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支騎兵隊伍旋風一般的在戰場上卷過,臨近之前雙方不約而同的都先摘下了馬背上的弓箭,朝著對方先發了一輪箭支。
頓時兩方都有一些騎兵當即中箭,翻倒在了戰場上,隨即便被自己後麵的戰馬踩死在了地上,但是也有人中箭之後並沒有落馬,咬著牙堅持著繼續策馬朝著敵軍狂奔,雙方第一個照麵就這樣結束,不過相對來說,烈火軍身有輕便結實的騎兵用陷陣甲,傷亡數量低於蒙古騎兵一些,倒是蒙古騎兵那邊吃了點小虧。
兩支騎兵發箭之後,隻是片刻之間便撞在了一起,紅色的烈火軍將士和雜色的蒙古騎兵頓時交織在了一起,喊殺聲和慘叫聲頓時響徹了戰場上空。
一具具屍體隨即便噴灑著血霧騰空而起,所有人都拚了命的將手中的刀槍朝著敵人招呼了過去,也就是一轉眼的時間,便有大量的騎兵中招落馬,隨即便被踩踏到了亂馬之中。
烈火軍大部分將士本來就也都是馬背上成長起來的人,騎術方麵絲毫不差於蒙古騎兵,不過蒙古騎兵也都是身經百戰之士,在馬背上作戰的經驗可以說極其豐富,這樣的對衝頓時兩軍都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成百兩軍的將士瞬間便成為了這場突擊戰的犧牲品,永遠的將他們的生命留在了這片土地之上。
耶律興哥狂呼著揮舞著手中的馬槊,幾乎是所向披靡,根本沒有蒙古兵能攔得住他,他一馬當先率領著親兵一下就衝入了敵軍之中,生生的在蒙古騎兵的陣列之中撕開了一個口子。
一股鮮血從一個蒙古兵的胸口一下噴了出來,濺了耶律興哥一臉,使得耶律興哥本來就醜陋的麵孔隨即便變得更加凶厲了幾分,耶律興哥連看也不看這個蒙古兵一眼,雙手一較勁,一下便將他從馬背上挑飛了出去,接著又是一擊橫掃,一個蒙古騎兵剛好策馬衝到他的馬側,不待他手中彎刀落下,便一下又被耶律興哥手中沉重的馬槊掃中了胸口,當即便倒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馬群之中。
“殺!殺!給我殺光他們!”可能是受到了血的刺激,耶律興哥如同瘋虎一般,大開大合奮力的揮舞著他手中的馬槊朝著蒙古騎兵陣中衝鋒。
看著耶律興哥身為主將,都如此悍勇,他身後的烈火軍將士也都激發出了血性,一個個喊啥震天的拚命的砍殺著眼前出現的蒙古騎兵。
強克勒率領五百騎兵殺出城之後,便看到了迎向他們的這支烈火軍騎兵,心中雖然驚懼,但是他此時也已經別無選擇了,宋軍已經把河間府圍成了鐵桶一般,他除了打垮這支烈火軍的騎兵之外,根本沒有其它選擇可言。
於是他強行鎮定下來,大吼著:“我們乃是草原雄鷹,為了大汗,殺呀!……”在他眼中,這樣的騎兵對衝,他們蒙古騎兵從來就沒有怕過什麽人,今天即便對麵來的是這兩年在河北一帶聲名鵲起的烈火軍,他也有信心和他們一戰。
但是他還是低估了烈火軍的實力,兩軍一相接之後,他便驚恐的發現烈火軍的將士比起他麾下的蒙古騎兵一點也不差到哪兒去,甚至烈火軍比他們還更厲害一些,特別是他們身上的那件明晃晃的板甲,槍紮上去往往無法透過甲片,一打滑就落在了空出,結果也就是一眨眼之間,對方的刀槍便落在了自己人的身上,隨即便是血光迸濺,蒙古騎兵的損失遠超過了烈火軍的損失。
千餘烈火軍的騎兵轉瞬之間便席卷了這支蒙古騎兵,也就是一刻鍾不到,烈火軍便徹底的衝散了強克勒所率的這五百蒙古騎兵。
戰場也頓時混亂了起來,被衝散的蒙古騎兵在戰場上到處亂竄了起來,而烈火軍的騎兵則緊追著他們的屁股,使他們無法再集合在一起,騎兵一散,也就失去了衝擊力,而且烈火軍兵力超過蒙古騎兵不少,徹底的掌握了戰場的主動權。
強克勒好不容易才衝出了烈火軍的陣列,扭頭一看差點哭了出來,他帶出城的五百騎兵這個時候跟著他衝出來的不過隻有數十人,而混亂的戰場中到處都是飄揚的紅色的披風,亂軍之中還在不停的傳出慘叫聲,隻有很少的蒙古騎兵還在衝出烈火軍的包圍圈,而剩下的人能不能活著衝出來,就無法判定了。
再看看他自己,這會兒身上已經掛了三處彩了,右臂不知道被誰劃了一刀,肩甲開裂下麵是一處長達兩寸的傷口,右肋下麵中了一槍,鐵甲也被挑開,一個幾寸長的傷口正在朝外噴湧著鮮血,幾乎可以感覺到肋骨已經受傷,還有左腿也被敵軍捅了一槍,雖然看不到傷口,但是他卻可以感覺到熱乎乎的血液正在順著大腿流到馬靴裏麵,疼得左腿用不上一點力氣。
再看跟著他一起衝出來的這幾十個麾下騎兵,也各個渾身浴血,也分不清是他們的血還是敵人的鮮血,兩個好不容易衝出來的兵卒,身體搖搖晃晃的,不多時便一頭栽下了戰馬,躺在地上兀自抽搐著,眼看是活不成了。
“撤退!退入城中!”強克勒再也承受不住了,立即撥馬便朝城門方向狂奔而去,跟著他衝出來的這些殘兵,也立即跟著他朝城中逃去。
可是不待他們衝近城門,一隊身披紅色披風的烈火軍便攔住了他們的去路,為首一個大汗滿臉血點,一條長長的傷疤貫穿了他整個臉龐,一顆門牙外露在嘴唇之外,使他的醜臉顯得猙獰萬分。
更讓人倒胃的是他居然還露出了一個獰笑,這一笑更讓他顯得如同厲鬼一般。
“還想逃回城嗎?耶律興哥在此,爾等就不要作此打算了!給我殺光他們!”耶律興哥率軍一下衝垮了這支蒙古騎兵之後,圈住馬頭立即領著親兵堵住了蒙古兵退入城中的道路,帶著一臉獰笑的對迎麵逃來的強克勒叫道,話音一落便再一次催動戰馬,率領麾下騎兵朝著強克勒這些殘餘的蒙古敗兵衝了過去。
強克勒心中一陣冰冷,朝身後那些麵帶驚恐神色的兵卒們叫道:“我們是成吉思汗的勇士,豈能墜了我們蒙古騎兵的威名!即便是死,也要多殺幾個該死的敵軍!跟我殺過去呀……”
跟著強克勒的那些蒙古騎兵聽罷了他的叫喊之後,也都收起了臉上的恐懼之色,一個個握緊了手中的刀槍,奮力的怒吼道:“殺……”
幾十騎蒙古騎兵隨即便在強克勒的率領下,怪聲嘶吼著衝向了耶律興哥一眾烈火軍騎兵……
是日河間府守將強克勒出城一戰,當場陣亡於兩軍陣前,屍體被宋軍所獲,開膛破肚懸於高杆之上,掛在了河間府城南門之外。
河間府群龍無首,一支不足千人的新附軍開北門試圖突圍逃走,但是隨即也被宋軍堵住,一場廝殺之後,被全殲於北門之外。
河間府入夜之後,城中殘餘的不足千餘新附軍最終放下了武器,打開了河間府城門,向付大全所部投降,河間府被宋軍收複。