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先哲說過一句非常富有哲理的話:如果強奸無法反抗,那就學著享受吧。這句話剛好可以放到現在的季真身上,心中大罵不已的他,不得不強打精神眺望過去,管他認識不認識,先看看再說吧。
誰想到,這一看竟是將季真嚇了一跳,手指過去,嘴裏結結巴巴的:“怎,怎麽會,竟然,是他們——”
此時的季真並未隱去身形,以眾人之中功力最弱的溫*都可以看到他,是以所有人齊齊扭頭看了過來。項濤追問道:“誰?”
“是,是貝督因人。”季真結結巴巴答道。
項濤眼中閃過一道厲色,貝督因人雖然慢慢消失,但並非十分罕見,季真如此變顏變色的態度,實在令他不滿意。
許是看到了項濤眼中的不滿,季真慌忙解釋:“這些人不是普通的貝督因人,他們是貝督因人中間勢力最龐大的一支,號稱努艾西斯人。他們雖然被劃為貝督因人,活動的區域卻是經常在尼羅河流域。據說,”也不知是否刻意而為,他的話音越來越低微,引得大家不得不將身子慢慢前傾過來。
一個冷哼聲響起,季真好像受到驚嚇的小兔子,立即提高了聲音不說,口中更是慌慌張張的好似連珠炮一樣飛出連串的句子:“據說,這些努艾西斯人的祖先是古代王宮的衛士,整個部落的使命就是守護住王宮,每一個努艾西斯人從出生那天開始,就肩負了這個使命,直到他的生命終結。”
“哇,竟然還有這樣的部落,太稀罕了,太帥了!”張秀到底是小孩子心性,聽完季真的話第一個叫出聲來,在她看來,現代社會竟然還有這種忠於傳統的族群,實在是好似瀕臨滅絕的動物一樣珍貴。
古代王宮,國王的衛士,貫穿生命的使命。就在別人也議論紛紛時候,項濤卻聯想到了他前世的敵人:黑冰台劍士。黑冰台的劍士們,不就是守衛在嬴政王宮和陵墓周圍,忠實的履行自己的職責,直到數千年以後,再見他們的時候,黑冰台劍士們還在努力去尋找嬴政的魂魄,試圖挽救自己的王。想到此處,他心中對黑冰台的恨意也消散了些。
帶著一絲敬佩之情,看著車隊逐漸接近,項濤示意八百冥騎暫時不要動武,且先看看對方有什麽話說。
沒有被驟然出現的死靈嚇到,努艾西斯人的車隊飛馳過來,看到活人與死靈圍成個圓陣,打頭的車子也不減速,生生在在圓陣外扭過車頭向左側繞去,車隊跟在其後,繞著圓陣奔馳,很快就形成個大大的包圍圈,將眾人圍在中間。
疾馳的車隊揚起漫天沙土,紛紛灑灑的將項濤等人罩住,氣得張秀一邊跳腳大罵“沒禮貌的野人”,一邊祭出張繡花手帕。那方翠綠的繡花手帕,帶著股白色輕煙飛在空中,隨即散出片柔和的綠色光芒,形成個半圓的綠罩,把己方罩在中間。不僅揚起的塵沙在無法飛入綠罩中,就是原先落在眾人身上的沙土,也被一股輕柔的力量吹拂著悄然落下。
努艾西斯人屢試不爽的下馬威失靈了,占據車頂的,從車窗探出身子的,散漫的坐在車子後廂的,呆呆的看著眼前綠色光芒,竟是不知應該如何才好。
倒是項濤抱著雙臂冷然看著努艾西斯人,既然這些不懂禮數的家夥招數失敗,現在應該他出招了,否則,豈不是讓這群“沙漠中的野人”小看了自己。
慢慢舉起左臂,項濤的命令尚未出口,身側環列成陣的八百冥騎,已然在馬上抄起長矛,矛尖向下斜指,戰士的身軀在馬上微微彎曲,胯下的冥馬因為氣氛的催化,不住的用馬蹄踢打地麵,隨時都能出擊。
嘩啦啦,努艾西斯人也不示弱,看到對方的動作,立時搶出車輛占據有利地形,連帶著亮出自己的武器,各式的槍支是小意思,連裝在皮卡車後廂上的小口徑速射炮就有三架,甚至還能看到有人在肩頭架上反坦克導彈出來。
看看眼前的火器,項濤絲毫不為所動,隻是手臂用力劈下,同時冷冷的道:“項家武士,進攻!”
項家冥騎早已作到人馬心念如一,此時聽到命令,八百匹死靈戰馬四蹄翻飛,踏著鬆軟的沙丘,好像利箭一樣飆向四麵八方。馬上的項家戰士已經是將全部身形伏在馬上,隻見掌中長矛挺起到距離地麵一米高,本來應該是雪亮的矛尖,現在竟是黑的讓人看過去幾乎迷失掉靈魂,在黑色中間,又仿佛能看到絲絲血色,那是深入戰士魂魄的血,有敵人的,有自己的,當戰鬥成為他們生命的本能時候,每殺一人都會讓自己的靈魂中間滲入一滴鮮血。
眼看八百冥騎黑壓壓的衝過去,可以近身感受到死靈身上發散的騰騰死氣與殺氣,饒是努艾西斯人見多識廣也不僅感覺頭皮發麻,本是出色戰士此時竟慌了神,一個努艾西斯戰士下意識的扣動了手中武器,連帶著其他人也跟隨開火。刹那間,荒蕪的沙漠上槍炮聲響成一片。
星月不明的夜色下,滾滾黃沙上,一瞬間冒出數百上千個火舌,仿若節日裏釋放的煙花,看著煞是好看,同時槍炮聲壓製住其他聲響,好似整個局麵都被努艾西斯人掌控。
當然,這隻是普通人想法。明眼人隻要稍加分辨,就能清楚的知曉,現在的胡亂開火,對努艾西斯人沒有半點好處,隻能是令他們自亂陣腳罷了。
果不其然,就在槍炮劇烈的噪音中間,一個淒慘的喊叫隨即被掩蓋了,可是,當一個接一個的慘叫響起的時候,努艾西斯人驚恐的發現,原來他們的進攻沒有半點效果,帶著森森殺氣的死靈,任由子彈從身上穿過,腳下不停的疾速衝殺過來,似乎應該沒有實質的長矛,狠狠向前一戳,就輕鬆的貫穿了一名努艾西斯戰士的身軀,由於過多的死氣鑽入體內,中招的努艾西斯戰士僅僅來得及慘叫出聲,就直挺挺倒在地上,他的靈魂都被黑漆漆的長矛絞碎吸食,變成了冥騎難得口糧。
扔下長矛,高踞馬上的冥騎抽出又長又寬的重劍,借著胯下坐騎向前的衝力狠狠劈落,噗的衝天血光閃過,一顆裹著頭巾的腦袋咕嚕嚕在地上滾過。
八百冥騎的速度完全超出了人類所能理解的範疇,僅僅三四個彈指的時間,蝟集在汽車旁的努艾西斯人,就有百多個被砍倒在地,其餘的也被嚇破了膽,雖然沒有後退者出現,可也沒有哪個膽大到敢於衝上前。
冥騎都是經曆過生死的戰士,早已心如鐵石,即使在冥界被數不清的冥獸圍攻時,也不會有半點遲疑,此時此地,更不會生出哪怕一絲仁慈。不管對手膽氣如何,他們的屠刀一旦舉起,除非有項家兄弟的命令,否則是不會放下的。
看著冥騎屠殺對手,縱然對恪守職責的努艾西斯人心生敬佩,項濤也不會於現在同情心泛濫。從剛剛努艾西斯人的表現上,這個種族已經表現出極大的敵意,同時又是狂妄到了極點,惟有用屠刀和鮮血,才會讓他們冷靜下來。
果然,在片刻的失神之後,努艾西斯人中間響起一個蒼老的呼喊:“住手!”
嘴角微微一翹,可是項濤並沒立即說話,笑話,你說住手就住手,你說殺過來就殺過來,你們說要圍上就圍上,難道事事都要你們說了算。
八百冥騎好像沒有聽到那個蒼老的聲音似的,手底下沒有絲毫遲疑,就在下一刻,又是數聲慘叫響起,緊接著,努艾西斯人的槍聲也隨之繼續。
“住手,住手,你們先給我停火!”那蒼老的聲音有些惱羞成怒,或許喊話的人就是他們的頭領,隨著他的喊聲,雖然眼中流露出畏懼和遲疑,努艾西斯人的槍聲還是漸漸停止下來。
看著對手不得不首先住手,項濤滿意的點點頭:“好了,停止吧。”他的聲音並不大,可是八百冥騎卻仿佛機械般,迅速而整齊的退回在他的四周,重新布置起一個完整的圓陣。
就在冥騎退回的一刻,努艾西斯人本是高度緊張的神經鬆弛下來,甚至有的人好像失去了支撐,撲嗵跪了下來,以額柱地,口中喃喃禱告著。
他們可以放鬆,張秀的手帕卻不敢撤回,剛剛就是依仗了那塊翠綠的手帕,才堪堪擋住有如冰雹一樣砸來的槍彈。
項濤慢慢踱出綠色的罩子,昂著頭驕傲的道:“你們,出來一個會講人話的!”
若是按照項濤的意思,這些連句人話都不會說的沙漠蠻子,就應該一體全宰人,省的再出去害人。無奈,剛剛溫*已經悄悄拉了他的衣襟數次,佳人相求,令他不得不出來言語一聲,若是對方再有任何不敬,那就對不住了。
努艾西斯人沒有馬上大話,反是剛剛蒼老的聲音下令:“換上阿努比斯之怒。”
聞言,項濤大為震怒,他很有誠意的相與他們對話,孰料努艾西斯人竟然利用這個機會來發動新一輪攻擊。手臂再一次舉起,無論如何,他今次都不願放過這些言而無信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