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司軍步兵已經攻到了蓮花關下,很多士兵已經搭起了梯子對城牆發起了衝擊。司馬易青神情凝重,攻與不攻在他心中反複,讓他猶豫不決,要是此次判斷錯誤撤兵,目前大好的攻城形勢就要失去了不說,而且剛來司軍,居然就鬧出這樣大的笑話,司馬易青臉上可掛不住。
可是,豐富的經驗告訴他,敵軍主將這樣的表情絕非正常,到底林軍有什麽後招,讓司馬易青百思不得其解。
司馬易青想了半天,實在想不到,隻好問著錢曉星道:“賢婿,你想想看如果你是林軍,你會如何對付司軍?”
錢曉星四下張望看了下周圍,疑惑道:“這裏也沒高山絕壁,想用高空拋物也辦不到,周圍倒是有個荷葉湖,不過湖有什麽用呢?”
“湖!”司馬易青一聽神色緊張了起來,說道:“賢婿,快將部隊撤回來!”
錢曉星聽司馬易青焦急的語氣,來不及問緣由立刻命令下去:“鳴金收兵!”
蓮花關上,已經有很多司軍士兵爬了上去,眼看再有點時間就能占領城牆了,忽然“叮,叮,叮……”急促的鳴金之聲響起。
軍令如山,雖然好不容易攻上了蓮花關城牆,司軍士兵還是快速的撤退了回來,看著士兵開始撤退,錢曉星才問道:“嶽父,林軍會有什麽陰謀?”
“湖,就是那個荷葉湖,蓮花穀地勢低窪,你想如果林軍挖開湖水,會是什麽情況?”司馬易青反問道。
“水淹七軍!”錢曉星驚愕的叫了起來,記得《三國演義》中,有一段故事是講關羽用漢江之水淹了曹操的七路大軍,以少勝多獲得勝利的故事,難道這個曆史要在今天重現嗎?
錢曉星正在驚愕之際,就感覺臉上一股勁風吹過,風中還夾雜著絲絲水汽,抬頭看去,見遠處一山澗中渾濁的山洪洶湧而來,發出了“轟轟”的聲音。
“洪水來了!”附近的士兵高聲的叫喊了起來。
“快跑!”錢曉星大聲喊了起來,看那洪水距離眼前不過一百多米,前方的浪頭就有三四米高,洪水夾雜著被折斷的樹木,掀起浮動的大石一路洶湧而來,司馬易青提醒道:“賢婿,我們也快撤吧!”
胡索元掉轉了馬車車頭,快速的駕車隨著士兵往高地上騎去,司軍士兵瘋狂的奔跑著,但是還是有很多士兵被洶湧的波濤卷走。
黃色渾濁的山洪迅速侵吞了蓮花關前的空地,原本的曠野變成了一片汪洋,還有很多司軍士兵在水中掙紮著,錢曉星站在了高坡上,看到心痛不已,叫道:“胡索元,立刻找船前去救人!”
司馬易青見到那些掙紮的士兵,也非常自責,說道:“是我太過猶豫了,要是當機立斷,還能爭取不少時間,隻怪我要麵子,怕誤判丟臉啊。”
錢曉星安慰道:“嶽丈,你已經為司軍爭取了不少時間了,要不是你看出其中端倪,隻怕我步兵要全軍覆沒了。”
洪水衝擊著岸邊,掀起了波浪,司馬易青退後了幾步說道:“想不到林軍裏居然有這樣一個高手,居然能用水淹之計,我們以後要謹慎一些才是。”司馬易青告誡道。
錢曉星點點頭答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看來我們此次失敗的原因就是沒有探明情況,就過於冒進,我們是要吸取這個教訓,張永超,立刻派人查明林軍駐守蓮花關的守將是誰,此人的情況查的越多越好!”
“是!”張永超領命而去。
蓮花關附近根本找不到船隻,胡索元隻好讓士兵砍下樹木做成木筏,推進洪水中前去救人,在蓮花關上的林軍看著此景,都哈哈大笑了起來,身穿金甲的林軍主帥,年紀五十有餘,名叫陳天,以前在林國並未得到重用,此次林王選他駐守蓮花關,看來倒是選對人了。
陳天膚色黝黑,長著滿臉黑胡子看去就如一團黑炭,隻聽他說道:“此次水淹司軍雖然爽快,隻是司軍在水未到之前,就已經鳴金撤軍,否則就能淹死更多了,我就想不通司軍是如何知道我的計策的。”
“難道我軍中有司軍奸細?”邊上的副將猜測道。
陳天顯然也有些智力,搖頭道:“不是這個原因,要是真有奸細讓司軍知道了水淹之計,那司軍還會死這麽多人嗎?”
“額……”副將點點頭答道:“將軍所言極是,聽情報說司軍現在有兩個厲害人物,都是鼎鼎大名的,一個是錢曉星,一個是司馬易青,現在華夏都傳言,兩人雙劍合璧,天下無敵啊。”
“天下無敵!笑話!”陳天哈哈大笑了起來,說道:“現在他們兩還不是中了我的水淹之計,隻是他們能預先感覺出危險來,及早撤兵,算他們也有點能耐了。”
副將拍馬道:“那是,有了將軍在這裏駐守蓮花關,司軍來一次淹一次,林國江山有將軍,就可以放心無憂了。”
“錢曉星,司馬易青不過如此!”陳天自信滿滿,不過轉頭說道:“荷花湖的水總有放光的時候,蓮花關還是要加快速度建造。”
副將拱手答道:“是!一定抓緊建造!”
荷葉湖隻是放了一部分的水後就關閘了,洪水來的快,退的也快,被水衝過的土地上一片狼藉,但是其中最刺眼的就是司軍士兵的屍體,大量的屍體橫七豎八的躺在水塘裏,看的錢曉星忍不住落淚。
司馬易青心情沉重,說道:“賢婿,我們先撤回虎踞關吧。”
錢曉星看看天色已經快到傍晚,點頭說道:“好吧,胡索元,人員損失清點出來了嗎?”
胡索元上來答道:“參謀長,此次陣亡士兵三千五百餘人。”
錢曉星歎息了一聲,說道:“此次出師不利,好讓人沮喪。”
司馬易青寬慰道:“賢婿,一個成熟的指揮者,是不會被一兩場的勝敗擾亂心神的,我們要贏的起,也要輸的起!”
錢曉星若有所悟的點點頭,司軍部隊原路返回,撤退到了虎踞關中。此次雖然戰敗了一場,但是司軍士兵士氣未減,反而都憋著一口氣,對林國複仇的欲望更加的強烈了。
月光下,錢曉星和司馬易青對坐在高大的虎踞關上,翁婿兩人一邊喝酒,一邊商量著事情,錢曉星說道:“嶽父,林軍此次對我們使用了水淹之計,那我們接下來的進攻,林軍還是會使用此招,應該如何應對呢?”
司馬易青無奈的說道:“看來林軍主將也不是善茬,按今天的情況來看,那荷葉湖的水已經被林軍控製了起來,可以隨時放水淹人,不過我想,那水總有放光的時候。”
“嶽父的意思是我們引誘林軍放水,等水一放空,那林軍就沒辦法了?”錢曉星剛說完,就搖頭說道:“我看這個辦法行不通,這個林軍主將沒這麽好迷惑的,如若我軍小規模攻擊,那就不用放水,也能抵抗的住,如若我軍大舉進攻,如此大的水,就算有準備也難免有損失。”
“嗬嗬,賢婿分析的不錯,隻不過你想到的是讓林軍放水,為什麽不是我們幫他們放水呢?”司馬易青摸摸胡須說道。
錢曉星聽完佩服的說道:“打蛇就打七寸,那放水的閘門才是關鍵,嶽父一下就抓到重點了,那我即刻安排人前去破壞,把荷葉湖的水統統放光!”
看著錢曉星站起就要去叫人,司馬易青拉住錢曉星說道:“賢婿,不要急,坐下!”
錢曉星疑惑的坐了回來,司馬易青喝了口酒說道:“你還沒吸取教訓嗎,要知己知彼,不可冒進啊。”
錢曉星聽完愣了一下,說道:“嶽父的意思是,那放水的閘門可能是個誘餌?”
“是啊,既然林軍主將能使出水淹之計,我們就不能輕視他,我們能想到去破壞水閘,那他自然也會想到保護水閘,如果設計的好,對前去破壞的司軍來個埋伏,我軍又要損失不小了。”司馬易青分析道。
錢曉星聽完心一下靜了下來,暗暗責怪自己,為什麽現在會如此毛躁,一點都不細心呢,想了下說道:“嶽父說的沒錯,那我先安排人前去偵察一下,如真有埋伏我們再另想他法。”
司馬易青點點頭,鼓勵道:“賢婿,你還是很聰明的,什麽事情一點就透。我送你十二個字:不急不躁,細心認真,謙虛謹慎!這些才是一個優秀的指揮員應該有的素質,相信你經過磨礪,將來一定會更成熟的。”
“嶽父教訓的是,現在我肩上有著司國的安危,我就算對不起自己,也不能對不起司國的百姓和士兵,我會謹記的。”錢曉星認真的答道。
當夜,錢曉星就派出了偵察兵,前去荷葉湖附近進行偵察,到了第二天天明,張永超已經把林軍主將陳天的情況打探清楚,立刻回來和錢曉星進行報告。
張永超說道:“陳天,是林國世襲的將軍,其家三代為將,他父親是林國著名的將軍,其父親死後陳天頂位,卻一直沒得到重用,此次林王將其他將軍都派遣到胡國珊都,才讓他有機會表現一番,具情報分析,陳天為人自大自負,性格上也比較急躁,其戰略戰法都是從他父親處所學。”
“很詳細,這個情報很及時。”看著一夜未眠的張永超,錢曉星說道:“張永超你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張永超走後,錢曉星來到了虎踞關上,靜靜的坐著等待著荷葉湖邊的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