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吳同誌說話向來是隻能信一半,他說的好聽,不過實際上事情遠不是像他所說的那麽簡單,盡管吳鬆對於忠心的人也很敬佩,可讓他願意與蘇拉說這麽多廢話,更為重要的原因卻是躺在地上的夜!激發娜夜一族體內的本源之力並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就算是有北皇斯圖索幫忙,也必須要夜自己配合才行,這就意味著如果想利用夜體內的強大能量,那麽他與蘇拉等人之間的關係就不能鬧得太僵,吳鬆對於泰坦一族的本源之力期望值還是蠻高的,他還指望著夜是個事兒呢,這種情況下能用更為柔和一些的手段解決麻煩自然要比強行幹掉蘇拉等人好很多。
蘇拉以柔和的目光看向躺在地上一絲不動的夜,夜隻有十六七的樣子,這個年齡對於靈師們而言完全可以用小女孩來形容了,她並不漂亮,還算清秀的麵孔顯出於年齡不符的黝黑粗糙,很顯然歲月在這位公主殿下身上留下了太多的滄桑,尊貴,典雅這些美妙的詞匯似乎都沒辦法用在夜的身上,但在蘇拉看來,夜毫無疑問是便是世界的核心,或者嚴格說來應該叫做他生命的核心。
自打蘇拉懂事的時候,他的腦海裏麵被灌輸的思想就是要保護娜夜一族的血脈,這與吃飯睡覺一樣都成了他生命之中最為不可或缺的事情,在這些衛士們心中,娜夜一族的血脈遠比自己的生命重要得多,保護夜這位娜夜一族最後的血脈,這些年來對於蘇拉而言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而如今有人要打亂這習慣,這使得一向冷靜的蘇拉腦海之中出現了短暫的混亂。
“蘇拉,答應吳鬆城主好了,我想這是我們唯一的出路了!”在蘇拉猶豫不決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在他耳邊響起,蘇拉猛地抬起頭來,露出了驚愕的表情,因為那聲音並不屬於法帝,而是屬於原本躺在地上的夜!。
“夜,你醒了?”蘇拉詫異的看了一眼正努力從地上爬起來的夜,又有些怨恨的看了一眼在一旁笑眯眯默不作聲的吳鬆,他終於知道吳鬆之前的那番話究竟是說給誰聽的了,那根本就不是說給他聽的,而是說給夜聽的。
以吳鬆的能力不可能會感覺不到夜已經醒來了,蘇拉甚至懷疑夜不是自己醒過來的,而是被吳鬆故意弄醒的,目的就是專門聽他所說的這番話,畢竟吳鬆能在無聲無息之中將他們抓到這裏來,再暗中將夜弄醒應該也不是什麽太過於困難的事情,而這種事情在蘇拉看來,顯然是有些猥瑣了。
他可以容忍吳鬆對他用些猥瑣的手段,卻沒辦法容忍吳鬆將這些手段用到夜身上去,哪怕眼前這位是大名鼎鼎的太靈城主也不行,當然了,讓他對吳鬆動手這種事情蘇拉是不敢的,他很清楚激怒吳鬆絕對不會有什麽好下場,他自己可以不怕死,可以不在乎這條老命,但他卻沒辦法不在乎夜的性命,萬一吳鬆因為他的某些舉動而遷怒於夜的話,蘇拉覺得自己的罪過就大了,因此這老頭雖然對吳鬆的做法有些不滿,但也隻能是有些怨恨的看吳鬆幾眼發泄一下罷了。
小吳同誌的猥瑣程度很顯然並不是蘇拉所能揣測出來的,對於蘇拉那不滿的表情,吳鬆看到了,卻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讓夜在適當的時候醒來這的確是吳鬆一手策劃的,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對於吳鬆而言算不得什麽,他做事情向來隻看結果,至於說過程則是被忽略掉的那一部分,能讓夜拿定主意,這個對於吳鬆才是最為重要的事情,而蘇拉的態度對吳鬆而言顯然是沒所謂的事情。
“蘇拉隊長,你們剛才說的我都聽到了!”夜衝著蘇拉恬靜一笑,這個笑容在蘇拉看來似乎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了,但是一旁的吳鬆看了卻不由得一愣,在那笑容中,他看到的是一種質樸純真,仿佛是鄰家小妹一般清新又帶著幾分羞澀,夜長的不算好看,但清純的笑容中卻包含著許多讓他眼睛為之一亮的東西。
“能夠在亂世之中擁有這樣的笑容,看樣子這丫頭果真不簡單!嗯,或者說她是這些人當中唯一一個不曾怕過我的,有勇氣的人都是值得尊敬的,這麽看來,我現在倒是相信她有幾分泰坦神族的血脈了!”吳鬆快速的在腦海中對夜做了另一番評價。
在實力為尊的世界,大家評論人往往是以實力為基礎的,強大的靈師總能得到更多的尊敬,不過有些時候,除了實力之外,其他一些東西往往也能得到別人的認可,在吳鬆看來,勇氣這東西就很值得認可,夜的實力是幾個人當中最差勁兒的一個,但夜的勇氣卻毫無疑問是幾人當中最為值得吳鬆另眼相看的,不管是蘇拉也好,法帝也罷,顯然都不覺被夜的這份勇氣。
法帝遇到突發事情的時候所顯現出來的慌亂讓吳鬆感到略有幾分失望,能看清前方的路固然可貴,但有沒有勇氣麵對路上的荊棘卻是另外一回事情,蘇拉遇事顯然要比法帝鎮定很多,不過在得知了自己的身份之後,在蘇拉眼中,吳鬆還是不難看到些許的敬畏,然而這些在眼前這名叫做夜的女孩身上,吳鬆卻是絲毫也沒有看出來,但凡是對他懷有絲毫的敬畏,夜也無法展現出這般恬靜的笑容,這讓吳鬆眼睛為之一亮的同時,心中也不由得對夜多了幾分讚許和肯定。
“蘇拉隊長,這麽多年了,你一直這麽保護著我,我很感激呢,不過難道是年齡大了的原因麽,蘇拉隊長,這麽簡單的問題有什麽值得你難於選擇的呢?”
與外表的那一絲恬靜有所不同的是,夜張開嘴說出的話卻是透露出幾分堅毅,這看似感激的話當中,卻不難讓人聽出幾分指責的語氣,吳鬆略微愣了一下,這與他所想的似乎有些不大一樣,但是蘇拉與一旁默不作聲的法帝卻是沒顯露出任何異樣,很顯然,他們已經適應了夜的這種溝通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