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陸權強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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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一章 拖

10月15日,在經曆了連續六天的強攻,伊上軍成功攻陷洽吉拉爾,逼迫遠東集團軍第2軍被迫往克孜勒方向撤去。在南線,95師師長黃念借俄軍不備,利用補給的飛艇夜晚偷襲克孜勒,爆炸聲持續半個多小時,令克孜勒守軍損失不菲。

同一天,美國駐華公使宣布受中華民國外交部邀請,正式作為調停國之一,將於英國外交部一起組成外交調停團,聯合負責調解此次中俄糾紛。

16日,薛禮部唐努烏梁海第1騎兵師繞行四百餘裏,避開俄國東線防禦力量,自側翼突襲俄國東線陣地,是役,重創俄軍東線陣地南段側翼一部,令俄軍損失又增加了一部。

17日,中俄談判於天津英租界匯豐銀行分部正式舉行,可正如中方所猜想的那樣,庫朋斯齊根本隻是俄國拿來刺探中方底牌的一個棋子。而他的表現也根本不像是來談判的,倒像是打了勝仗,上門興師問罪一般,劈頭就提出了七點要求:

一、中國立刻停止前線的軍事行動,並釋放所有被俘俄軍士兵,交還全部裝備、物資;

二、以1916年8月1日前的地圖為準,中國軍隊需立刻撤回國內,不得在俄國本土跟俄國傳統勢力範圍內停留;

三、立刻歸還俄國在華所有產業,移交中東路及西伯利亞大鐵路的控製權並賠償其損失;

四、恢複俄國在華所有租界,中華民國現政府需承認尊重國際公約及前清時期俄國同清朝簽訂的一切不平等條約,並追究本次中方對俄宣戰中陸軍部及中國高層的責任,同時需將衝擊俄國租界的警察及軍隊負責人移交俄國處置;

五、中國需就本次外蒙衝突中所犯下的錯,向俄國政府道歉,並賠償俄國軍事及平民損失約4億盧布,俄國可以接受物資抵債

六、中國陸軍需強製削減到五十萬以下,同時亦不得在東北地區駐紮軍事力量;

七、在和談結束三個月內,中國須向俄國移交10萬噸生鐵、200萬噸糧食,1000門火炮、30萬杆步槍以及300架飛機,以示中方的談判誠意。

這種談判訛詐雖然是洋人一貫使用的手段之一,但俄國雖然尚未在中俄戰爭中失敗,但前線失利已是不爭之事實。

作為一個失敗的國家,還故裝高傲、抬高身價,也就隻有前清那種國家高層腐爛到了骨子裏的奇葩國家,才能在前線勝利的情況下以失敗國的待遇跟人家進行談判。

中方代表團當場就變了顏色,此時的顧維鈞總是年少老成,畢竟也還年輕。他鐵青著臉聽完俄國前公使的條件,然後先後向英美兩國調停團代表致意後,開始緩緩收拾東西,直接招呼走人。

英國人一看不好,英國公使巴爾特直接擋在了他的麵前道:“顧,你們這是什麽意思!”

“公使閣下,作為我國大總統親自任命的中方全權特使,我有資格行使任何決定。現在我宣布,我僅代表中國,拒絕接受調停。作為一個戰敗國,俄國並沒有派來一個合格的談判者。一個戰敗國沒有戰敗國的自知之明,拿著這樣的無理要求向戰勝國張牙舞爪。我個人認為,倘若俄國這個國家的外交官智商連我國的五歲幼童都不如,這調停不談也罷。一切都交給兩國的士兵們用武器去解決!”

說完看都不看俄國前公使庫朋斯齊,直接就要走人。

這談判還沒開始五分鍾,中方就反悔拒絕了英美調停。縱使之前已經看到了俄國要求的英美兩國公使已經想到了中方恐怕會大為震怒,卻沒想到這個國家的反應如此過激。

庫朋斯齊臉色也變了,由於顧維鈞方才是用英語在跟巴爾特交談,他聽得清清楚楚。中國人一口一個戰敗國,氣得的胡子直顫。生氣的同時,他還有些恐慌情緒在心田。克孜勒已經向國內要求了幾波援軍,顯然前線快要支撐不住了。

俄國國內之前想過從突厥斯坦等地區抽調兵力支援唐努烏梁海。然而,中亞前線俄軍才剛抽調走了三個師的兵力,還沒走出兩百裏呢,中國伊犁軍區便指揮八個國防師約十四萬兵力向俄國陣線發動強攻,卡拉幹達甚至都被中國攻陷。為了防止中亞局勢的繼續糜爛,無奈之下他們隻好把抽調走的兵力重新調了回去。

東線戰場上,俄國剛剛經曆了一場傷及國本的‘布魯西洛夫突破’,現在無力抽調兵力趕赴遠東。庫朋斯齊本來還想用訛詐威脅中國有所顧忌,沒想到中國這邊如此強硬。

真該死,國內可視要求他在談判團抵達前盡可能的穩住中國,最基本的,兩國前線必須實現停戰,全力保住俄國遠東集團軍。

英國公使連忙再一次攔住顧維鈞等人,好言相勸道:“親愛的顧,調停正是為了結束你們兩國之間的矛盾。戰爭隻會帶來更多的犧牲,何況兩國之間仇怨還沒有到無法化解的地步。你們兩國之間有些不同意見是可以理解的。正是因為有不同的要求,所以才要坐下來,把誤會解除了,矛盾不就沒有了嗎?”

顧維鈞心裏還記著李漢給他的唯一指示,那就是盡可能的拖延時間。

當下毫不領情,道:“這一次的中俄戰爭,完全是因為俄國政府無視我國領主主權,肆意插手我國內政,妄圖分裂我國,俄國本身就要為這一場戰爭負全責。本次調停,我國是看在英美兩個負責人的大國麵子上,才勉強接受的。作為一個戰勝國,我國在前線的軍事行動節節勝利。各軍將士雄心萬丈,我中國百萬雄兵枕戈待旦,甚至前線士兵更向國內要求,一路打到彼得格勒,效仿我國曆史上曾經出現的一支軍隊,去把俄國沙皇抓來問責。俄國既然沒有談判誠意,這調停不談也罷!”

說罷,絲毫不給英國公使麵子,直接甩部離開了匯豐銀行總部。

美國公使樂嗬嗬的看著英國佬吃癟,美國國內這兩年軍火、金融跟工業巨子們已經不滿足隻來自歐洲市場上的的巨額紅利了,他們迫不及待的在美國國內造勢,妄圖將美國也帶入這場歐洲大戰之中。因為美國一旦參戰,光是政府的陸軍裝備跟海軍采購便要是一個天文數字,可能還在歐洲貢獻的利潤之上。

美國是個商業國家,商人跟財閥可以輕易的影響到美國政局。他們一動了心,就代表著美國高層已經動了心了。

確實,美國這時候已經定下了介入歐戰中的決定,而協約國正是他們的選擇。不過協約國若是不開出足夠的代價,美國也不會輕易的便介入歐戰之中,他們還在待價而沽。

現在協約國三巨頭之一的俄國在中國身上吃癟,這在美國人看來是好事。俄國在歐洲東線跟在遠東同時遭遇戰敗,這個本來的協約國三巨頭之一,國力已經衰減的厲害了。而美國若是這時候加入協約國,也許能直接替代了俄國,成為新的三巨頭之一。

也是因此,美國在確定了將派出國務卿跟英國外交大臣就加入協約國進行談判後,也改變了一些想法,改為支持中國在遠東重創俄國軍事力量。

中國能夠收回六七百萬平方公裏的國土,這對於美國來說是大好事。不但重創了俄國的軍事力量,而且當前的中國高層十分親近美國。他們完全可以用商業等手段,獲得俄國人用軍事手段也沒能獲得的利益。

英國公使隻能無奈看著中國代表團離開,無法可說。

這邊庫朋斯齊已經氣得麵皮青紫,中國人剛才說的話他聽的一清二楚。中國人要打到歐洲去,把沙皇出來問責,讓他這個俄國外交官隻感覺怒火焚心。可想反駁卻被英國公使的眼神給止住了。在戰前他們是平等的關係,但是現在不同了。俄國在華的勢力被中國人一鍋端,連他本人之前要不是在中國人的軍隊進攻俄國領事館的時候逃進了英國領事館,因此被保護了起來,否則,他現在也跟眾多的俄國外交官們一樣,不知道被關押在哪一座戰俘營內了。

和談第一日,中方代表便以俄國絲毫沒有談判誠意為理由,離開了英租界住進了天津城內的政府公館。隨後,顧維鈞更是根據總統府的指示,違背了部分和談規定,直接將俄國的‘不合理’曝光。一時之間,國內國民憤怒、諸軍震動,紛紛要求政府中止同俄國的談判,繼續打下去。

李漢雖然猜到了俄國人的條件恐怕會極其苛刻,隻是他卻忽視了沙皇俄國的自尊心。當下大怒之餘更加堅定了全殲俄國遠東集團軍的決心。

目前中俄開戰,已經令俄國損失了近十四五萬的兵力,可是這個國家依舊如此硬氣跟狂妄,對中國的瞧不起已經深入骨子裏。看來不把這個國家徹底打痛了,別說保住前線的優勢了,就是能否收回被俄國占領了半個世紀的國土都是個未知數。

有了這種認識之後,李漢一邊督促前線加緊圍剿俄國遠東集團軍。一邊下令陸航出動飛機不間斷的轟炸海參崴,甚至允許動用燃燒彈跟毒氣彈,寧可被外界指責,也要盡可能的重創俄國人。

於此同時,他又以陸軍部的名義,將正在甘肅跟青海集訓的剛剛從後備軍轉正的正規師調往中亞地區。準備用這兩個還在使用萬國造的乙等師接管中亞地區的後方,讓中亞前線的國防軍騰出手來配合向中亞地區的俄軍發動強攻,盡可能的逼退甚至重創俄國人在突厥斯坦地區的軍事力量。

和談在第一天之後便迅速惡化,中國調集了更多的物資跟軍事力量往前線。同時中國、政府重新將包括庫朋斯齊在內的一幫俄國外交官列入通緝犯的行列,拒絕承認俄國在天津的使團合法地位。

10月18日,隨著英國外交大臣的到來,日本國內普遍焦躁不安。作為南進艦隊的司令官,鳥村速雄下令日本艦隊以搜捕海盜為名暫時封鎖馬六甲海峽出海口。數十艘日本軍艦向馬六甲海峽地區集結,英國艦隊被動應付,不得不駛出新加坡軍港,在距離新加坡僅有八十海裏的海麵上同日本艦隊對峙。因日艦相阻,英國外交大臣不得不暫留新加坡,以視察新加波為名暫停前進,以避免過分刺激日本。

同時,他向國內拍電告訴新首相勞合喬治,“遠東局勢已經糜爛,秩序正在崩潰中。有三股力量都渴望在帝國失去了對遠東秩序的領導後,竊取大英帝國的東西。這其中第一股為中國,作為遠東國土麵積最大的國家,也是遠東霸權的昔日掌控者,這個剛剛經曆了革命的中國渴望效仿日本,通過擊敗俄國躋身強國之列;

第二股則是日本,在中國崛起之後,尚未從日俄戰爭陣痛中走出來的日本暫時無法接受同中國陸地軍事力量全麵開戰的損失,又不甘心錯失了歐戰帶來的發展機會,南下占領荷屬東印度群島,是日本轉為謀求東亞領導者地位的戰略之變;

美國則是當年遠東混亂的第三股力量,我們有理由相信,這個國家在重複著十年前他們曾經做過的事情,即隱身幕後扶持一個國家,來重新洗牌遠東領導權,從中獲利。很顯然比起日本,中國更加親近美國。而且,中國沒有日本式的海洋之心,這個國家是天生的陸地大國,他們的軍事發展更傾向於陸軍,雖然在前幾年在美國的扶持下擁有了一支在世界範圍內能排進前二十的海軍,但隻能淪為近海防護艦隊。如同幾十年前的那支重金打造的黃金艦隊‘北洋水師’一樣。這讓美國人很放心!

在這三股力量的左右下,遠東局勢的混亂已經超出了帝國在遠東的軍事力量所能掌握的範圍外。我很遺憾的表示,我們的印度洋艦隊跟太平洋艦隊一部恐怕很難擊敗日本的南進艦隊,而目前中國對於我協約國普遍抱有敵視,一旦我們從陸地上向中國施加壓力,很可能挑動了這個革命之後十分躁動的國家。至於美國佬,如果我們想把美國的力量拉入歐戰中,以便盡快結束這場可能會毀掉歐洲文明的戰役,那麽,我們就不得不接受他們的訛詐。

很糟糕,巴爾特先生告訴我,中國人的要求很高,以下幾條為摘錄總結,一、中俄廢除自清朝以來簽訂的全部事關兩國領土糾紛的條約,兩國凡有爭議之領土,需以十八世紀初的控製者為準;

二、俄國承認廢除前清時期及北洋時期同中國簽訂的一切不平等條約(包括駐軍、租界、領事裁判權等),所有涉及賠款條約中方所支付之賠款,俄國需在十年內逐批返還;

三、俄國需申明承認包括外蒙、東北在內各地都是中國固有之不可分割地領土,俄國保證永不幹涉中國內政;

四、俄國方麵需就入侵唐努烏梁海、外蒙等中國領土,賠償此次衝突中損失的中國普通民眾之生命財產及中國方麵戰爭費用1.5億華元;

五、俄軍承擔挑起此次衝突的責任,追究當事人之責任,並向中國方麵嚴正道歉,並在第三國代表的保證下,表示永不再犯類似錯誤。俄國在華及遠東之軍隊需立刻停止一切軍事行動,解除武裝就近向中國軍隊投降,以待談判結束後被遣送回國。中方將保證竭盡所能,為投降之軍隊提供標準不低於國防軍之食宿、待遇;

六、在俄國所拖欠之賠款未支付完之前,中方將暫代管理‘西伯利亞鐵路’(一段)及俄國在華所有產業。待俄國支付外全部賠款後,中方遵守協議向俄國移交所控製之產業。

跟俄國人一樣,中國人的要求一樣苛刻。

從這幾條中國人的要求來看,完全是把俄國當成戰敗國來對待,對於帝國當前主導的調停也不太在意。我們得承認,這個國家現在擁有一個擁有世界視野的政府高層,他們敏銳的察覺到了北極熊因失血過多而瀕臨休克。確實,如果中國人要收回他們被俄國所占領的國土,現在是最好的時機。

中國人並不像談判,或者說他們還不想現在談判。我們的北極熊朋友有麻煩了,中國人是想效仿日本,通過擊敗俄國來躋身強國之列。從現在他們的態度跟美國人的從容來看,我確信美國在背後扶持這個親.美政權,這是個糟糕的消息,因為那些暴發戶在過去的兩年裏已經從協約國賺到了太多的利潤,完全足夠他們做出任何戰略布局。

日本也是一樣,目前這個國家正在頻繁跟他們的鄰居會見。根據我們在華的情報人員獲得的消息,日本因為我的到來,那位素來敵視中國的首相也放下了對中國的成見跟敵意,指示駐華公使頻繁接觸中方高層,已經釋放出了緩和的信號,有意從北線抽調更多的軍隊,爭取在最短時間內強化日本對荷屬東印度群島的控製。顯然,正希望將更多的軍隊調往同俄國人戰場上的中國,對於日本釋放的善意坦然接受。

兩個互有敵意的國家一邊持槍小心警惕對方,一邊在利益的誘惑下走到談判桌上。閣下,遠東局勢的混亂遠超我們的想象,帝國以及各無法維持遠東秩序的控製權。在日本、中國、美國還是俄國身上,我們必須盡快做出妥協。

期待您的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