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顏六色!”
“三心二意!”
“七嘴八舌!”
楊雪說的是顛三倒四,而丁香說了個“七上八下”。
眾人說罷,吉臣風含笑一一複述,誰說的那個成語,吉臣風竟然記得一清二楚。尤其是丁香所說的“七上八下”,吉臣風複述了兩遍。
好驚人的記憶力!
即便是楊雪,也不由在心裏暗暗佩服。
“好吧,看來大家語文學的都很好,下麵我們在自己說的成語前加上一句‘我們在新婚之夜’,然後再說出來……”吉臣風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沉默了片刻,轟笑突然爆發了出來,在座之人,無不前仰後合。
丁香不禁莞爾,美目流芬,攝魂奪魄。大笑不止的眾人,竟然看呆了!
那萬種的風情,豈止是美豔兩字所能概括?
“好吧,我輸了!”丁香絲毫不顧忌眾人色色的眼神,落落大方的站起來,“願賭服輸,我就唱首歌獻給吉局長,如果不是他,大家是沒有這個耳福的!”
楊雪落寞的注視著窗外,也許是性格使然,這種場命,他總是顯得格格不入。
不過,沒有人在意楊雪,現在眾人的焦點,是丁香和吉臣風。
美女和權力,總是格外的吸引人的眼球。
優美的歌聲,自大巴車中傳出,連過往的車輛都被這歌聲吸引,減緩了車速……
一輛寶馬從大巴旁風馳而過,坐在副駕駛位上的白衣美女無意之中向外看了一眼,正好瞧見向外凝視的楊雪,白衣美女難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定睛再看時,大巴已經遠遠的甩在身後,美女頹然的靠在了靠背上……
風城地處江南,是典型的水鄉,以風景優美著稱,九八年,風城被評為“國家十佳花園城市”便可見一斑,初到風城,給培訓班成員的最大感覺,就是幹淨,天是藍的,水是清的,地麵一塵不染,滿眼的綠樹紅花,令人心曠神怡。
大巴在市中穿梭,看到的又是另一番景象,處處林立的高樓,井然有序的交通,街頭川流不息的人群與車輛,宣示著這座城市的繁華與人性,馮曉兵忍不住說,“這才是人住的地方,想想我們那窮山窩子,除了山還有啥?”
“還有野兔!”周治峰大煞風景的接了一句,“他們想吃,得好幾百一隻呢!”
“我們來學習的,就是這座城市的城市理念!”吉臣風感慨的說道,“風城和我們黃川的區域麵積差不多,人口也差不多,但財政收入是我們的一百倍,差距確實蠻大的!”
丁香站起身伸個懶腰,不大的羊絨衫露出臍間一抹驚人的雪白,看得眾人差點鼻血狂噴,“各位,剛才吉局長所說大家也聽見了,但有一點我要告訴大家,三年前,風城還和我們在同一起跑線上,但是今天,我們已經望塵莫及,所以風城的發展過程與方法,就是我們這次要取的真經!來之前,黃書記給我打過電話,要大家認真看,認真聽,認真記,隨後他會來抽查大家的學習成果!”
聽說黃文亭會來,眾人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了,丁香又說道:“大家都是鄉鎮局委的領導,安全紀律我在這裏就不多提了,希望大家不虛此行!”
培訓班住的地方在風城酒店,風城縣政府早已安排好一切,一天的行程,眾人皆已勞累不堪,周治峰和馮曉兵嚷著要吉臣風請客洗澡,吉臣風笑著答應了,臨去的時候,卻叫上了楊雪。
對此,周治峰極為不滿,不就是個小中層幹部嗎?有什麽可拉攏的?
但吉臣風的意思,周治峰不敢違背,四人一同,來到了風城酒店的洗浴部。
沐浴,桑拿,蒸了個渾身舒服,周治峰提議,去按摩。
三人當然知道按摩的意思,楊雪無語,馮曉兵扭頭看吉臣風,當年在外的人,按個摩是很正常的事,但是,像這樣幾個人同時去,馮曉兵是第一次。
吉臣風沉思片刻,搖搖頭笑道:“你們誰去?我可以負責買單,但我不去!”
“我也不去!”楊雪輕輕的說道,酒店裏的庸脂俗粉,他從來不看在眼裏。
“你不去我們去!”周治峰早就急了,江南的女子溫順可人,他是仰慕以久。
“那好吧,你們兩個去吧,小楊,我們找個地方唱歌去!”扭頭看了周治峰一眼,吉臣風又笑道:“等會去叫叫丁主任,丁主任歌唱的好!”
丁香?周治峰腦筋瞬間百轉,立刻做出了決定:“那我也不去了!”
“靠,剛才你還猴急猴急的,怎麽一會兒就萎了?”馮曉兵笑道,“哦,是不是看上丁香那個騷娘們兒了?”
“滾蛋,你丫放什麽狗屁!”周治峰也不甘示弱,“我就是看上丁香了,怎麽樣?”
吉臣風與楊雪相視一笑,這兩個粗俗的家夥,實在是朽木不可雕也。
吉臣風給丁香打了電話,丁香問了下誰在場,同意了。
包廂裏,周治峰聲嘶力竭的吼著《小小鳥》,但是聲調變異,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丁香換了身衣服,毛衣,牛仔褲,酥胸高聳,細腰豐?臀,看上去格外的誘人,周治峰上前一把攬住丁香的腰,“丁主任,一起唱個?”
“拿開你的臭手!”丁香冷若冰霜的說道,周治峰看丁香冷顏厲色,不敢再造次,訕訕的放開了手。
丁香坐在了楊雪與吉臣風中間,吉臣風笑道:“老周剛才喝酒了,你別在意!”
“在意他現在就吃不了兜著走了!”丁香冷冷的說了一句,恢複了常色,“吉局長,今晚怎麽有如此的雅興?聽說你以前都不怎麽出來的!”
“時代在變,人也得變嘛!”吉臣風嗬嗬笑著,“丁主任,趁著這優美的旋律,我請你跳隻舞?”
“吉局長有命,那敢不從?”丁香盈盈的起身,與吉臣風牽手,走入舞池中。
“啪!”一聲脆響,驚醒了昏昏欲睡的楊雪與馮曉兵,隻見丁香杏目圓睜,叉腰而立,對麵的吉臣風。則捂著通紅的臉。
“你以為老娘是什麽?要摸回家摸你媽去!”丁香惡言相向,吉臣風無言以對,冷著臉扭向了一邊。
“小楊,你送我回去!”丁香對楊雪說了一句,轉身就走了出去。
楊雪看看吉臣風,轉身走了出去,丁香斜倚在牆上,黯然的神情,楚楚可憐。
楊雪剛關上門,身後便傳來了周治峰的聲音:“這下好了,老牛吃嫩草……”
“吉局長,你也別氣餒,楊雪那個娘娘腔,確實長的禍國殃民,丁香看上他,也不足為奇!”是馮曉兵的聲音。
“他算個鳥,不就是一臭丫的主任嗎?老子早就看他不順眼了,找個機會,揍死他個臭小子!媽的,王八看綠豆,對上眼了!”周治峰的話,越發的難聽。
楊雪倏地回頭,卻被丁香拉住了,“不就是兩個混混嗎?不值得理他們!”
“可是也不能忍由他們大放獗詞啊!”楊雪臉沉似水,“他們是活得不耐煩了!”
“算了!”丁香懶懶的說道,“我累了,你送我回去吧!”
“人家一個副主任,比你們兩個副鄉長還吃香,說明什麽?說明人家有做小白臉的潛質!”吉臣風陰冷的聲音,在包廂裏回響。
吉臣風?楊雪愕然,與吉臣風一天的相處,楊雪感覺吉臣風相當不錯,為人大氣,有肚量,處理問題的能力又極強,沒想到,狐狸尾巴現在露出來了。
“吉局長,找個方法整整這臭小子!”周治峰惡狠狠的說道。
“這個就看你們的了!”吉臣風悠悠的說道,“那小子不就是個小小的主任嗎?你們兩個出馬,夠他喝一壺的了!”
“對,明天就整這小子,丫的,居然敢和吉局長搶女人,簡直活的不耐煩了!”
楊雪不怒反笑,一群屑小而已,生氣都不值得,幸虧自己站了一站,不然,還真不知道吉臣風的直麵目。
丁香在一旁默默的聽著,楊雪的遭遇,丁香感同身受,兩人侮辱楊雪的時候,何嚐不是在拿她開玩笑?
“你是不是也和他們一樣,看不起我?”微涼的月光下,漫步於風城酒店花園式的廣場上,丁香注視著楊雪。
“怎麽會呢?”楊雪啞然失笑,“你怎麽會有這種想法?”
“在黃川縣委招待所,我第一次和你見麵,你連看都不看我一眼,在大巴上,所有的人都色狼般的看著我,你卻從來沒有正麵看我一眼!”
“這樣啊!”楊雪笑道:“你別多心,我隻是在想別的事,絕對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
“其實不用你看不起我,我自己就看不起我自已!”丁香突然淚流滿麵,“我十六歲,就進入了縣委招待所做服務員,結果在那一年,我被一個人侮辱了,然後我跟了他,一跟就是十年!”
楊雪驚訝的回頭,丁香滿是淚痕的臉上,竟有無窮的恨意。
“是不是很不知廉恥?”丁香放聲大笑,“可是,為了我那可憐的家人,為了他們能幸福的生活,縱使從此萬劫不複,我也在所不惜!”
“你沒有錯,每個人都有生活的權力,隻不過,你稍稍極端了一些而已!”
“這是你真實的想法?”丁香秋水般的雙眸中,驀然射出激動的光芒。
“我理解你,但不代表,我欣賞你的這種做法!”楊雪平靜的一句話,讓丁香的心迅速沉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