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AIRBUS出品的最新型空中客車在飛行了十幾個小時以後,平穩的降落在巴黎的戴高樂機場。
雖然這個最新型號的飛機對空間方麵做了調整,而且項濤又是在頭等艙裏,可十幾個小時的枯燥飛行,讓他還是縮在喬西溫暖的懷中,沉沉睡去。在夢中,他又一次夢到了兒時的會稽。
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項濤抱著喬西的脖子,在汽車裏好奇的向四處張望。
這是一條安靜的街道,碎石鋪成平整的地麵,街道兩邊的建築也都帶著非常古老的歐洲氣息。
遠處,一座巍峨古堡矗立。
轎車在古堡大門前停下,喬西抱著項濤和安德烈一起走出轎車,隻見古堡的門前,站著一個身穿黑色燕尾服,頭上帶著花白發網,一副管家打扮的中年男子正恭敬的站立在古堡門前。
“小少爺,您回來了!”
中年男子說一口非常流利的法蘭西語,而且帶著一種十八世紀法蘭西宮廷貴族才有的口音。
安德烈說:“弗蘭,爸爸好嗎?”
“伯爵在書房裏,還沒有吃飯……小少爺,你們一路也很辛苦了,我這就給您去安排晚餐!”
“好吧,不過最好還是等爸爸一起吃飯吧。”
安德烈說完,拉著喬西向古堡中走去。弗蘭猶豫了一下,揮手讓轎車走開,然後緊走兩步,趕到了安德烈的身邊。
他壓低聲音說:“小少爺,你們要小心,伯爵對那件事非常不高興。”
說著,弗蘭的目光朝著項濤看了一眼。
項濤清楚的覺察到喬西用力的把他抱緊,抬頭看去,隻見她美麗的臉龐,露出了一絲絲擔憂。
項濤明白了!
那件事,一定和他有關係。
古堡很大,秉承了法式建築在文藝複興時期的完美風格。它延用中世紀的傳統,城堡中保留了堅固的防禦工事,雄偉的城堡主塔甚至被稱為法蘭西建築藝術的瑰寶。同時,它還繼承了皇家住宅的優雅和奢侈,走在城堡中,給人一種濃濃的浪漫藝術氣息和來自久遠之前的貴族風範。
古堡名為菲利普,距今已經有六百年的曆史,背靠著安德爾森林。
不過,也許是時間太過久遠的原因,項濤感覺到了彌漫在城堡中,幾乎無法覺察的陰森味道。
他感受到喬西緊張的心情,伸出白嫩的小手拍在了她的頭頂。
一道弱如遊絲的五雷仙力流入喬西的體內,項濤感到喬西的身體不再顫抖,抬頭看去,隻見喬西正用奇怪的目光看著他。項濤心道一聲作繭自縛,裝出嬰兒的樣子雙手揮舞,咯咯的笑個不停。那一派天真爛漫的模樣,頓時讓喬西心情開朗起來,原本心中的疑惑,也消失無蹤。
三人走進古堡大廳。
弗蘭為安德烈和喬西端上卡布其諾咖啡,又用一種非常奇特的眼神看了項濤一眼,轉身退下。
項濤四肢爬在沙發上,看似好奇的向四處張望。
雖然才十月,可是古堡的大廳中已經燃燒熊熊的壁爐。四周牆壁上,繪畫著年代古老的壁畫,其中一些壁畫的圖案,極具古老的東方色彩,讓項濤感到由衷親切的同時,還有些眼熟。
安德烈和喬西用法蘭西語飛快的低聲交談。
項濤雖然已經能聽懂一些法蘭西語,可是對於安德烈和喬西現在的語速,他還是有些跟不上。
過了一會兒,弗蘭陪著一位老人走進了古堡的大廳。
他看到正爬在喬西身旁的項濤,微微一皺眉頭。花白的絡腮胡須顫動了兩下,在安德烈麵前坐下。
老人年約六十,精神矍鑠。
但紅潤的臉膛給人一種陰騭氣息,深陷的眼窩,更讓人無法測度他心中所想。一雙鷹隼似的深綠色眸子,閃爍高深莫測的光芒,高挺的鼻梁,呈現出一種西方人特有的鷹勾形狀,更讓人感到不可捉摸。
老人打量項濤,項濤也在注視他。
這位老人,不是普通人!
項濤心中暗自琢磨。他可以感受到老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古怪氣息,有些類似於雷嘯天身上的氣息,可是比起雷嘯天,又如同小溪和滄海一樣的差距,完全不屬於同一個層次上的氣息。
安德烈開口說:“爸爸――”
老人擺了擺手,道:“安德烈,你不用說了,既然你已經做了,那就必須承擔這樣做的後果。我給你十天的時間,你和喬西搬出古堡,在鎮上住也可以,去巴黎住也沒問題,隻要這孩子活一天,你們夫婦就不能再進入菲利普城堡一步。還有,你不要奢望我會承認他是菲利普家族的一員。”
說完,他站起來朝客廳外走去。
喬西激動的站起來說:“爸爸,你為什麽要這樣對待我們!”
老人停下腳步,頭也不回的回答:“喬西,我永遠都不可能忘記,我的爺爺,是死在中國人的手裏。菲利普家族絕不允許一個亞洲人玷汙高貴的血統,更不會讓威廉家族因此嘲笑我們。”
“可是……”
喬西還沒有說完,老人的背影已經消失在客廳外的長廊。
安德烈輕輕抱住了喬西不停顫抖的身體,把她緊緊抱在懷中,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安德烈,我們該怎麽辦?”
“爸爸說的對,既然我們已經做了,早就應該想到要承擔的後果。沒關係,我們過兩天就搬去巴黎。喬西,你要堅強起來,小亞利還在看著我們……等他長大了,一定會成為了不起的人。”
喬西扭頭,朝正瞪大了眼睛看著她的項濤看去,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我們去收拾東西,順便帶著小亞利參觀一下我們的城堡。就算爸爸不承認他,他還是我的孩子。”
喬西說著,走過去抱起項濤,用額頭輕輕頂在項濤的額頭上。
柔軟的發絲鑽進了項濤的鼻子裏,奇癢無比,讓項濤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咯咯的笑了起來。
喬西和安德烈也笑了,夫婦兩人抱著項濤走出客廳。
誰也沒有發現,項濤的目光凝視著幽深長廊的盡頭,眼睛裏透著一絲難以覺察的嘲諷意味。
菲利普古堡真的是很大,喬西抱著項濤走了一個小時,也沒有窺到古堡全豹。
喬西有點累了,於是讓弗蘭把項濤的嬰兒床搬進了他們隔壁的小房間裏,把項濤放在嬰兒床上,哄了他一會兒後,看項濤甜甜的睡著了以後才疲憊的走出嬰兒房,在旁邊的臥室中休息。
而項濤在喬西走後,立刻睜開了眼睛。
他翻身從床上爬起來,看了看漆黑的房間,然後坐在嬰兒床上,盤起腿,靜靜的閉目調息。
五雷仙力在項濤的身體中緩慢運轉起來,把他的精神帶入了空*。
一刹那,整個古堡的事物盡數被他掌握,一草一木,一石一物,在項濤的意念感召下產生了回應。
不過,隻有一個地方他無法窺探。
那就是座落在古堡主塔的頂層空間。
那裏似乎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在排斥項濤的意念感召,帶著一股森森的陰騭氣息,令項濤很不舒服。
通過和古堡中草木的交流,項濤知道,那就是菲利普伯爵的書房。
菲利普城堡興建於西元1514年,由當時法蘭西皇帝亨利二世親自設計建造,耗時五十年才建立起來。不過中間已經更換了四位皇帝,城堡建好的時候,法蘭西皇帝查理九世和他的皇後伊麗莎白曾把這個城堡定為法蘭西皇家行宮。在當時,菲利普城堡的設計,可以說享譽歐洲。
項濤對城堡的曆史不感興趣,他更感興趣的是那間書房的秘密。
他運轉五雷仙力,把意念提升到極致,試圖衝破書房的禁製,但一直到最後,他也沒有成功。
項濤有些無奈,隻好把意念收回。
他身具五雷仙力和太乙金精劍氣,可惜沒有消化。否則,那禁製就算再強大,也無法把他阻攔。
就在這時候,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傳入項濤的耳中。
他凝神看去,隻見一條兒臂粗細的黑色雙頭蛇,也不知道是怎麽推開了房門,從門縫中鑽進房間。雙頭蛇四隻三角眼閃爍冷酷的殺意,在環視房間一周之後,朝著嬰兒床緩緩的遊來。
項濤曾經在會稽聽人說過這種雙頭蛇,毒性極大,同時還有不詳的意義。據說,看到雙頭蛇的人,一定會很快死去。所以在會稽,又有好事的人把這種蛇叫做招魂蛇,其含意不言而喻。
項濤心中冷笑:要出手了嗎?
他的嘴角閃過一抹冷笑之意,看著雙頭蛇遊到嬰兒床邊,然後順著嬰兒床的欄杆爬到了床上。
雙頭蛇盯著項濤,幽綠的三角眼陰森可怖。
項濤如同冰人一樣,依舊保持盤坐的姿勢,雙眸緊盯雙頭蛇。一人一蛇靜靜的對立凝視,房間裏寂靜無聲。突然間,雙頭蛇口中發出刺耳的噝噝聲響,兩道毒液噴出口,同時身體驟然竄起,雙頭緊緊並攏,朝著項濤閃電一般的撲了過來,鮮紅的蛇信,森森的毒牙,清晰可見。
項濤的身體布滿了五雷仙力,毒液落在他的身上,立刻化做一道惡臭的青煙消失。
他的雙指並攏,呈現出黃金色澤。眼看雙頭蛇撲來,煉金指閃電劈出,微弱的劍氣透指飛向雙頭蛇。這道劍氣雖然微弱,但是卻融合了數千把,數萬把百煉青鋒的太乙金精劍氣,無堅不摧。
刹那時,血光崩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