日本戰機,成為遠東空戰的第一王牌。日機扔下的炸彈全部都在曠野或田地中炸響,除了給土地撓了撓癢癢外幾乎沒造成什麽後果。在下麵各個防禦陣地準備迎戰的德軍步兵則全神貫注地關注了整個空戰進程,並不斷地為本國飛行員大聲叫好,在日機墜毀後鐵十字們返航時,陣地上到處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聲,因為被困而導致的略微顯得低沉地士氣也隨著空戰的勝利而高漲起來。憲兵和警察領著軍犬紛紛前去尋找遺骸和幸存者,不過除了一堆碎片和幾具血肉模糊的屍體外,沒有找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按照計劃和以往的經驗,飛機偵察最多2個小時就結束了,否則隻有油盡墜毀的結局。但加藤定吉中將等日本高層指揮官左等沒有等到飛機地歸來,右等沒有接到任何有關青島德軍的情報匯報,頓時明白這4架飛機恐怕已經遭遇了不幸。簡直氣炸了肺,對著周圍的下屬大發脾氣。他的生氣和失態完全事出有因,前兩天剛剛因台風過境而造成了一艘驅逐艦因擱淺被德國炮艦擊沉,今天又白白損失了4架寶貴的飛機,讓他開戰之初口口聲聲宣稱的“不費吹灰之力拿下青島”誓言迅速破產。為了報複同時也為了挽回麵子,他命令艦隊做好準備,打算在第二天向青島開戰。
動用強大的戰列艦編隊炮轟德國人的防禦體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