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塔的幻境是江軒所見過的所有環境當中最為出眾的一個。這裏的環境讓人看到的,聞到的,聽見的,似乎都是真實一般。
甚至可以讓人感覺到刺骨的冰冷,熱的想冒汗的炎熱!如同冰刃一樣的寒風,夾雜著香草味道的春風,這一切讓江軒在短時間內都嚐試了一遍。
如今,他和耶律弦站在這片白色世界中,竟然生出了一種不想離去的情緒。不單是因為這裏的幻象,而更是因為身處幻象中的人。
站在白雪中的耶律弦彷佛已經變得讓江軒不再認識一般,現在的她和以往江軒所認識的完全不一樣。沒有了往日的那種整日如同寒冰一樣的臉,說話的語氣也不再是平淡如水。如今的她彷佛就像是一個普通女人一樣。看見美麗的環境會為之駐足,為之讚歎,為之沉迷,同時也在幻想著不切實際的東西。
不過,幻象終究是幻象,不管這個幻象有多麽高明,多麽像是真實的世界,它都隻是一個幻象而已。
“我們走吧!”耶律弦輕聲說了一句,也不管江軒還在盯著她看,自己就已經是邁動腳步。
一步一個世界用在這個時候是最恰當不過了。
兩人隻是邁動了一步,方才的白色世界就是消失不見,在短短的瞬間裏白雪沒有了,寒風也沒有了,就連耶律弦的那微紅的表情也是恢複如常。
這一切的變幻讓江軒有些措手不及,但是他卻對此沒有任何辦法。
寒風白雪消退,替之出現的卻是一片波濤洶湧的海麵,而兩人就踏浪而行。空闊的海麵無邊無際,這盡頭在那裏誰也不知道,海麵上除了江軒和耶律弦兩人再也沒有其他人,東西……死寂之海一樣。沒有一絲一毫的生氣。
同樣不用多久,倆人腳下的海水嘩然退去,露出了地麵,山川,河流,這是一個普通的世界,兩人彷佛見證了億萬年的滄海桑田一樣,看著海水消退,山川露出海麵,春草冒芽,不用多久整個大地就已經成為了翠綠充溢的世界。
而江軒和耶律弦的腳步並沒有停留,依舊緩步前行著,渾然不管周圍發生了什麽,不管它的滄海桑田還是世界變幻,都不能阻止他們的腳步,同樣這些幻象也沒有讓他們再多看一眼。
和第一次進來的時候一樣,兩人在幻象中穿行了很久。經曆著各種各樣的幻象,短短的兩個時辰之內,江軒和耶律弦兩人可以說已經是把世界的大部分景象都給看遍了,無盡星空、遼闊原野、險峻雄峰、奔騰河流、波濤大海、以及四季之春風夏花、秋葉冬雪、曾置身於刺骨的寒意的白雪世界,也在悶熱的岩漿上漫步而行。
而兩人自從在白雪世界中說過話之後,就沒有再說話,一直沉默著趕路,誰也沒說什麽。
當江軒再一次邁動腳步,他眼中的景象就從漫天黃沙的大漠變成了一個大廳。而這個大廳就是通天塔第一層。
耶律弦也和江軒同一時間內出來!
這兩人剛一出來,卻都是驚呆了!因為他們發現,原本應該是空無一物,直接走上幾十米之後就是出通天塔大門的地方裏竟然多了一些東西。
那是七八杆巨大旗幟,就這麽分別聳立在大門口的四周!這些旗幟所包圍的空間裏還緩慢流淌著黑色細線,並不濃鬱,但是依舊讓人可以感到裏頭的驚人的魔氣。
不過,真正讓江軒驚呆的是,這七八杆的旗幟旁邊盤腿坐著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俊俏,女的秀麗異常。而這男的江軒還認識,他就是張林君——藍瞑!
“該死!他怎麽還會在這裏?”江軒有些不太明白,按照道理來說,這藍瞑比他們先走很多天,但是為何還會停留在第一層,並且還弄了這些大的陣仗!難道他是為了奪回星月飛劍?又或是對自己懷恨在心,特地等自己了?
江軒搞不清楚藍瞑為什麽還會待在這裏,而耶律弦就更加不清楚了!
當江軒和耶律下一出現的時候,藍瞑和黑蝰魚小魚兒也發現了他們,當即藍瞑就是用著好奇的臉色看著江軒:“想不到我們又見麵了!嘖嘖……這世界真夠奇怪的!我還以為你已經離開了呢!”
很顯然,這藍瞑對江軒的好奇心可不是一點半點,同時恨意也不小。要知道,不久前這個江軒還偷襲了他,並且奪取了星月飛劍。
麵對已經站起身來,緩步而來的藍瞑嗎,江軒苦著臉:“是啊,挺巧的!又見到前輩了!”
同一時間裏,耶律弦已經用密語傳音道:“江兄,事到如今,我們也隻能拚一拚了!”
江軒點了點頭:“嗯!”事實上,江軒對自己都和耶律弦兩人聯手能不能擋住他們並沒有多少信心,如果對方隻是藍瞑一個人的話,或許兩人還有點活命的希望,但是對方可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元嬰中期修士。這樣的話,兩人的性命堪憂。
“等會我們聯手,先把這人重創,然後再想辦法對付剩下的那個!”耶律弦再一次提議到。
而江軒自然是沒有意見。
手中暗扣的星月飛劍已經開始迎風而漲,瞬息後就是才成為了一柄閃著紫芒的三尺飛劍,看見星月,藍瞑一開始還有些疑惑,不過當他感應大飛劍裏頭的煞氣後才確定,這的確是那柄曾經屬於他的飛劍:“想不到,你真的可以祭煉這柄飛劍!”
說到這裏,他的腳步沒有停,而是繼續道:“小子,隻要你把心法交出來,我保證留你性命!日後等你成為傀儡後也留你神識!怎麽樣,這樣總比隕落強得多吧!”
而這個時候,耶律弦也已經是做好了準備,手中的紅色方帕,佛珠都已經散發出龐大的靈氣波動:“動手!”
耶律弦此話一出,她手中的兩樣法寶也是同時疾馳而出,於此同時,江軒也是大喝一聲:“強個屁啊!”隨即隨著心念一動,星月飛劍內的龐大煞氣就是匯聚成束,無型無音的煞氣如同鬼魅一樣悄然出擊。於此同時,江軒也沒有忘記用真陽紫焰。
用真陽紫焰把自己周身護住的同時,江軒單手數揮,一大片的拳頭大小的紫色火焰形成一張大網朝著藍瞑籠罩而去。
麵對這個突然的變故,藍瞑臉上的微笑如舊,隻是輕輕手一揮,頓時數十道黑色刀刃就疾馳而出,各自打在了耶律弦的紅色方帕,佛珠上。一瞬間裏,耶律弦的這兩件法寶上的靈氣就是變的黯淡無光,顯然是受創不小。
不過,麵對星月的煞氣,藍瞑卻是眉頭一挑,他可是知道這些煞氣的厲害,當即也不敢托大,吐出一個口訣後,渾身就被黑霧所彌漫,於此同時,他身上的那些黑霧也是快速形成了一口黑刀,直接迎上了那股煞氣。
在江軒身後的耶律弦見自己的法寶連對方的一回合都扛不住,俏臉頓時沉了下來,而後當她又看見那個女修也緩步而上。
而更加讓她驚訝的是,這女子身後竟然還有一個黑衣人。準確的說,這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由黑霧所形成的怪物。
而它所散發出來的威壓更讓耶律弦心生懼怕:“元嬰後期!”
現在的耶律弦和江軒總算知道,當初第七層的那些黑刺鳥以及那個黑色怪物那裏去了,原來是被藍瞑帶走了。
眼前的這種局麵讓耶律弦什麽也顧不上了,直接身形一晃,就是朝後退去,而她的身後自然是那幻陣了。
耶律弦一逃,讓前麵的江軒恨不得直罵娘,這本來兩人聯手都沒什麽希望抗住了,這耶律弦還臨陣脫逃,自己一個人就更加不可能的,心中罵娘的時候,一邊的藍瞑可沒有讓江軒有罵人的力氣,當即隻見他的那柄黑道擊散了煞氣後,速度不減的朝著江軒而來。
江軒心中大驚,當即毫不猶豫的張口一噴,本命精元吐出,隨後一看上去雖然黯淡,但是卻才熾熱無比的紫焰憑空而顯,這就是真陽紫焰的本源之力。用一分就少一分,不但萬不得已的時候,江軒是斷然不會拿出來的。
但是如今是判定生死之際,就算再舍不得也得拿出來用了。
隨即,在藍瞑的一聲輕‘咦’聲中,那團小小的紫焰竟然擋住了那柄黑道,隨即擊潰!藍瞑一邊揮出數十道黑色刀刃攔住那些普通的真陽紫焰,一邊看了眼那道真陽紫焰的本源之力,口中喃喃著:“這小子的紫焰古怪的很!”
隨即,他又是雙手數揮,頓時又是數道如同實際般的黑刀再一次迎上了真陽紫焰。
這個時候,江軒不用看都知道,他是擋不住了,之前用本源之力才堪堪擋住一道黑刀,這再多來幾道,那可就是要命了。
當即,他也是急忙後退,並且後退的速度還不比耶律弦慢!
藍瞑的黑刀速度是夠快,但是原本江軒和耶律弦兩人才剛出幻陣,距離身後的幻陣隻有數步之遙,幾乎是一個眨眼的時間裏,這兩人就已經進入了幻陣內,從而消失在藍瞑眼前。
不過,那些黑刃並沒有停止,而是繼續朝前,瞬息後,就是撞擊在幻陣當中,激起了幻陣片片漣漪。
而身處幻陣內的江軒和耶律弦也是因為這個動蕩一個不穩,也不知道是誰踏錯了步伐,兩人頓時就落入一個十丈空間之內。
原本他們還以為這隻是普通的幻象,但是片刻時間後他們就已經放棄了,因為他們發現,眼前的那些朦朧空間根本就闖不過去。
如此一來,他們就被困在了這個幻象空間中!
“你剛才不是說過嘛,這個世界會不會一直存在!”江軒打趣道:“你看,這不是可以嘛!”
耶律弦扭頭看了眼江軒,直接“哼”了一聲:“你想待著就待著,我可不想留在這個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