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對方是隻喂不飽的獅子,小哨兵斷然不會繼續滿足他的要求,但他隻不過是個小混混而已,希望自己口中的秘密能夠賣個好價錢,這種要求聽起來那是無可厚非的,你大可以跟對方用硬的手段,可到時候說出來的事情,能不能和現實對的上號,那就要看他的心情來決定了。
富有冒險精神的確是件好事情,但也要區分一下在什麽場合的,現在很明顯不適用於在這個地方,身旁的巡邏騎兵們也心領神會,絲毫也不顯得吝嗇地送上了一小袋金幣,那沉甸甸的錢袋徹底將那視財如命家夥的嘴打開了。
黑甲秘密軍團的秘密終於讓小哨兵們獲取了,但他深深地有點對這個消息的真實度懷疑,居然和那黑衣刺客派出去行動滅口的時間吻合,如果真的是如此的話,那麽小頭領的一舉一動應該都是已經被人監視了,這個結論實在是顯得太過於可怕了,按此來推算的話,他們這次的潛入行動,大概也不會逃過對方的眼睛。
“隊長,應該情況不至於那麽糟糕,或許是巧合也說不準。再說,那什麽黑甲軍團的傳言早就有了,隻聽到大家在彼此相傳,就是沒有人能夠親眼目睹過,我想那個小混混可能是為了好處,所以故意編造了這個謊言。”
這位巡邏騎兵的意思表達得相當明白,人家那位滿口胡言的混混仁兄,就是個十足的騙子,也隻有你傻到相信這事情是真相。但小哨兵的思維與人異常,他認為真理永遠是掌握在某些少數人的手裏的,就算是市井之中的混混,知道點其他人不曉得的秘辛,似乎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好了,不管他的話是否作準,我們的行動還要繼續。”
小哨兵可不想繼續糾纏在這個讓人頭疼的問題上,就算矮人帝國的密探沒有監視到自己的行蹤,可後麵的那些自己人的眼睛,可是時刻都沒有離開自己的身上,要想讓那個人小鬼大的小頭領用人不疑,未免有點強人所難了,換做小哨兵自己坐到那個位置,經曆過了那麽多的事情,他也會整天疑神疑鬼起來,人家在人前表現得已經是相當不錯了。
隊長的威嚴是不允許其他人再去冒犯的,更何況長時間以來小哨兵隊長的思路一直都是正確的,從來沒有帶領大家走過彎路,所以大家都忘記了有可能藏在暗中的危機,跟隨著隊長的腳步繼續向前行,他們倒是更想看看那些平時裏,深居簡出神神秘秘的黑衣刺客到底是什麽貨色。
對於黑衣刺客的傳言在複國組織當中那傳得更是神乎其神,被許多的王族們所忌憚,畢竟他們這些人是有切膚之痛的,曾經那些不服從小頭領管理的王族,有一部分那是都死在了黑衣刺客們的屠刀之下,可以說他們的行動來無影去無蹤,形容鬼魅一般的存在,甚至在你睡覺的時候半夜摸進你的房間割了你的腦袋都不會有所察覺。
所有的複國組織內部人員都麵臨著這樣恐怖的威脅,許多的巡邏騎兵們也都頗為害怕某一天遇到黑衣刺客,他們從未親身和對方接觸過,傳言這種東西最是信不得,傳著傳著就已經脫離了真實的軌道,是傳言給這些黑衣刺客們披上了一層神秘的衣服,現在不是有了證據,他們那華麗的外衣被拔下來了,不也是和正常人一樣能被人殺死。
或許,多看看他們的死相能夠讓巡邏騎兵們增強對自己的自信心,作為一個肩負著沉重使命的騎士,他們必須學會無視任何的艱難險阻,排除萬難達到最終的目的。
摩肩擦背的人群的確是讓人不住地感到苦惱,不曉得是不是平常的娛樂項目太少,此刻就連看刺客的腦袋,也成為了一件新鮮的事物了,不得不說這些百姓的見識短,可其中也不乏像是小哨兵這一夥別有用心的一群人。
密密麻麻的人頭在看台下麵瞧過去,那實在是有點太壯觀了,柏森心中十分的激動異常,這個場合其實應該是大人到場的,可大人為了自己的前途,將這個機會交給了自己,這種愛護之心那就不用說了,隻不過他現在覺得身邊帶的人手有點不夠看的,麵對這麽多的人群壓力還是相當大的,幸虧那些帶來的牢子們維持秩序的手段還算不錯,總算是沒有出現什麽亂子。
下麵人群的呼聲越發地強烈,大概都是想盡快地目睹那些神秘刺客的真容。其實柏森覺得那些刺客,和普通人也沒什麽兩樣,甚至都沒監牢裏麵那些罪大惡極的慣匪來得凶惡,要不是有他們外麵罩著的那身衣物,沒誰會多注意他們一眼,就是這樣不引人注意的一群人,卻是將大大小小的牢子和官府中人嚇成那個樣子。
別看現在黑衣刺客們都已經伏法了,可真相也就隻有內部人才知道,那些個家夥將官府的人殺的人仰馬翻,最後卻是讓那個毫不起眼的卡卡羅特給幹掉了,並且也借助這個良好的機會逃出了監牢,這讓大人和自己都有點迷茫,因為卡卡羅特給人的印象,似乎沒有那麽高的手段,居然可以將四個身手相當厲害的黑衣刺客全部殺死。
而且,更離譜的是那兩個外地的客商幸免於難了,有兩個黑衣刺客是死在他們牢籠麵前的,這讓大人十分懷疑,因為卡卡羅特和這兩個人是勢不兩立的關係,為何要出手將他們給救了,未免有點讓人感到匪夷所思。
隻不過,這些問題都不是他柏森應該考慮的,頭疼的事情都交給了大人,他自問沒有那個本事想通其中的環節,所以就必須專心致誌地完成大人交付給他的任務。眼見大家的期待越來越高,他也不能夠繼續等待了,叫一個牢子將那用木匣裝了人頭的東西送到了他麵前的桌案上。
可以說這次的活動是相當慎重的,稍有不慎就能讓他自己身陷危險之中,可不冒點險的話又怎麽能夠顯得這個任務意義重大呢。從那利益兌換比來看的話,柏森這一次是相當正確的選擇,這給他帶來了很大的政治資本,要知道矮人帝國的瓦裏西大人,那是最喜歡懲治內奸的人。
“喂,我說柏森,你他娘的還在等什麽,快點給爺們兒們瞧瞧,到底那木匣子裏裝的是人頭不是?你該不是又要弄虛作假,騙我們大家來看熱鬧的吧!”
見到柏森許久沒有動作,下麵就開始有人起哄了,哄笑聲連成了一片。當然,大部分都是那些不明情況的群眾,他們隻不過是在跟隨大流,不想讓人察覺到自己的尷尬,人家能聽懂的笑話,我們照樣也能聽懂不是。
“誰在下麵站著說話不腰疼,隻會他娘的說風涼話是不是?信不信大爺我將你抓上來,讓大家瞧瞧你是什麽貨色。”
這柏森本就不是什麽省油的等,要說在這個城裏能夠橫著走,那是一點也不誇張的事情,大概是以往得罪的人太多的緣故,所以才會有人言語相譏諷,隻是下麵的人太多,七嘴八舌的都在說話,你根本無從查找剛才那針對自己的人,但他依舊要將話搶回去。
柏森的話並沒有嚇倒下麵人的議論之聲,他覺得自己實在有些麵子上掛不住。不過,這個時候那一直在旁觀察的牢頭上前來碰了碰他的肩膀,衝著那桌案上的木匣子怒了努嘴,那意思你快點將他們要看的東西展示出來,那麽他們就自然消停了。
牢頭和柏森的關係不差,別看他們之間差了十幾歲,可架不住兩個人狼狽為奸已久,那感情自然是沒的說,相信牢頭的提醒,不會故意是害自己的,所以柏森點了點頭,吼了一嗓子用手壓了壓下麵的議論聲。
“嗯,咳咳!”
他先使了個動靜,讓自己的發言表現得莊重一點,隻可惜他的那副長相,實在是讓人嚴肅不起來,下麵的人還是有些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盡管已經用手捂住了,那笑聲還是傳到了他的耳朵中。
這樣的情況相當的讓人感到尷尬,好在柏森的臉皮足夠厚實,無懼下麵的冷嘲熱諷,繼續他的下麵話題。
“諸位靜一靜了!相信大家已經知道我柏森來此的目的了,那就是要將刺客們的首級展現給大家瞧瞧,這些刺客們犯了什麽樣的罪行呢?大家或許還並沒有知道得太多,那麽就由我來簡單地給所有的人說一嘴。”
柏森不疾不徐地說著,緊接著就開始了他的普法知識講座,別看這小子不學無術的樣子,可是人家好歹是官府中人,要給人走關係什麽的,或者辦點什麽事情,那是需要以法來做依據的,如果你胡亂栽贓的話,那是蠢蛋才會幹的事情,他柏森那做的可都是技術活。
下麵的廣大群眾倒是聽得滋滋有味,畢竟能夠接受正規教訓動法的人不多,那些能夠識文斷字用法壓人的,幾乎都是那些貴族老爺們,這次聽了柏森的話之後,那日後見到貴族們也不用懼怕了,咱以後也是懂法的人了,你糊弄不了老子了。
總算將那一大通罪行都給羅列出來了,反正這些刺客們是罪大惡極,死有餘辜的主兒。這位不愧是柏森,嘴皮子相當的利落,那利落得讓人有些嫉妒了。不過,他見到火候差不多了,底下的人已經到了群情激奮的地步,要是再繼續說下去的話,未免會出現一些不和諧的狀況,所以他趕快命令將木匣打開,讓一睹那些個罪大惡極之人的真麵目。
當木匣打開的那一刻,底下的議論之聲立刻消失,仿佛是被開了靜音一般,都是眼珠不錯地望著那木匣之中的人頭,大家都是想瞧瞧,這傳說中的黑衣刺客,是不是有柏森所講得那麽邪乎,可結果卻是讓人大失所望。
“不會吧,這就是能止小兒夜啼的黑衣刺客?跟咱們這些人有什麽區別,還不都是一對兒眼睛,一根鼻子一張嘴!”
“說的就是,他娘的這回老子可算是被騙了,下次誰再跟我說黑衣刺客怎麽可怕,老子非打得他滿臉開花不可。”
“哥們兒,你那還算好的,上次有個小子,居然跟我說,他舅舅就是黑衣刺客,如果我不借給他錢的話,就要滅了我全家。”
“呦!不是吧,你借給他了?”
“廢話,那可是要滅了我全家,能借當然借了,誰知道人家說的是真是假,萬一是真的不就倒黴了,我可不敢拿家人的生命做賭注。”
“嗬嗬,這話說得也是!”
“不過,下次讓我見到那家夥,非得要揍他半死不可,這可把我給騙苦了,因為借給他錢,我那婆娘還以為我在外麵娶了小老婆,你沒看到我臉上那幾道疤痕嗎?那就是我家那位的傑作。”
底下的群眾們熱鬧非凡,倒將此處顯得像是一個集市一般,柏森有心去控製吧,但卻也是無能為力,他已經沒有了吸引大家關注的東西,不鳥他也是十分正常不過的事情。
哎!
柏森歎了口氣,讓人趕緊將木匣裝好,撤了回來,這東西可不能有半點閃失,還要送到瓦裏西大人的手上呢,這可是他能夠覲見對方最好的東西,越想他的嘴角就多出了幾分笑意,邁步就往後麵走。
可就在此刻方才顯得亂糟糟的場麵,變得難以控製得住了,這是能夠遇見的,隻不過柏森覺得起碼要等自己離開以後,不想居然發生得如此突然,讓他還沒有撤離的機會,就被人群給圍在了中間,幸虧身旁還有幾個牢子緊緊地護衛著他,否則早就被躁動的人群給擠成了肉餅。
事實上這件突發的意外,是小哨兵等人故意為之的,他們是想要製造混亂,將所有的人注意力都吸引過來,然後他們才又機會去辦自己的事情。見到自己的計謀得逞,立刻帶領著巡邏騎兵撤離了這裏,至於那些什麽黑衣刺客的人頭,那跟自己有半毛錢關係,反正已經知道了黑衣刺客不是鬼,而是人,能夠被殺死也就算是收獲了。
“隊長,下一步我們該怎麽辦?您說句話,我們大家都聽你的。”
眼下的這群人可不都是唯小哨兵馬首是瞻嗎?他立刻就決定向官府的所在地前進,目標自然是很容易明白,就是那個為虎作倀,投靠了矮人的大人了,隻有將他幹掉了,才能讓那些投到了矮人們庇護之下的人類緊張起來,讓他們知道那些矮人主子並不是萬能的。
……
牢籠內的卡特和第一衛士麵對著那空蕩蕩的監牢苦笑著,誰又能夠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呢?原本是準備在最後一刻亮出身份,將那些敲詐自己的家夥繩之以法的,誰想到卻突然發生了黑衣刺客滅口的慘案,這豈不是節外生枝,連帶著將他的計劃也給弄破產了。
卡特的心情十分的糟糕,倒是第一衛士較為看的開,每天就是坐在那裏呼吸吐納,看來時間的長短對於他來說,沒有什麽一定的意義,隻不過是他練功的一部分而已,現在倒是好了,沒人來理睬他們,原告被殺了個幹淨,現在這地方還是到處一股濃厚的血腥味,就連那些牢子都不準備在此多做停留,可見條件差到了極點。
“喂,有個活人沒有?我要見你們的大人,快點去給我稟報,你們這群混蛋!”
不曉得這是他第幾次這樣叫嚷了,隻可惜沒人去理會他的嚎叫,直到現在那嗓子都有些啞了。
“您是不是想離開這裏?”
第一衛士終於不繼續裝啞巴了,對卡特這番舉動充滿疑問地好奇道。
“嗬嗬,你這家夥倒也真是沉得住氣,現在居然才來問我這個問題,你想想誰能願意在這種地方常住?”
卡特心中有點氣苦,忍不住挖苦了對方一句,可馬上就意識到,這個悶葫蘆能有此問,難不成他有什麽辦法逃出去?
其實一開始卡特是準備在牢籠裏麵老實呆著的,等著亮出身份來讓那大人賠罪過來請自己出去,這也是一種虛榮心在裏麵作祟的緣故,可現實情況不同了,很有可能那大人將自己給忘到腦後去了,將他關在裏麵半年那都是有可能的事情,這怎麽能夠讓人受得了。
“你該不是有什麽辦法,能讓咱們出去吧?”
卡特的語氣中略帶著點懷疑的語氣,當然以對方那第一衛士的粗線條,應該是會忽略了這層意思。
果然,卡特猜測的沒錯,那第一衛士非常實誠地點了點頭。
“這簡直太簡單了,請您在一邊看著,我馬上就開出一個通道來。”
卡特對於他的話不怎麽太聽得懂,但術業有專攻,還是按照人家的指示去做吧。找了個比較安全的地位站著,他要瞧瞧這位仁兄有什麽翻天的本事,能夠在這麽結實的地方走出去的。
轟隆隆!
猶如炸雷一般的響聲在監牢內響起,卡特的眼睛都快瞪圓了,他那吃驚的表情實在是太經典了,但若論事情的話,卻是一點也都不顯得誇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