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雷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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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死亡之始(下)

這時的涅斯佩連納巴已經慢慢恢複了神誌,見到自己說走了嘴,索性坐在地上緊緊抿住嘴,再不肯吐出一個字了。

見老頭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項濤冷冷一笑,晃晃手中的紫晶蓮花,“這朵蓮花隻是鑰匙的一半吧,”見老頭身子一顫,繼續道:“涅斯佩連納巴先生,你以為,不開口我就找不到另外一半的鑰匙麽,嘿嘿,要不要跟我過來,讓我幫你取出它?”

說完,也不管坐在地上的老頭,大步走出這座展廳。

來到博物館的一樓入口,站在那塊黑色羅塞塔石碑前站定,瞥下跟在眾人身後的涅斯佩連納巴,項濤這才專注的看向石碑,“涅斯佩連納巴先生,你說這塊石碑是整座博物館中唯一的複製品,你的話錯了,這塊石碑也是真品,我想,現在大英博物館的那塊石頭,才是不折不扣的贗品吧。”

一霎時,涅斯佩連納巴麵如土色,整個人都要站不住了,慌忙抓住旁邊的頭像支撐住身體,帶著最後一絲僥幸開口道:“你——”一說話,就讓人聽出來,這老頭的聲調都變了,完全沒有以往的沉穩和鎮定自如,“你雖然找到了石碑,可是無法得到另一半鑰匙。”

“是麽?”項濤微笑著轉身看看正在冉冉升起的旭日,擺弄著手上的紫晶蓮花,淡然道:“沒錯,從進入博物館時候,我就知道這塊石碑有蹊蹺,不過,當時的我也真沒辦法將石碑的秘密完全解開。可是,”晃晃手上的蓮花,“現在有了他,我想我已經找到了解開這個秘密的法子。”

“哦,對了,涅斯佩連納巴先生好像對這座博物館非常熟悉啊,也對,這裏陳列的都是古代埃及的文物,身為王宮守衛後裔的努艾西斯人,如果沒有你們的允許,這些文物隻怕一件都不會擺放到此地,或者說,整座博物館就是你們資助的吧。難怪呢,這個博物館的保安人員和手段,好像是連普通的暴徒都擋不住,我想,平日裏博物館的警衛任務,其實都落在了努艾西斯人頭上吧,是不是因為我們到來,你故意撤走了原先的保安?”再次看向旭日,項濤拍拍羅塞塔石碑,“這塊石碑確實是打開整個古埃及文化的鑰匙,用來擺在入口很有意義,不過呢,我想它被擺在這裏是否還有更深的含義?”

說完,不再理會幾乎崩潰的涅斯佩連納巴,項濤舉起手中的蓮花,花瓣一側對準了初升的旭日,太陽的光芒照在花瓣上,令整個紫晶蓮花閃爍起豔麗的金色,接著,從蓮花另外一側的一個不起眼的凸起,射出一道金色光束,在羅塞塔石碑上形成一個金色的點,令黑色的石碑好像被注入法力般,開始浮現淡淡的金光。不過,有心人看去,羅塞塔石碑上出現了很奇異的事情,本是刻著古埃及文字的一麵,有的文字被金光罩住,有些卻是完全沉入了黑暗中一般,一點都看不到了。

“尼伯*先生,請你過來,為我們讀一下上麵的文字。”

從頭到尾都沒說過一句話的老龍,稍加猶豫,還是邁動步子走到石碑前,小心翼翼的念道:“至於我們土地上的洪水泛濫,那都是你造成的,你要對此負責。辛勤勞作,小心謹慎。如果我的土地又遭洪災,願災難降臨於你……我女兒的嘴唇是荷花的蓓蕾,她的*是曼德拉草的果實,她的玉臂是葡萄的藤蔓,她的眼睛如果仁般寧靜,她的眉毛如柳條般纏繞,而我是那野鵝……”

石碑沒有任何反應,倒是旭日在慢慢升起,蓮花上的金光開始變淡,顯然有些地方不對,項濤皺眉看著石碑,突然打斷道:“不對,尼伯*先生,不要用法語,用埃及的古語來讀。”

老龍一愣,隨即自嘲的笑笑,換了隻有季真和涅斯佩連納巴才能聽到的語言,讀出那些被金光罩住的文字。

就在老龍第二次開始讀的時候,黑色石碑驀然閃亮無比,就如變成了一團不斷滾動的金珠,上隻剩下原先被光芒罩住的文字,而且,隨著閱讀的聲音,被讀過的文字也跟著一個個消失。當所有文字都讀完,整個金珠變成了一個橢圓的金蛋,懸浮在眾人眼前,慢慢轉動著。

哢嚓一聲,金蛋從中間裂開,彈出了一卷紙莎草。

將紙莎草抓住,再看看紫晶蓮花,項濤滿意的點點頭:“紙莎草和蓮花,上下埃及的象征,很好,下麵,請涅斯佩連納巴先生為我指引永恒之地的大門所在。”

雖然涅斯佩連納巴還想作最終的抗拒,看破他的心思的項濤毫不猶豫的找到了拉爾斯蒙,這個野心勃勃的埃及之王,努艾西斯人名義上的首領,一直都想取代大祭司的地位,取得絕對的權力。聽到項濤的要求,拉爾斯蒙毫不猶豫的說出了永恒之地大門的大概位置。

之所以說是大概,因為拉爾斯蒙畢竟隻是世俗王權的後裔,在宗教權力大有淩駕在王權以上的古代埃及,很多祭司掌握的秘密,即使埃及法老王也不被允許知道。好在永恒之地的大門,在古代埃及是個不算秘密的秘密,古埃及國家稍有地位的人,都清楚這座大門的大概位置,首都底比斯東城北半部的卡納克神廟內。

這座始建於中王國時代的阿蒙神廟,經過新王國時代的三個王朝幾百年的反複擴建,成為了一座占地幾十萬公尺的巨大建築群,要想在這座神廟中找到傳說中的永恒之地大門,如果沒有地圖,那就需要祭司們口耳相傳的指引。參照在沙漠小鎮上的神廟,若是永恒之地的大門也被深藏地下幾十米深處,或者利用古代埃及發達到不敢想象的空間法術,被轉換到其他地方,項濤他們若想找到簡直就是白日做夢。

“怎麽又是在黑夜出來,”老龍尼伯*不住的抱怨,龍是尊貴且高傲的種族,最討厭的是死靈,而後就是黑暗,現在可好,兩樣都占全了。

看看站在神廟前不肯進來的老龍,項濤無奈的搖搖頭,神廟麽,怎麽可能少了墓地,況且,在古代埃及,祭司們的一項重要工作就是製作木乃伊,國王的,大臣的,寵妃的,人的,貓狗的,鱷魚的,甚至還有神牛的,說起來,神廟還真是個死靈充斥的所在。隻是,最後一個古埃及王朝都消失了兩千多年,卡納克神廟中的死靈早應該走的一幹二淨了,怎麽這頭老龍還是固執的不肯進來。

“不,我已經問道了讓人厭惡的死靈臭味,這裏是讓人詛咒之地,我堅決不進去。”今天的老頭出奇的固執。

“喂,老東西,你說什麽呢,什麽叫做死靈的臭味,再說一次看看!”不等項濤說話,一邊的季真不幹了,嚴格說,他就是一個死靈,隻不過是死靈中的高階存在,老頭的話豈不是指著和尚罵禿驢麽,泥人還有三分土性,更何況他曾是統帥一方的冥君。

以尼伯*的能力,還真沒將季真這個小鬼放在眼裏,不過打狗還要看主人,季真的“BOSS”可是項濤,一想到他忽軟忽硬的*手段,老龍沒來由的一陣心悸,不得不解釋下:“我指的不是你這小鬼。就是這座建築裏,有死靈的味道。”

“死靈味道?”項濤回身看向在夜色遮蔽下的神廟殘骸,曾經輝煌的宮殿,曾經是整個埃及的信仰中心,曾經是埃及政治的指導之地,策劃了不知多少的政治陰謀和宮廷政變的所在,現在變成了一片殘垣斷壁,隻留下一群無法推倒的巨大石柱,向今人宣示這裏曾經的榮耀,如果這座宮殿有靈,想來一定會變成心有不甘的怨靈吧。

收起這些感慨,項濤回身對老龍道:“也好,那就請尼伯*先生幫忙守在這裏,防止一些居心不良的家夥靠近。”說話時候,他的目光不知為何,飄向了木然站立的涅斯佩連納巴。

走上神廟前著名的公羊甬道,項濤忽然想到了什麽,掏出兩件鑰匙,向涅斯佩連納巴問道:“不知道這兩件法器,在古埃及的稱呼是什麽。”

不等老祭司開口,一旁的拉爾斯蒙搶著答道:“尊敬的先生,是死亡之匙,用來打開死亡世界的鑰匙。”

狠狠的瞪了一眼拉爾斯蒙,涅斯佩連納巴才慢慢道:“你不要妄想打開永恒之地,那裏,是亡者的世界,去過的人不會再回來。”

“是麽,”連冥界都去過,又怎會怕區區亡者世界,相反的,項濤還很期待在亡者世界看到自己的一些老朋友,看看武媚娘和她的丈夫生活的如何。

揚起頭大步向前,“死亡之匙麽?我看是死亡之始,死亡開始的地方,來,讓我們一起走向死亡吧。”

媽的,在神殿這種地方,竟敢說出這等不吉利的話,臉色變得極度難看的拉爾斯蒙,從背後望著項濤,眼中滿是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