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懷遠站在老宅前麵駐足打量著,附近有人走過,很好奇的打量著這支成員構成十分奇怪的隊伍,不知道他們是做什麽的,於是遠遠的指指點點的議論。
高懷遠不願這麽被人看猴子一般的打量,於是立即讓李通前去敲門,李通二話不說,立即上前,抓住有點脫漆的大門上的門環,用力的拍打了起來。
“有人嗎?快快開門!”李通用力敲打著門環。
喊了半天,才聽到裏麵有人懶洋洋的答應了一聲道:“誰在外麵打門?不知道這兒是哪兒嗎?”接著聽見有人拖拉著鞋子走向大門的聲音。
李通現在可不覺得跟著高懷遠沒麵子,壯足了底氣叫道:“我們是紹興過來的,奉了老爺之命,三少爺親自回來接管老宅事宜了!快快開門!”
裏麵腳步聲一下沒有了動靜,又楞了一陣,李通不願意了,大叫道:“裏麵的人聾了不成?難道沒聽到咱說了,三少爺親自回來了!快開門?難道你們要將三少爺關在門外不成?”
這時候才聽到又有人加快了腳步,來到門口,嘰裏咕嚕的抽去了門閂,從裏麵打開了大門,門後露出了一個歪戴著帽子身穿仆人服飾的小廝,神色緊張的伸頭出來朝外打量。
李通一把推開了大門,也不搭理這個小廝,趕緊轉身對站在門口的高懷遠躬身招呼道:“少爺請進!這兒就是咱們高家的老宅了!”
高懷遠抬頭看了看老宅的大門,舉步朝門內走來。
那個小廝神色有點慌張,趕緊伸手來攔住他們,叫道:“慢點!慢點!你們說是紹興來的就是紹興來的嗎?我可不認識你們,你們有何憑據?先拿來我看看!”
高懷遠一聽,這話似乎還有點道理,似乎這裏的人還挺警惕,要是被人蒙了的話,可不好說!於是也不難為這個看門的小廝,對李通擺擺手,於是又負手站定,朝四周打量了起來。
李通哼了一聲嘟囔道:“你這家夥也太無禮了,這可是咱們高家的三少爺,你居然也敢攔著不讓進,給你!看看,這可是老爺的親筆信,還有高府的腰牌!這豈有假的?”
那小廝不認識字,那封信也不是寫給他的,一是看了也白看,二是他也不敢看,可是這個高府的腰牌,每個高家的人都有一個,他自然是認識的,一看之下,果真不假,於是接過了那封信,對李通說道:“你們稍候一會兒,我先把信交給二官家去,請他來接你們!”
“真是混賬東西,你到底會不會辦事?誰才是主子呀?居然讓我們在這裏等著?你應該先請三少爺到裏麵坐下奉茶,再去叫這裏的管事的過來給三少爺見禮!懂不懂規矩呀!”李通一聽就不樂意了,伸手將大門全部推開,又轉身請高懷遠進院。
那個看門的小廝有些緊張,但是又不敢繼續攔著,有些手足無措的站在門口,李通一把推開了他說道:“還愣著幹嘛呀?快去開了偏門,讓我把車子趕進來!真是沒一點規矩!去去去……”
高懷遠看了一下這個小廝的表情,也覺得這個家夥實在是有點不懂規矩,但是以為他是老宅的人,沒見過世麵,於是也沒有放在心上,抬腳朝院子中走了進來。
薛嚴和柳兒跟著高懷遠,一起朝院子中走來,而黃嚴和周昊在門外,對兩隊站的規規矩矩的少年分別喊道:“都有,向左(向右)轉,齊步走!一二……一二……”
“哎哎哎……別呀!這些人又都是誰呀?怎麽會有這麽多人呢?”這個小廝看到一下湧進來這麽多人,於是趕緊又伸手相攔。
“這些都是我的隨行下人和朋友,讓他們進來再說!你速速去叫這裏的管事過來見我!我在前廳等他!”高懷遠立即出言對這小廝說到。
“這怎麽行?這兒可是高管事做主,你們一下來這麽多,高管事要是怪罪我的話,我可是不好交代!不行……”小廝又去伸手相攔。
高懷遠這下不樂意了,暗想這個小廝怎麽如此不懂規矩呀?自己已經表明了身份,按說以後這裏就是自己當家了,這個小廝怎麽明白不過來呢?居然開口一個高管事,閉口一個高管事,好像這個高家老宅,隻有這個高管事才說了算一般,於是臉色立即沉了下來。
“你這家夥,腦袋是不是被驢踢了?這可是咱們三少爺,以後這兒可是三少爺說了算,你卻攔著不讓三少爺的人進來,想死不成?趕緊滾開!別跟樁子一般戳著,去叫這兒的高管事過來答話!晚了的話,看三少爺不踢爛你的屁股!”李通一看高懷遠的臉色,立即蹦了過來,對這個家夥罵道,頗有點狗仗人勢的架勢。
黃嚴和周昊二人撇著嘴,也不搭理這個家夥,領著十個少年,整齊的進入到了院子裏麵,然後叫了聲:“立定!向右看齊!”
十個少年很快便站直排成了兩隊,這一套他們可是跟著高懷遠學的,等於是在路上這些天來了一次軍訓,而且都已經學的是有模有樣了。
那個小廝一看攔不住了,於是隻得唉了一聲,跺了跺腳,朝後院跑了進去,結果把高懷遠一行人居然給晾到了前院,連個招呼的人都沒有一個。
“哎……你這家夥……你倒是……娘的,信……老爺的信……,娘的!跑的倒是蠻快的嘛!少爺別搭理他,這兒的人沒見過世麵,連起碼的規矩都不懂,您還是先到屋子裏麵坐下再說吧!我去把車子趕進來!薛嚴,你倒是別跟木頭一樣呀!趕緊過來幫忙!”李通叫了一聲,結果沒叫住那個小廝,於是自己就開始安排了起來,還真是有點拿自己當大瓣蒜了,連薛嚴也使喚了起來。
薛嚴看了一下高懷遠,高懷遠微微點了點頭,於是薛嚴才拖著微微還有點瘸的腿,跟著李通去開了偏門,到外麵趕車去了。
進了院子之後,高懷遠的眉頭便沒舒展開,看著滿地的落葉,還有雜草叢生的花池,心中不由開始有點惱火了起來。
他可是已經在心裏麵把這個地方當成自己的新家了,進來之後,卻受到了這份冷遇,而且這個老宅留的有人看護,卻搞成了這副破敗的模樣,不用問也知道,這兒的管事的沒有好好用心打理這裏,要不然以高家來說,老宅怎麽也不能如此一副德行,於是便開始在心中對這裏的管事的那個高老根有些不滿了起來。
再說這裏的那個高管事高老根,這會兒正美滋滋的摟著一個婆娘,在屋子裏麵睡大頭覺呢,他現在可是滋潤的很,自從以前的官家死了之後,這裏便成了他的天下,高家在高建獲官舉家遷到了紹興府之後,這裏便沒有什麽直係親屬了,隻留下了一個老管家在這裏打理老宅以及老家的這些田產。
而高老根算得上是老高家偏枝的遠房親戚,家裏麵比較窮,後來幹脆就在高家老宅這裏謀了個差事,他仰仗著自己和高家有點沾親的緣故,老管家也不敢怠慢了他,便讓他做了這裏的二管事,平時讓他給自己打個下手,剛好這個高老根讀過幾天私塾,會點寫寫算算的事情,老管家看著他是高家親戚的麵子上,便把管賬的事情交給了他來做。
這次老管家死了之後,這老宅就等於是他說了算了,雖然名義上他也是高家的仆人,但是這段時間,他可是爽歪了,簡直要把自己當成這兒的主人了,反正在他看來,高家也不在乎這裏的這點田產之類的東西,一直以來也沒咋關注過這裏,以前都是老管家在這裏負責一切,現在不用想,也知道以後該交給他來打理了,而且別看這兒的人不多,可是油水可不算太少,起碼一年下來,隨便克扣一點,便足以養活他家了,而且他還在外村花錢混了個姘頭,這不正摟著睡的歡呢!
忽然一陣急促的拍門聲將高老根從下午覺的美夢中驚醒了過來,他隨手在身邊躺的那個姘頭肥碩的胸部摸了一把,打著哈欠叫道:“拍什麽拍?你家老娘死了不成?這麽急的拍門,不知道老子正在睡覺嗎?媽的!有啥事等不得老子睡醒了再說呀?滾一邊去,沒大事的話,看我不扣了你這個月的月錢!”
“高管事!不好了!紹興那邊來人了!說是三少爺過來要接管老宅這邊,您快點起來過去見他吧!那個少爺好威風,帶了好多人過來!現在已經到了前院了,我也攔不住他們呀!”外麵那個看門的小廝急急的叫道。
高老根聽了他的話之後,險一些沒當場從床上掉下去,覺得自己仿佛聽錯了一般,這會兒還在做夢,於是試著擰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結果疼的直呲牙,這才知道不是在做夢,於是一下便慌了手腳,一把揪起了身邊那個女人。
“幹什麽呀死鬼,人家被你折騰的好累,正睡的香呢!”高老根那個姘頭睜開惺忪的睡眼,晃著胸前白花花的兩團肉,嘟囔著表示她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