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單是這件事,項羽的行為也讓他感到奇怪。從回到城堡開始,借著地下室內充盈的陰氣,項羽很快恢複過來。方才項濤煉器,不是太乙金精,就是火麒麟的九陽真火,即便那些個材料,也都是極具元氣的飛龍零件,項羽哪敢停留,就在發覺項濤想要煉器時候,便匆匆溜出了房間。誰知地下室內竟然被張秀闖入,彼此對打起來,這般大條狀況都沒見項羽現身,難道是他出事了?項濤心中一陣陣的狐疑。
進了老伯爵的書房,老伯爵遞過來一張精美的信紙,項濤草草瀏覽過後,驚訝的抬起頭:“爺爺,這上麵說的是真的?法皇廳竟然無法控製條頓騎士團了?”
“作為一個騎士團,條頓本來就不在法皇廳的控製之中,你要清楚德意誌是個什麽地方。”
聽到老伯爵悠悠的答話,項濤豁然想起,在以前學過的舊大陸曆史中,德意誌對法皇廳來說是個又愛又恨的存在。曆史上的德意誌曾經有幾十個小諸侯國組成,按照地域組成了一個鬆散的組織——神聖羅馬帝國。可惜,這個帝國連皇帝都是選舉產生,更不要奢望有什麽權力,由此造成德意誌在過去千年中,成為舊大陸所有勢力角逐的競技場。法皇廳在角力中曾經取得絕對優勢,整個德意誌都是它的勢力範圍,每一年從德意誌搜刮的財富,占到法皇廳收入的六成。可惜,這個最為依賴的地區,恰恰成為了法皇廳在舊大陸勢力崩潰的最薄弱一環。轟轟烈烈的新教運動,不僅將法皇廳的稅官們從德意誌驅逐走,更燃燒到每一個由法皇廳主導的地區和國家。
“那麽,條頓現在的狀況,法皇廳還試圖幹預麽?”抖抖手上的信紙,項濤用嘲諷的語氣道:“命令四大家族派出精銳子弟在法蘭克福待命,法皇廳真的要對條頓動手?”
老伯爵連眼皮都懶得睜開,似是打瞌睡的靠坐在沙發上,懶懶道:“現在的局麵很微妙,老威廉腦子秀逗了,想要撇開我們與小卡洛斯單幹,法皇廳聯合了卡洛斯家,一致要求壓製甚至全麵控製威廉家,而我們,就好像一個砝碼必須維持住平衡的局麵,才能保證比賽進行下去,隻要我們能取得他們三家的煉金武裝,就擁有了左右局勢的實力。”
眉梢一挑,項濤笑嗬嗬的道:“反正上次威廉家的襲擊中,我們並未吃虧,我不反對在立場上稍稍傾向威廉家,可是,您真的以為,法皇廳會坐視我們獨大麽?卡洛斯現在已經與法皇廳合作,到時候,如果威廉家也尋求與法皇廳合作……”
突然,項濤似是想到什麽,低頭看看手中信紙,又抬頭瞧瞧一臉得意表情的老伯爵,瞪大了眼睛,苦笑一下:“我真蠢,天降良機竟然忽略過去了。”
按照法皇廳的安排,舊大陸四大煉金家族的繼承人,來到了菲利普城堡附近的小鎮,這次比試畢竟是緣起於菲利普家族和威廉家的恩怨,在菲利普城堡比試,也有解開兩家宿怨的意思,至於結果是否真的能達到目的,隻怕上帝都不會清楚。
比賽的時間,距離張秀闖入地下室業已過去三天,三天之中,無論張家上下如何要求,項濤就是不允許他們離開,甚至為了壓製張家的情緒,搬請出雪麟親自在張家大屋坐鎮。見到笑意盈盈的雪麟出現,無論張秀還是張鐵都變了顏色,更不要說張家其他人,在他們眼中,雪麟不啻於魔星,而且是他們最怕的那一位。
張家安靜下來,項濤這才有精力去準備比試。
既然菲利普家承辦了整場大賽,無論以前是否敵對,在麵子上都要過得去。為了這個目的,弗蘭已經忙碌了整整半個月,光是前來觀戰的貴賓就接待了兩百多,幸好,煉金比試是一場不欲見光的比賽,否則,這個數目還要再翻上幾番。即便如此,那些個嗅覺比狗還靈敏的記者們,依舊雲集到小鎮上,將原本寧靜的鎮子變得比曼哈頓大街還要熱鬧。
當然,這些個記者被菲利普家族列在拒絕來往名單上,比賽當日沒有一人得到通知,更不會有人去接他們前往賽場。
二百多名賓客,不分貴賤的用數輛大巴車裝載著,乘著夜色悄然使出城堡,經過半個小時的顛簸,來到距離小鎮十公裏的一處森林。
看著周圍茂密的森林,舉目望去不見人煙,這些個平日裏處尊養優的賓客們,要說不害怕那是假話,幸好,能來到這些的賓客,在舊大陸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最不濟的也是圖蘭教區的大主教,在其他人麵前露怯的事情暫時還做不出來。
待到賓客都走下車,四輛黑色雷諾轎車載來四位繼承人,到底是在法蘭西比賽,無論平日裏自己使用什麽車子,現在的場合,好麵子的老伯爵都堅持要使用法蘭西生產的車輛。
望著黑漆漆的森林,所有人都在等待項濤出手,他是主人,這種場合自然要由他引導眾人入場。
讓他們失望了,走上去的竟然是迪迪,一個管家的孫子,來打開菲利普家族的秘密賽場。至於項濤,則躲在一旁發呆。由迪迪出場的主意是溫*出的,項濤那套東西合璧的解除封印手法太過紮眼,尤其是他即將與別人比試的時候,要適當藏拙才好。
但是,現在的項濤可不是為了藏拙而裝出一副呆傻氣。就在方才,久未現身的項羽終於出現,同時還拎來一個客人,前法蘭西冥君季真。
在東瀛,季真被道滿詩惠狠狠坑了一遭,險險丟掉性命,隨後又目睹了天字輩的PK大戰,哪裏還敢跟在項濤身邊,隨便找個借口留下來。不料,他的好日子沒過多久,就在東瀛遇上了鬼物,本就是重傷之後損耗大量精氣才得以痊愈,加之幾頭鬼物道法高強,他是靠著身上幾件當年得到的仙器才逃脫出來。孰料,這一出手就好像錢財露白,引來更多孤魂野鬼,把個當年強橫一時的前法蘭西冥君追的狼狽出海,萬裏千山尋找自己的BOSS托庇。
早已知道冥界秩序正在崩潰,卻沒想到事態一下變得如此嚴重,冥界的守護者們已經連最基本的職責都無法完成。與此同時,他也對那支神秘的大軍感到深深的憂慮,為了尋找秦始皇,就公然破壞冥界的秩序,也不知應該說這支軍隊的統帥是膽大包天還是沒有頭腦,更不知中土練氣士如何反應,以及……項濤想起,其他的神族如果介入其中,又會如何反應?
就在項濤走神的功夫,那邊迪迪已經在眾目睽睽之下,用菲利普家的獨到秘法打開了賽場的封印,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座極其簡陋的環形賽場,周圍是用粗大骨頭製成的簡單看台,中間好像是幾根木樁隨意圍成個擂台。
看到菲利普家族如此小心掩飾起來的賽場,竟然如此簡陋,很多賓客不自覺的皺皺眉,甚至有人開始低聲議論。不過,四大煉金家族不這樣看,賽場中央的擂台竟然傳來一陣陣令人心寒的氣息,細看過去,那些粗大的骨頭怎麽都不像是現有世上任何一種動物的骨骼。
“龍骨——”斐迪南·卡洛斯的聲音雖是很低,聽覺極好的項濤,還是從他口中聽到輕微的倒吸聲。
有一座龍骨搭建成的賽場,無論看上去如何簡陋,都無損這座賽場的價值。當然,這個價值還是相對而言,若是被在場眾人知道,某個人擁有五頭飛龍的蛻皮和鱗甲,隻怕會有人當場暈倒。
伊麗莎白·威廉輕輕撫弄下金發,當先邁步出去,就要第一個走入賽場。誰想到,另外也有一人想要走入,那人用俊俏的笑臉看看身側並立的伊麗莎白,卻沒有讓開的意思,作為格裏高利家族繼承人,一向是與威廉家不對盤,瑪瑞卡有一萬個理由不去讓路。
看到瑪瑞卡輕巧的擋住去路,伊麗莎白低喝道:“讓開,不然我不客氣了。”
“如此暴躁,難怪會被人手到擒來。”瑪瑞卡回身看看臉色鐵青的伊麗莎白,慢悠悠走到一邊,“第一個進去也未必會贏,急著丟人現眼麽?”
當著整個舊大陸頂尖顯貴麵前,被人揭開傷疤,伊麗莎白哪裏肯善罷甘休,也不知為什麽,一向被看作冷靜仔細的她,每每在項濤麵前都容易動怒,好像不爭個高低頭籌,就會被人看不起。
就在伊麗莎白想要抽出什麽的時候,一個身著黑衣的人悄悄在她耳邊說了幾句,威廉家的小公主怒氣衝衝的轉身瞪了一眼項濤,幹脆別過頭,自己也不搶著進入賽場了。
一頭霧水的項濤大感尷尬,尤其是伊麗莎白如此明顯的示意,很是讓前來觀看的賓客們聞到八卦的味道。側頭看看一臉曖昧笑容的斐迪南,他真想一拳將這個小胡子的臉蛋打爛。無奈的搖搖頭,略略提高聲音的道:“作為主人,還是由我第一個進入吧。”
兩個女人自是沒有異議,斐迪南更懶得去爭奪這些虛名,昂然走入賽場門內,項濤轉身掃視一遍眾人,“諸位,歡迎來到龍骨試煉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